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六章 往事不堪回首

  蕭天擎剛要扣下扳機，腳下的船隻忽然劇烈晃動了下，他不得不暫時停下。


  錨鏈斷了，遊艇開始開動，朝著遠去的快艇追去。


  船隻兩邊的快艇，也紛紛追去。


  宋少偉見蕭天擎端著槍並不開，不客氣的說道：「裝什麼裝，把槍給我，我來試試，或許能打中。」


  經是黑色小影子了，這個距離突擊步槍都完全跪了。


  就算是AWM，也沒有那麼遠的射程。


  也可以說，超出那個射程，精準度就沒了保證，這麼遠的距離，只能放棄。


  黑曼巴卻略有所思，取出望遠鏡快速判斷。


  「現在距離1300米……」


  嘭……


  黑曼巴話音剛落，蕭天擎微微一抬槍，子彈已經出膛。


  他只打一槍，然後迅速收槍起身。


  把槍往旁邊宋少偉的手下懷裡一扔，抓過一個望遠鏡看了起來。


  「沒打中，你特么可真能裝……」宋少偉有些不高興了，他喜歡坦誠的人，不喜歡這麼愛裝逼的人。


  「急什麼，讓子彈飛一會兒！」蕭天擎哼了聲。


  話音剛落，眾人眼睜睜的看著，遠去的那個黑色小點，爆出一片血霧后，然後一頭栽倒在船頭。


  接著，那快艇就改變了方向，一頭撞上了路邊的大石，接著騰起一片火光。


  眾人全都傻眼了，都站在船頭，怔怔的看著眼前這幕。


  「這也太神了，槍神啊。」


  「這槍法就算是槍神斯坦也比不上啊。」


  「誰打的？誰打的……」


  快艇上好多人都沸騰了，快艇上親眼見了這槍的，依舊沒能從震驚中緩和出來。


  「除了我們老大，還能有誰？」犀牛等人則早已經歡呼起來。


  蕭天擎的槍法他們可是知道的，整個華夏陸軍的狙擊傳奇，目前虎牙乃至整個南部戰區的狙擊手與精確射擊手，都受過他的培訓。


  在許多夢想成為狙擊手的戰士心中，他可是又帥又猛的神話，無敵般的存在。


  上次在一千五百米的距離，空對海，一槍打死國際上知名的金牌殺手保羅，刷新了他的戰績。


  如今，一千三百米左右，水上對水上，最大的問題，就是風大與濕度大。此外，對他來說，沒多大的問題。


  幾次修正之後，他敢保證他打出去的子彈，會飛一個非常漂亮的弧線，然後打入逃命中那人的胸腔。


  馬格南巨大的貫穿力，會把他的胸膛撕裂，讓他慘死當場。


  大威力子彈非常霸道，打到人身體里的時候，他帶起來的能量，不亞於一次車禍。


  這還是遠距離射擊，子彈的旋轉力下降了許多，否則足可以打出個拳頭大的血洞。


  劍齒虎眯著眼睛看著遠處噼里啪啦燃燒的火焰，目光中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什麼。


  蕭天擎看他的神色，心裡就多少有些後悔亮這一手，這樣一來，可就入了劍齒虎的眼了，以後想低調都不行。


  但這樣一來也有好處，那就是劍齒虎日後再也不敢小覷他。


  宋少偉最為誇張，跳起來喊道：「猴賽雷啊，你簡直比我們的教官還要厲害。」


  「當然了，難道你忘了，教官曾經說過，最有希望超越槍神斯坦的年輕狙擊手，就是窮奇！」劍齒虎轉過身，神色有些怪異的說道。


  宋少偉先是一愣，接著反應過來，啪的一拍大腿，喊道：「是啊，我把教官的話都忘到九霄雲外了。失敬失敬！」


  這次可客氣多了，宋少偉雖然知道接下來這件事情會很麻煩，但還是讓人開了紅酒。


  蕭天擎拿著酒杯對劍齒虎說道：「我這樣做不知道會不會給你帶來麻煩，但這是我做事的風格，我喜歡主動出擊。如果有麻煩的話，可以轉告巴坤，人是我殺的……」


  「小天爺，你這話可有些瞧不起人了。你是我請來的合作夥伴，我要是出賣你，那以後在金三角還怎麼混？你儘管放心吧，這事兒我自會處理。」


  劍齒虎決定扛下來，不知道是有底牌，還是壓根準備好了跟巴坤撕破臉。


  但他在得罪巴坤跟蕭天擎之間，明顯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蕭天擎，由此也可見他們安家的確很看好蕭天擎。


  「阿虎，天哥，你們別扯淡了，這件事我幫你們周旋，大不了多賠他點錢。來，喝酒！」宋少偉顯得很興奮，頻頻勸酒。


  喝完一瓶之後，又開了一瓶63年的拉菲，蕭天擎喝著不錯，就給袁青衣拿了一杯。


  他走近船艙的時候，袁青衣剛從洗手間出來，臉色一片煞白，走路搖搖晃晃。


  「怎麼了？」蕭天擎關心的問道。


  「嘔……」袁青衣剛要說話，一開口就差點嘔出來，轉身又跑進了衛生間，還撞在了門框上。


  她暈船了，而且非常厲害。


  舟車勞頓，一路顛簸，晚上剛休息，又遇上追殺。跑了一晚上，然後馬不停蹄的上船。


  這種情況下，她的精神高度緊繃，得不到休息，很快就頂不住了。


  等她再出來的時候，她臉色更加難看，直接倒在沙發上就癱了下去。


  「來，漱漱口……」蕭天擎順手把紅酒遞了上去。


  袁青衣用酒漱口之後，忽然眨巴了幾下嘴，抬頭問道：「這是拉菲？多少年的？感覺不錯！」


  「63年的啊？怎麼了？」蕭天擎一臉詫異的問道。


  「啊……我竟然用63年的拉菲漱口？我……簡直太奢侈了……」袁青衣感覺更暈了，直接躺下了。


  蕭天擎給她蓋上一條毛毯，說道：「想象一下，想想你躺在搖籃里，媽媽在旁邊搖晃著……」


  「噗哧……」袁青衣笑了出來，說道：「你在我旁邊，我沒法想我媽，我想起了我爸，就像你一樣高大偉岸……」


  「那你就把我當成爸爸……」蕭天擎恬不知恥的說道。


  袁青衣再次閉上了眼睛，過了會兒忽然又睜開眼，「我要聽你唱歌，唱搖籃曲……」


  「靠，這不是為難我嗎？我只會軍歌，你要聽《義勇軍進行曲》嗎？」


  「那你唱段戲取吧，就唱《定軍山》！」


  「行吧，那我就班門弄斧吧！」


  蕭天擎應了，他在臨江仙會所那段時間，也學了不少，也就五音不全的輕聲唱了起來。


  袁青衣終於睡著了，她實在是太困了。


  睡夢中，一會兒是媽媽的懷抱，一會兒是汪洋大海中的扁舟，總之跟搖晃有關係。


  「媽媽，不要……不要扔下我……」忽然，袁青衣在睡夢中哭喊了起來。


  她猛然坐起，把靠在邊上休息的蕭天擎也嚇醒了。


  接著，她撲入了他懷中，嗚嗚的哭了起來。


  「沒事沒事，我在呢……」蕭天擎輕聲安慰，拍打著她的後背。


  接下來，袁青衣講了個悲慘的故事，是有關於她的身世。


  原來她出生在江北的小漁村，可以說是個漁家女，只是剛記事起，她就記住了一幕人間最悲慘的事情。


  母親因為生不齣兒子，被婆家人嫌棄。


  父親是個怯懦木訥的老實漁民，他不敢跟母親爭辯，總是憨憨的笑。


  後來，母親跟娘家村子一個外出賺到錢的男人跑了，還帶走了剛兩歲的妹妹。


  後來她隱約得知，她的妹妹是母親跟那個男人的孩子。


  而她，自然就被無情的拋棄了。


  走的那天，父親出海未歸。


  她認為，能阻止母親離開的，只有她。


  她緊緊的拉著母親的手，抱著母親的腿，可還是擋不住桑塔納的車聲。


  父親回來後到處找不到母親，開始變得暴躁、酗酒、焦慮……


  但是父親從未打過她，甚至都沒有罵過她，給了她無言的父愛。


  所以，在她的腦海中，最美好的回憶是父親坐在門檻，抽著旱煙鍋時，露出的憨憨笑容。


  只是與父親獨自相處的日子沒過多久，父親再一次醉酒後，不顧她的拚命勸阻，頂著暴風雨出海了。


  終於，還是沒能回來。


  她想，父親用許久的壓抑，最終跟海天大戰了一場。只可惜，失敗了！


  因為是女子，所以親戚們放棄對她的撫養，把她送到了當地的一家私人劇團。


  劇團的日子非常艱難，可她都熬了過來。


  從市裡的劇團到省里的劇團，最後成為著名大家的得意門生，並且冠絕崑曲與京劇。


  這一熬，就熬成了名角兒！

  直到遇上郭耀威！

  只是，蕭天擎不願意聽她跟郭耀威的事情，她的過去也就戛然而止了。


  蕭天擎把她輕輕摟在懷裡，任由她的淚水打濕自己的衣襟，輕聲道：「放心吧，以後我不會再讓你過苦日子。」


  承諾剛完，忽然遊艇劇烈的振蕩了下。


  袁青衣頓時緊張的抱緊蕭天擎，她的恐懼並不是暈船，而是來源自心理。


  父親死在水裡，這讓她對水充滿了恐懼。


  這時，船艙門口有人探頭進來喊道：「小天爺，到鷹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