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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食人花圃

  幸好譚建國體型偏瘦,李成博與幾個壯漢輪流背他倒也不吃力;當一幫人行至雕像的某一層時,空間忽然開闊起來,但環境並沒太大改變,除了階梯之外,四周只多了類似戲台的結構。


  再往上走,空間急劇收縮,相比下一層,這一層的空間小了好幾倍。


  由此,周福生推測,應該是走到雕像頸部的位置了。他示意大家停下,說,休息一會,等恢復了體力再走。


  眾人坐下,鬍子從同伴帶著的便攜袋裡取出乾糧分發給大家。周福生與倪三爺、耿爺坐在一處,邊打量周遭的環境,邊小聲交談,話題自然是下一步的行動計劃。


  討論一番之後,他們認為,現在已經來到了雕像的頸部,接下來無可避免地要進入雕像的頭部。三人知道,頭部是人體的最重要組成部分,是管理一切行為的神經中樞;正因為太重要,人們才將群體內至高權威的人物稱之為首腦。


  在建築結構里,人們沿用了這種習慣。如果,將建築物的至高處比作人的頭腦,那麼,該建築的重點大多會安排在這裡。按照這種方法去推算,那麼,眼下這座堪稱頂天的雕像它的頭部也將是最重要的部分。


  三人的表情非常嚴峻,都在想,作為建築物的最重要部分,雕像頭部會存在各種可能性,比如,他們渴望找到的出口;同樣,也可能存在歹毒的事物,如,厲害的機關。甚至,隱匿著一路保護他們走來的神秘人。


  在他們看來,踏入雕像的頭部,就意味著生存與死亡的大門同時向他們打開,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他們無法預知;也許,會發現出口;更也許,是觸發機關直奔閻羅殿。


  生與死在這個空間里並存,結果會怎樣,只有進去才能知道。


  在沒有退路的情況下,他們思考問題的方式變得簡單,也就是說,無論他們怎麼想,雕像的頭部最終得進去,他們唯一能選擇的只有行事的方式,可以是小心翼翼的,也可以不顧死活亂闖進去;自然,沒人會選擇後者;只要不是傻子,都會毫不猶豫選擇前者,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的道理他們都懂。


  約莫休息了半個小時吃了點東西后,周福生叮囑了眾人一番,接著,領著一幫人走進了大雕像的頭部。


  讓他們感到驚喜的是,剛到達雕像的下顎處,前方便有光亮照過來。眾人大喜,覺得這麼明亮的光,鐵定是出口無疑;登時,紛紛鼓掌慶祝劫後餘生。


  然而,周福生卻沒能高興得起來,反而緊鎖起眉頭。耿爺見了問他怎麼啦?周福生揮手止住大家,要大家仔細聞聞。


  眾人不明所以,但想著周福生要他們這麼做肯定有他的道理,便都聞了起來。


  「好像有股香氣。」周文聞了一會,說,「奇怪,這種香味我好像在哪聞到過……」話還沒說完,鬍子做出的舉動讓他將餘下的話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只見,鬍子突然笑盈盈地朝著光亮處跑去。


  見此情景的周福生大喊一聲:「屏住呼吸,快往回跑。」


  然而,已經晚了,一群人都像鬍子一樣,含著詭異的笑飛奔向光亮處。


  當背著譚建國的李成博也向前跑去時,憋氣已到極限的周福生想拉住對方,沒想到,人沒拉住,卻吸入了一口淡淡的香氣。


  說到這裡的李成博長出了一口氣,不說話了。


  「後來呢?」見他不往下說,譚建國以為土專家賣關子的毛病又犯了,站起身追問。


  「沒了。」李成博也站了起來,答道。


  「什麼叫沒了?你不是背著我向前跑的嘛,跑進去之後發生了什麼事?」


  「不知道啊,模模糊糊的,我只記得看到了一些植物,隨後,腦子一暈,栽倒了。」


  至此,此前譚建國對眾人是栽倒的猜測得到了證實,但讓他不明白的是,是什麼原因導致眾人朝著光亮處跑,臉上還含著詭異的笑。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李成博忽然說道。譚建國正想問他明白什麼了,李成博卻已接著說,「我明白為什麼我們會不顧一切往前跑了。是那種香味,肯定是迷魂香。」


  迷魂香,不用李成博解釋譚建國也知道,是一種可以讓人失去意識類似「蒙汗藥」作用的迷香。


  「你的意思是有人對咱們用了那種迷香?」他問。


  「那倒不一定。當時,周老前輩喊我們聞聞,我聞得特別仔細,像是植物發出的香味,就像花香;但味道很特別。」


  聽到植物兩字,譚建國腦子裡閃過地上躺得橫七豎八的人,還有李成博腦袋伸進植物里的畫面。他自言自語道:「難道,是那些植物散發出來的香味?」


  「有可能。」李成博說,「這地方除了那些植物,沒見有能發出香味的別的東西。十有八九就是那些植物了。」


  譚建國摸摸自己,摸得很周全,渾身上下摸了個遍。李成博不明白他在幹什麼,問他怎麼啦?譚建國說:「剛才,我見你跪在地上,腦袋伸進了植物叢中,擔心你栽倒時我跌下去有擦傷。」


  「什麼?」李成博聽了覺得莫名其妙,「我腦袋伸進植物叢中?怎麼可能。我記得摔倒的地方跟離得最近的植物也有好幾米,怎麼可能我的頭會伸進植物叢中呢。」


  聽到這話,譚建國先是一愣,繼而臉色就變了。他想到了導致土專家腦袋伸進植物叢中的一種可能性。準確的說,不是伸進去,而是被植物拖進去的。


  譚建國額頭上滲出了冷汗,他想,假如這種想法成立,那麼,裡頭的植物就如同食人花,會吃人。


  他忙走到門口朝裡面看去,只一眼就愣在了當場。


  李成博見譚建國的舉動有些異樣,猜測對方一定看到什麼了,也走到門口往裡看,結果,跟譚建國一樣,也呆住了。因為,他看見倪三爺的一名手下正被幾根觸鬚一樣的植物根須拖拽,腦袋已經伸進了植物叢中。


  「不好,那些植物真的會吃人。」回過神來的譚建國急得大叫起來。


  李成博也反應過來,說:「得趕緊去救那人。」


  兩人都不是見死不救的主,可是,眼下情況特殊,如果沒有妥善的救人辦法,貿然地跑過去,可能救人不成他們也得搭進去。


  怎麼辦?這三個字就像沉重的鐵坨子壓在兩人的心上。他們的立場在救與不救之間徘徊。兩人都在想,救人是一回事,救人不成反遭殃又是一回事;救人的前提是建立在確保自身安全的基礎上的。兩人都清楚,花圃里的植物有讓人喪失心智的作用,直接跑過去鐵定了要倒霉。但是,現在如果不去救人,倪三爺的那個手下必定沒命。怎麼辦?

  就在兩人做著劇烈的思想鬥爭之際,那個被植物根須拖拽的人突然劇烈掙紮起來,還發出了凄厲的慘叫聲。


  兩人一見,心,頓時沉到了谷底。他們知道,施救的最好時機已經錯過,那人必死無疑了。


  「咱們得想法子把其餘人弄出來。要不然,他們都要步了那人的後塵。」譚建國指著還在掙扎的那個人說。


  此時,李成博已經想到了一個辦法,他從身上撕下兩塊布,將其中一塊遞給譚建國。


  譚建國明白這是要他用布捂住口鼻,以防吸入古怪的香味,他立刻接過來。


  李成博撿起地上的礦泉水瓶,倒了點尿液在他手上的那塊布上,又將瓶子遞給譚建國。譚建國沒有馬上接過來,而是皺起眉,盯著瓶子發愣。李成博急了,催促道:「發什麼愣啊,這是抵禦古怪香味最好也是唯一的辦法。救人要緊,兄弟,你就忍一忍吧。」說罷,將手中的布捂住口鼻,朝門內躺在地上離得最近的一個人跑去。


  譚建國見狀,心說豁出去了,李成博的童子尿都已經入過口,還在乎聞味道嘛。於是,忍住噁心,也用布塊捂住口鼻跑進了門裡。


  兩人跑得飛快,等靠近地上的人,立刻將其背起送去門外,如此反覆,儘管兩人累得氣喘如牛,但昏迷中的同伴除了那個被植物根須纏住的,其餘人全被送至了門外。


  最後,譚建國不死心,又用布捂住口鼻跑到那個被植物纏住的人跟前,想看看還有沒有救。但是,那人顯然已經沒救了,因為,此人的天靈蓋已經被揭開,顱腦內空空的,腦漿已消失不見。見此慘狀的譚建國嚇得毛髮倒豎,他看向纏住那人的植物,驚恐地發現,植物上有囊,正一鼓一鼓的,就像是在吸食東西。


  譚建國又吐了,很不幸,吐在了用來遮住口鼻淋了李成博童子尿的布塊中。花圃中有植物散發出來能讓人喪失心智的香味,是以他不敢將布拿開,儘管布中尿騷和嘔吐物的混合氣味實在難聞,但他只能忍著跑回到門洞外頭。


  一出門,譚建國便扔掉手中的布,哇哇的吐了起來。


  累得都快趴下的李成博坐在地上正喘著氣,見他這副模樣,便打趣道:「兄弟,至於嘛。不就是淋了本公子的童子尿,竟吐成這樣。」說完,看向地上那塊讓譚建國嘔吐不止的布,等看清楚之後,想象著譚建國就是用這樣一塊布捂住口鼻跑回來的,他感覺胃裡翻江倒海起來,哇的一下,也跟著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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