第一百五十五章 三個女人一台戲
蕭天擎被帶了回去，接受了專案組的審訊。
是以尋私仇，故意殺人嫌疑被審訊的，一旦證據落實，極有可能會被批准逮捕。
武鳳鳴上樓，再到他上樓，期間相差時間不長。
緊接著沈箭上樓，並且目睹蕭天擎滿手鮮血的從雅室出來。
而武鳳鳴剛剛斷氣，地上跟身上都有蕭天擎留下的痕迹。
目前這件案子幾乎就是鐵證，唯一的證據鏈斷層，就是作案工具。
現場留有武鳳鳴槍支一把，與蕭天擎身上槍支一把。
但武鳳鳴的彈匣是空的，符合七槍打空彈匣的理論。
目前槍支被拿去鑒定上面的指紋，但就算沒有蕭天擎的指紋，也依舊無法擺脫嫌疑。
倒是進行的彈道檢測，要不是這兩把槍的話，就有一定排除嫌疑的可能。
負責主審的是宋公塘，蘇茵被刻意的避開，不能參與審理。
但是她有旁觀的權利，她就隔著單向玻璃，看著蕭天擎。
後者很老實的把所有情況複述了一遍，然後抬頭對宋公塘道：「殺人的是夜鶯，用的是M1911，柯爾特手槍彈，六條膛線，點四五的口徑。一查便知。」
「你為何知道的這麼清楚？」宋公塘冷笑了聲。
蕭天擎頓時豎起了眸子，「你什麼意思？」
「蕭天擎，你曾當眾放下豪言，不殺武鳳鳴不休。如今武鳳鳴死了，你是第一嫌疑人，你讓我怎麼相信你是清白的？」宋公塘敲著桌面，面色陰沉。
蕭天擎眯起了眼睛，他漸漸琢磨到了問題所在。
他屢屢擅自行動，每次都越過沈箭行事，關鍵還不斷收到奇效。
而蕭天擎是喬楠秘密請來的，就算有再大功勞，也跟宋公塘這個代理的處長無關。
還有一點，那就是蕭天擎不受控制，不服管束，這讓宋公塘覺得他無法駕馭，很容易闖禍。
上次蕭天擎在法院放下大話，就讓上面的人很震怒。
這次武鳳鳴一死，媒體必然會深究，武家也會動用全部關係來施壓。
還有就是夜鶯的抓捕失利，讓上面對宋公塘很失望，要是再推在夜鶯身上，那宋公塘壓力更大。
當然還有一點，那就是宋公塘與喬楠之間，或許也有某種競爭。
總之，蕭天擎這次極有可能會成為一個犧牲品。
對於宋公塘來說，他不值得同情，畢竟他只是個囚犯，戴罪立功而已。
想明白這些，蕭天擎閉上了嘴巴，不再開口。
宋公塘又問了幾個問題，但都被置之不理，他冷哼一聲，啪的合上審訊記錄。
「你沉默的話，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好好想想吧。」宋公塘起身離開。
他剛走，蘇茵就走了進來。
她恨鐵不成鋼的罵道：「我早說了，不讓你跟那個狐狸精混在一起，你非不聽，現在後悔了吧？」
「少廢話，你要是想救我，就去找木美跟喬楠。要是不想救我，就在旁邊看熱鬧吧。」蕭天擎閉著眼睛老神在在。
蘇茵被氣的牙痒痒，她揚手想打他，卻下不去手，也沒理由。
最後狠狠的罵了句，「我真賤，為什麼要管你？讓你去死好了，反正你也不怕死。」
蕭天擎沒有回應，他在思考，他在快速的思考。
只要再給他一點時間，他就能抓到「梅」了。可是，就這麼點時間都不給他。
蘇茵走了出去，臨走的時候，放了一份宵夜給他。
蕭天擎知道這件事並不是沒有迴旋的餘地，只是要看喬楠的態度。
如果喬楠退縮的話，那麼他這次任務之後，不僅不能減刑，還有可能加刑到牢底坐穿。
至於請木美來，他倒不是指望救他，而是有幾句話要交代。
大約又過了半個小時，木美跟喬楠幾乎同時到了，兩人都是面色焦急，直奔蘇茵辦公室。
三女在辦公室碰了面，喬楠對於木美的到來也很詫異，不解的看向蘇茵。
「你別看我，是蕭天擎提出的，具體情況他們見面就知道了。」蘇茵狠狠的瞪了眼木美。
後者面色緊張的問道：「天擎呢？」
「武鳳鳴死了，蕭天擎是第一嫌疑犯，被抓起來了。」蘇茵聲音很不滿。又瞪了她一眼道：「還不都是因為你？」
木美輕嘆了聲，低下頭沒有說話。
喬楠擺擺手道：「跟她沒關係，是天擎盯梢武鳳鳴的時候，遇上夜鶯殺人。只是他也慢了一步，被狡猾的夜鶯跑掉了。」
「信他的鬼話？還不都是因為男人們的爭風吃醋？！」蘇茵對木美的偏見很重。
喬楠看了眼木美，沉聲道：「你跟蕭天擎好上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那天他殺了麻子救了我，我請他喝酒，我們都喝多了……」木美也沒隱瞞兩人，輕聲細語的說了一半。
她雖然點到為止，卻把兩女差點沒有氣暈過去。
脾氣著急的蘇茵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我……我真傻，那天我就不該叫他過去指認……」
喬楠扯住她的手說道：「說這些都沒用了，人家你情我願，跟別人沒關係。現在還是想想，怎麼替天擎洗脫罪名了。」
眾人羨慕了沉默，可誰心裡都有疙瘩。
「我去找宋公塘，你帶她去見天擎。」遲疑了下，喬楠乾脆的說了。
蘇茵直接拉住她的手問道：「你跟宋公塘到底什麼關係？」
喬楠目光一閃，先看了木美一眼，又瞪向蘇茵，「我們能有什麼關係？我只是要當面質問他，為什麼不問青紅皂白的冤枉天擎。」
蘇茵這才察覺到自己失言，只好說道：「對，就該好好詰問他，等會兒我也去炮轟他。」
於是兩人兵分兩路，一路去專案組，一路去預審室。
喬楠氣勢沖沖的進了宋公塘辦公室，當場吼道：「宋代處長，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們自己的人你都信不過嗎？」
「沒想到竟然把喬處長驚動到了，快請坐。」宋公塘讓座，這才站起來說道：「喬處啊，你要體諒我老宋的難處啊。」
「如今所有局勢已經大白，一旦抓住夜鶯，那就離『梅』不遠。何況我們翦除了『梅』的爪牙，上面也大加讚賞，如何還有難處？」喬楠上前逼問。
宋公塘嘆了口氣道：「你是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夜鶯行蹤縹緲，『梅』的爪牙雖多，卻沒任何有用的線索。蕭天擎殺了武鳳鳴，斷了我們最後一條線索……」
宋公塘用當家來暗喻，現在紅盾局十三處是他說了算，而不是喬楠。
「人不是他殺的！」喬楠卻沒當回事，直接打斷了他。
「喬處為何如此篤定？」
「事發前他曾給我報備，他在盯梢武鳳鳴，偶遇夜鶯殺人……」
「喬處，你正在病假之中，沒有執行葬花行動的權利吧？」
「蕭天擎是我所請，任務申請中我與其是責任關係，自然有權與其保持聯絡。」
「就算如此，可鐵證如山，你總不能袒護吧？」
「何為鐵證？我要親自審理此案！」
「喬處正在休假中，還是回去好好養傷吧。不過你非要堅持的話，那就只能向上面申請了！」
宋公塘一推二五六，最後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那就是現在是他代理處長，他肯定是不會允許喬楠審理此案的。除非上面開口，讓喬楠官復原職。
喬楠生氣的轉身走了出去，當初她請外援的時候，宋公塘就極力反對。
因為宋公塘覺得，請外援不僅是對自己人的否定，也是對他工作的批評。
而喬楠則覺得此前行動困難重重，始終沒有大的突破，這才與軍方聯合，請了這麼個窮奇飛虎出來。
既然是自己所請，就不能讓受委屈，所以她在這裡據理力爭。
不過很顯然宋公塘這裡說不通，她也不強求，態度強硬的說道：「我會去跟上面反應，並且投訴你處事不公，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喬處真是雷厲風行，宋某人佩服。宋某人也會向上稟告，喬處在處理某些事情上，太具有個人感情色彩，情緒化過重……」
宋公塘也不是吃素的，笑盈盈的臉上，也浮出了冷意。
大家能成為國家特殊部門的人，自然都不是吃乾飯的。
像這樣的對決，以前也並非沒有。或有私心，但總的都是為了國家大局著想。
特殊部門特殊人才，處理方式，也很特殊嘛。
喬楠拂袖而去，傷口都被氣的隱隱作痛，但她依舊堅信蕭天擎是無辜的。
武鳳鳴是混蛋，但蕭天擎該知道目前的輕重，在武鳳鳴身上沒有罪名的情況下殺了他，那必然脫不了干係。
蕭天擎很多時候的確不理智，可也不至於蠢。
生氣了揍一頓就好，怎麼可能殺人呢？
她決定在爭取前，先去見一下蕭天擎。
他下去的時候，蕭天擎正在跟木美見面。
兩人隔著桌子，手拉著手，非常親昵。
喬楠閉上了眼睛，裝作什麼都沒看見。
玻璃后，蕭天擎輕聲的交代木美，「我要是真的坐牢了，你也別等我了，這次太久了，有可能等不到。」
「別說傻話了，我知道你沒有殺他，我會救你出去的。」木美柔聲說道。
蕭天擎搖頭道：「關鍵不在你，在喬楠。就算你有證據，也要喬楠肯幫我才行。」
「她如何才肯幫你？若要錢，我有錢。」木美急切的說道。
蕭天擎沖她搖了搖頭，「都沒用，只能看她的良心了。我做了那麼多事，我相信她會幫我的。」
木美沉默了會兒，忽然說道：「她們兩人我能信任誰？」
「都可信任，蘇茵刀子嘴豆腐心，喬楠是我的福星。」蕭天擎如此介紹，也算是深刻了。
單向玻璃外從喇叭里聽到這話的兩人，對視了眼，都紛紛翻起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