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阿水的選擇
出門的時候正好遇上楚璃，她一把拉住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你就在梅園住下吧，缺什麼跟柳媚要，要找我就來主樓。」蕭天擎說完，拿開她的手，徑直去了外面。
主樓外，原本闖進來的喬家小弟，跟著楚玲走了一半，還有一半是阿水的人，沒走。
而阿水，則被困在東南角的迴廊下，正坐在那裡生悶氣。
「走吧，上去聊聊！」蕭天擎揮手屏退眾人，然後率先朝著西南角的望樓走去。
阿水遲疑了下，跟著蕭天擎上瞭望樓。
望樓也是根據城牆的風格做出來的，略有點西式。總共也是三層，沒有超過主樓。
這望樓不是瞭望塔那樣只有站崗的地方，外面是望台，裡面是小房間。可以休息，也可以喝茶喝酒。
上去的時候，孫邈正跟幾個穿著作訓服的戰士喝酒，桌上是一盤燉肉，桌角是五糧液。
看那瓶子，不用猜也知道，是從今天宴會上順的。
看蕭天擎上來，眾人多少有些緊張，孫邈更是悄悄的抓著瓶子往桌底塞。
蕭天擎走上去搶了酒瓶，然後拿起杯子倒了兩杯。
孫邈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道：「這酒太好了，一時沒忍住，就拿了一瓶。」
「就一瓶？」蕭天擎挑起了眉毛。
「兩瓶，真的只拿了兩瓶！」孫邈趕緊糾正。
蕭天擎綳著臉忽然笑了，說道：「今天九龍大醮最後一天，當然可以喝，但平時出任務的時候……」
「不喝，有任務堅決不喝，這是紀律！」
「行，沒忘了軍紀就行。」蕭天擎端起一杯遞給身後的阿水，又沖孫邈罵道：「下次想喝自己買去，別老拿我的好酒，臭不要臉的。」
眾人哈哈大笑，氣氛頓時緩解下來。
孫邈嗨嗨笑了笑，腆著臉說道：「天哥的好酒我們可是有錢都買不到！」
「喜歡？」蕭天擎問了句，見孫邈點頭，隨口道：「喜歡的話，剩下那箱子送你。」
「呃……這哪好意思……」
「我記得鑰匙再木春手裡，自己去要！」蕭天擎笑了笑，又低聲沖他們說道：「今天晚上，海城酒業給我拉了一車好酒過來，我不缺……」
眾人羨慕不已，少不了要說幾句恭維的話，又都被他罵了回去。
忽然，他又看到桌上的骨頭，皺眉問道：「這不會是柳媚家裡剛拉過來的那幾條馬犬吧？」
「沒有沒有，這是羊骨頭，下的醬油多了……」眾人趕緊搖頭。
孫邈也笑著說道：「那兩頭馬犬跟祖宗一樣，誰敢動他們啊。哦對了，我們也必須要養幾條狗，這梅園太大了，有時候梅林里藏個人，沒有狗不太方便。」
「這事兒你找喬楠，讓她看能不能幫我們搞幾條軍犬！」
「對啊，喬……」孫邈剛要喊出喬處，看了眼阿水，立即說道：「她肯定有門路，我回頭找他去。」
蕭天擎端著酒，拿了根羊骨頭，又指了指阿水，後者搖了搖頭。
蕭天擎也沒在意，自顧自的一手酒一手羊骨頭，轉身上瞭望台。
阿水立即跟了出去，靜靜的站在他後面。
望台在望樓的三樓樓頂，周圍有一圈矮牆，牆體堅固，中間留有射擊孔。
面朝著梅園外面的地方，有一台特別大的探照燈，可以左右扭動。黑夜裡，能把周圍幾公里都籠罩在內。
這是典型的碉堡建築風格，如果旁邊在配備一挺重機槍，那完全就是火力據點了。
阿水看的有些發怔，忍不住問道：「你……你當過兵？」
「當過，國防生，當了很多年，得過很多榮耀，軍銜都升到了少校……」蕭天擎一邊說，一邊啃骨頭。
他今天基本上沒吃什麼東西，這會兒的確是餓肚子的。
他現在並不想吃肉，吃這塊肉，是為了墊吧墊吧肚子，別喝壞了。
阿水聽的愣在那裡，始終沒出言說一句話。
或許，他現在只要快衝幾步，向前一推，蕭天擎就能從三樓樓頂一頭栽下去。
但，那樣太沒理由了。
喬鎮南的死跟蕭天擎沒有任何關係，今晚上所有人都知道。
而且楚玲剛才已經走了，現在阿水與蕭天擎之間，非敵非友。
蕭天擎忽然惆悵的嘆了口氣，轉過身遙遙跟阿水碰了碰，說道：「喬鎮南死後，金城格局如何？」
「黑箭做大！他跟了喬鎮南多年，深受其中。老鬼死後，喬鎮南把許多重要生意都交給他去做，他現在要人有人要權有權，要錢的話，他跟喬家的幾個本家關係不錯……」
阿水信口而來，他對金城局勢了解的很透徹，但並不樂觀。
蕭天擎一直等到他作為分析，才說道：「你忽略了一個人！」
「楚璃嗎？她的確有能力幫老闆娘，但她太任性了，不受拘束，脾氣火爆，不適合爭鬥！」
「不，我說的是你！」
「我？」阿水愣了下，緊接著才恍悟道，他確實再金城擁有了一定的地位與實力。
喬鎮南後期頗為信任他，把毒品生意都交給他做，他也招攬了不少手下，勢力日漸壯大。
但阿水很快苦笑著搖了搖頭，「我進喬園實在是時日太短，在道上的影響力還行，但在喬家的生意麵兒上，基本上沒什麼說話的餘地。」
「誰不讓你說話，那你就別讓他說話，多簡單的道理。」蕭天擎攤開手，笑著說道。
阿水的笑容卻漸漸收斂，他明白了，蕭天擎讓他回去幫楚玲。
阿水起初很明顯沒有做好這個決定，他猶豫了下，說道：「我……我恐怕沒這個實力！」
「我會讓孫邈帶人去幫你，我的人都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可你幫你成事兒！」蕭天擎笑盈盈的看著他。
阿水怔了好久，忽然問道：「如果我不答應，你會不會現在就殺了我？」
「不會，但我會把你從這裡扔下去！」蕭天擎指了指梅園外面的一片黑暗。
阿水吞了口唾沫，但卻沒有直接答應，他沉默了，似乎在盤算什麼。
蕭天擎吃光了骨頭上的肉，向外一扔，那塊骨頭精準的飛入樓下遠處一個垃圾桶內。
接著他取出手帕擦乾淨手，一隻腳踏著圍牆，一隻手端著烈酒，深沉的說道：「你認識張雷嗎？」
阿水搖了搖頭！
蕭天擎沒有回頭看他，而是繼續說道：「他是國際刑警，被委派到郭耀威身邊卧底。」
阿水手中的酒抖了抖，但沒有開口。
蕭天擎轉過身的時候，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的酒，說道：「我本可以幹掉他，但我沒有，我還把郭耀威送給了他。你說，為什麼？」
「你要借國際刑警的手，除掉郭耀威！」阿水給出了答應。
蕭天擎沒有否定，淡淡的說道：「不全對，但也對了一半。」
接下來，兩人又陷入漫長的沉寂中。
直到，蕭天擎的耐心即將磨光的時候，阿水忽然開口道：「好，我幹了！」
說著，他仰頭一口乾掉杯中酒。
蕭天擎笑了，也仰頭喝了酒，接著走到他身邊，低聲道：「去做，做你該做的事情。」
「我該做什麼？」
「幫楚玲上位，剩下的，孫邈會告訴你！」
「我什麼時候能走！」
「隨你！」
「那我現在就要走！」
阿水轉過身就走，他實在不想跟這個惡魔一樣的男人呆在一起片刻。
他神秘，他強大，他充滿著威脅，總是能帶給他無盡恐懼。
蕭天擎沒有阻攔，目送著他離開，然後對上來的孫邈簡單交代了幾句。
隨後孫邈下樓，幾聲吆喝，一群戰士集合起來，直接輕裝上車。
按照蕭天擎的指示，只帶刀不帶槍，根據金城的規矩做事，幹掉一切攔路虎。
當晚大半夜，一條逶迤綿長的車隊出發了。
臨近年關，可金城卻過不成好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