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話276 一大一小兩醬油
很快就放倒一分田的稻杆,這個過程中,高野老是腳底板癢癢……
此情況,令高野嘴角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看來田裏的某兩種生物,密度不小哈,估計會有一波豐收。
高野把挨著田埂邊清開一片六七個平方的場地,待會要放打稻機。
隨即高野回家一趟,和一身農婦打扮,防曬武裝到牙齒的冷妞兒,合力抬來了一台笨重的打稻機。
高野家這個打稻機是古董級別的,全人力型。
事實上全村用的都是這種,不過有的村民會把家裏抽水機或輾米機等的電機拆裝上去,使之升級成半自動……
整個打稻機外殼皆是木製,裏麵有一個鱗次櫛比插滿著倒U形鋼條的滾芯。
通過不斷地踩踏板,帶動齒輪,再帶動滾芯……
利用滾芯的高速旋轉,將穀粒子從禾杆子上脫落下來。
小米和高靈也都全副武裝的來了。
高靈挑了四個籮筐,籮筐裏裝著一把鋤頭,一個用於把稻穀從打稻機倉中鏟出來的篾竹編織的鏟鬥,還有一壺水,杯子……
這種天氣勞作,絕對的汗流浹背,需要大量地補充水分。
“先打穀子,打完抓魚。”
高野笑嗬嗬地揮起鋤頭,把田埂的口子挖開,放水。
而後,把打稻機的四塊擋板裝上,試著踩了踩踏板,頓時滾芯飛速轉動,發出“唔唔唔”的聲響。
這聲音低沉,如同野獸的沉悶嘶吼,聽在耳裏,高野卻感到很是親切……
因為這是鄉村獨有的樂章,是田園的豐收曲……
在鋼筋水泥的叢林中,你永遠都聽不到。
……
高靈去放倒禾杆。
“爸爸,我做什麽呀?”小米站在田埂上,一副積極份子的模樣問道。
“你把一手一手的禾杆,抱給爸爸和冷姨姨,這樣大家分工配合,效率就會高很多。”高野道。
“哦,我知道了。”得到指令,小米屁顛屁顛地下了田。
要去抱那一手手稻竿,忽然小米“哎呀”一聲,“爸爸,有東西在我腳底板下撓我癢癢……不好,它想跑……”
說著小米就蹲下身去,小手插進泥裏,在腳底板下一頓摳……
然後,摳了個寂寞。
於是小米接著準備幹活,可沒走幾步,又是一聲“哎喲”,蹲下身摳去了……
高野和冷妞兒相視一笑,也不說什麽。
兩人都是幾歲的時候就下田幹活了,經常像小米這樣,三心二意,不是掏泥鰍黃鱔,就是逮青蛙螞蚱,小差開得飛起。
別以為稻田裏沒有螞蚱,那種不知道叫什麽品種、綠色的小螞蚱多的是。
“咱們開始吧。”
雖還沒去收割,但通過腳,高野已經可以確定,泥中的泥鰍黃鱔著實有點兒多,想指望兒子打個下手,怕是沒戲了。
抓黃鱔泥鰍,對孩童的吸引力,何其之大喲!
“哇,我捉到了,我終於捉到好肥的一條泥鰍啊!”
當下高野兩人自個去抱來稻杆子,還沒來得及往滾芯上放,就聽到後麵傳來小妹興奮地大呼小叫聲。
小兩口聞言皆是苦笑,聽“終於”二字,敢情小妹一直也在摳摳摳……還以為她在紮紮實實地幹活呢,誰曉得……
小的打醬油也就算了,這個大的也打……
……
在“唔唔唔”的田園讚歌聲中,高野兩人忙碌著。
把沉甸甸的稻竿放在滾芯上,在滾芯高速旋轉的作用力下,穀子脫落下來,濺落在穀倉裏。
雙手合掐那麽大的一手稻竿,二三十秒鍾後,就脫得一幹二淨。
打幹淨的稻草丟至一旁,等打完整丘田後,一般農民伯伯會把它們紮起來,拖到田埂上曬幹,再弄回家。
除了豬圈,農家太多的地方用得到它們!
……
幾分鍾後,幾手稻竿脫下來,不到兩個平方米的穀倉中就布滿了一層穀子……
“爸爸,給……”
小米摳腳底板摳著摳著,幹起了活,抱著一手稻竿遞送到高野跟前。
“冷姨姨,給……”
而又蹦蹦跳跳,又抱來一手遞給高冷。
兩人頓感欣慰,臭小子還是知道要幹正事嘀……
結果沒抱幾手,小米又一次掏起了泥巴……
掏著掏著,又來抱兩手,然後腳底板再次“癢了”,接著掏。
那邊高靈和小米半斤八兩,也是放倒幾十茬稻竿,就掏小半晌……再揮起鐮刀,再掏。
這二位都形成循環了。
……
在這樣子的節奏下,收割的進度不算快也不慢。
十幾分鍾後,穀倉裏有半倉的稻穀了。
高野用鏟鬥把它們鏟進籮筐中,挑去晾曬。
穀子必須盡快曬幹,否則容易質變,甚至是長出芽來……
高野家屋前的坪沒打水泥,不能用來作曬穀場,不過二樓樓頂可以,就是挑上去要爬樓梯有點兒費勁。
把濕的穀子倒出來,用專門的曬穀用具攤開……
高野這邊還在忙活著,那邊天上就飛下來一對麻雀。
哢哢,哢哢,一點都不帶見外的,小雞啄米般啄食著穀子。
“挖靠,我都還沒嚐鮮,你丫的倒是挺不客氣啊!”
高野鬱悶地去攆它們。
麻雀展翅飛走,高野接著幹活,沒曾想沒半分鍾,它們又來了,還帶來了兩個同夥……
高野攆,它們跑……
去幹活,它們再來,隊伍可能還會擴大……
田裏還大把的事呢,高野哪有空和它們在這裏耗著。
可就放任它們嗎?
隻怕麻雀隊伍會越壯越大,辛辛苦苦種的糧食,小半要便宜了它們!
這些死鳥,穀子在田裏時不去吃,我費老大勁打回來了,你們來吃……
真特麽便宜還挑輕鬆地撿呐!
咋搞呢?
高野頭痛加蛋痛中。
麻雀明目張膽地吃穀子,這是個積年老難題了,以前還除四害,現在丫的是保護動物……
若是一般農家,曬穀子驅逐鳥兒的活計都是由老人負責……
搬條凳子往邊上一坐,手裏拿個什麽東西,貪吃的鳥來了,敲幾下,便會把它們嚇跑。
家裏沒有老人,就交給小屁股們,可小屁股們不太靠譜,守著守著,就開小差去了,多半時候和沒守無甚區別。
“要是毛球小嬌在家就好了,交給它們,妥妥的……要不把小米調回來,臭小子反正也是個醬油黨……可他在摳泥巴摳得挺嘿呢……”
高野抓耳撓腮時,忽然一個小身影從樓梯口走出,悠閑地踱著步子,若無其事地往離得最近的一隻麻雀靠近……
而後發生的一幕,高野瞅著隻感震驚,又心頭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