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唐家後人
周文苦笑著搖了搖頭,對他說:「小李,說話又不經過大腦是不是?你想想,這個墓早在上世紀六十年代就被破壞了,說明那時候有人下去過,要是有機關,早就被觸發了,還能等到你去?」
李成博撓了撓頭,說:「也對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不過,凡事有個例外,萬一墓裡頭還隱藏著別的機關,或者,存在猛獸毒蛇,咱們進去不是……」言下之意,萬一觸發了機關,後果不堪設想。
周文覺得李成博的說法有點道理,便問楊先河能不能搞到武器?
李成博見周文贊同他的說法,很高興,也問楊先河說,村裡有沒有獵槍。上壩村不是山區嘛,或許,有獵人也不一定,有獵人就有槍。
楊先河回答得很乾脆,要槍?沒有。現今,很多刀具都屬於管製品,槍,就更不用提了。不過,他可以想想辦法去跟村民借些刀;上壩村畢竟是山區,對刀具的管制不像城市那麼嚴,村子里幾乎每家每戶都有砍柴刀。
周文說,也行,有刀總比什麼都沒有強。
稍後,楊先河再次出門去向村民借刀,約莫半個多小時后,拿回來一隻紙箱。他將紙箱放到地上並打開,說:「文哥,一共借來十把,看看夠不夠。」
周文走過去看了看,說用不了這麼多,明天進古墓至多四五個人,有一半就夠了。
晚餐在楊先河家裡進行,幾人邊吃邊聊祭屋著火爆炸的事情。
其間,說到元寶山的別名「鬼帽山」時,周文問楊先河,劉伯溫為何幫元寶山起這麼一個古怪的名稱呢?
楊先河解釋,歷史上曾經有個門派,叫做「陰輪訣」,專幫別人挑選陰宅。在他們的理論中,鬼帽,屬於安葬往生者的陰宅寶地,在鬼帽之地安葬先人,可保後人平安、仕途發達;故,依據劉伯溫封元寶山為鬼帽山這件事來推測,劉伯溫很有可能就是陰輪訣這個派別的傳人。
「哦!這麼說來,鬼帽山還真是個下葬的好地方。」周文說。
李成博灌了幾杯黃湯,腦子不夠使了,聽周文這麼說,大著舌頭問:「呵呵,難不成,文哥想在這山上找塊地方……」
沒等他說完,周文已經知道他想說什麼了,舉起筷子佯裝要去打他:「胡說八道。你呀,幾兩酒下肚說話就沒個輕重。吃你的菜吧。」說完,夾了一塊水晶肘子放到李成博碗里。
李成博雖然腦細胞被酒精殺掉不少,但還沒醉到無法自控,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忙陪著笑說了兩聲童言無忌。說完,認認真真對付起水晶肘子來。
楊先河對大家說:「大家說說看,今天祭屋的大火和爆炸究竟是怎麼造成的?」
還沒等有人回應,外頭就響起了腳步聲,接著,唐長彪大踏步走了進來。
進門后,唐長彪嬉笑著說:「我說楊師傅,喝酒也不喊我,不夠意思喲。」說著,去廚房取了副碗筷,坐下來自己倒了杯酒。
「你不是留在山上值守的嗎?怎麼回來了?」楊先河問。
「是這樣的。」唐長彪喝了口酒,放下杯子回答,「警察來檢查過了,說爆炸是由土製炸藥引起的,一共炸了兩次。第一次規模較小,僅引起了大火;第二次爆炸可能是大火引燃了炸藥所致。」
「炸藥?」楊先河覺得意外,「祭屋裡哪來的炸藥?」
「警察同志說,已經鎖定了兩個嫌疑人。」唐長彪說著,又壓低聲音問楊先河,「楊師傅,你猜是誰?」
原本,有人私藏炸藥已經是違法的事,還引起了爆炸事情就更嚴重了。不過,這些人自然由警察去對付,與旁人干係不是很大,但現在,唐長彪用神神秘秘的語氣說話,倒也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楊先河白了唐長彪一眼,說:「吊什麼胃口,快說,是誰?」
「好吧,我說。」唐長彪的聲音又低下來了,說,「是老劉頭的兩個兒子。」
「什麼?」楊先河感到意外,但略微一想也覺得沒什麼好奇怪的。他說,「那兩個小子,以前就打過那個古墓的主意。跟他們說過多少次,下面就一間空蕩蕩的石室,沒旁的東西,他們就是不信。現在倒好,闖大禍了。哎對了……」他想起什麼來,「他們搞炸藥,是不是想炸開古墓呀?」
「說對了。」唐長彪說,「他們是有這個念想,可是,還沒等炸藥製作好,就出事了。」
「那他們人呢?」
「兩人都受傷了,在山裡躲了幾個時辰覺得沒地方去,又回來自首了。」
「那老劉頭呢?」楊先河問。
「老爺子碰巧去湖州賣野山菌,兩天前就去了,今天得知兒子出事祭屋也炸沒了,就趕回來了。」
「唉,養到這兩個兒子也算倒了霉了。」楊先河感嘆。又想起還沒介紹唐長彪,就對周文說,「對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上壩村以大膽著稱的阿彪,全名唐長彪。」
聽到這樣一個名字,周文心裡一動,朝汪誠他們看了看。
他的幾個同伴自然也想到在湖?鎮聽陳天勝說,解放前周文的爺爺來上壩村,是彪哥的朋友唐壩生接待的;更想起,當時的上壩村僅一戶姓唐的人家。難道,這個唐長彪是唐家後人?
他們興奮起來。
周文對唐長彪連說兩聲你好,算是打過招呼,繼而問他:「唐師傅,我想跟您打聽個人。」
「哦?」唐長彪正啃一塊羊排,聽周文這麼說,放下骨頭,用餐巾紙擦了擦嘴和手,說,「說吧,想打聽誰?」
當周文說出唐壩生這個名字時,唐長彪愣了愣,問周文,打聽他幹嗎?周文便將此行的目的簡要說了一遍。
唐長彪聽罷,說:「咱們有緣。」
這下輪到周文愣住了,他不知道唐長彪這麼說有何用意,又不好問為什麼說有緣。因為,有緣是個很寬泛的詞,如,走到一起,站在一起,甚至躲雨躲到同一個屋檐下,都能說是有緣。眼下,他們湊一塊喝酒,說有緣也沒錯。但周文知道,唐長彪說的有緣絕不止如此,肯定另有所指。
果然,唐長彪在喝乾一杯酒嘖了嘖嘴后,說出了原因。
他對周文說:「您要打聽的人,是我爺爺。」
儘管已經有心理準備,但這話從唐長彪嘴裡說出來,周文還是有點激動。他想,爺爺上壩村之行的謎團可能有望揭開了。
「那……方便見見您爺爺嗎?」周文禮貌地問。
讓周文沒想到的是,唐長彪果斷堅決地回答不能見。
李成博喝得暈暈乎乎的,聽到這樣的回答,有點不痛快,含含糊糊地數落起唐長彪來。
他說:「你……這人,怎麼……怎麼這樣?我們……大老遠地跑……來,就是為了……見你爺爺,你卻……不讓見。」
唐長彪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說:「真想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廢話,當然要……要見了。」李成博大著舌頭說。
「行。」唐長彪說,語氣之果斷堅決,跟剛才他說不能見他爺爺沒什麼兩樣。他說,「真想見的話我也不攔著。我告訴你地址。他老人家目前住在鬼帽山上,離祭屋大約百多米遠;我爺爺的宅子上頭,那個區域有很多以區分不同人家的門牌,您仔細找找,發現牌子上有我爺爺唐壩生名字的,那就是我爺爺的家了。」說完,喝起酒來。
別說李成博醉了,他沒醉,至少沒醉得不省人事。他聽出唐長彪話裡有話,但具體指什麼卻不知道。就問:「什麼叫……宅子上頭?我怎麼聽著覺得別……彆扭呢?門牌……不都是掛在宅子門口的嘛。」
「彆扭就對了。」唐長彪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我告訴你,不是我不讓你們見我爺爺,只是他老人家幾年前就跟閻羅王拜把子去了,沒法見著。」
此言一出,周文心中的興奮勁立馬沒影了。他想,老爺子幾年前就過世,線索豈不是又斷了?
讓他感到欣慰的是,唐長彪接下來的一句話,提高了他的精神頭。
唐長彪說:「不過呢,爺爺在我小時候經常跟我說他以前的事情,你們想知道什麼可以問我。不過,爺爺對我講的那些事,我無法保證是真實的;說不定,是爺爺為了哄我才編的故事,也有可能。」
有線索總比沒線索強,不管是真實發生過還是編的故事,周文認為都值得一聽。
「那就請您講講我爺爺他們來到上壩村之後發生的事吧。」周文說。
「行。」
接下來,唐長彪繪聲繪色講起事情來。
唐長彪說,他爺爺唐壩生告訴他,那天彪哥領著張立邦等人來村裡后,第二天一早,塘壩生就帶著彪哥帶來的尾原隊長的推薦信去了鬼帽山。
山上的日本人正在探測,見他來了,領頭的小隊長笑著問他,怎麼有空上山來的?
唐壩生就將推薦信遞了過去。
小隊長看過之後,略微想了想,說:「多謝尾原君特地派人手來幫忙,代我表示感謝。你的,領他們來吧。」
獲得允許后,唐壩生返回家中,將日本人同意上山的消息告訴了彪哥他們。
幾人匆忙收拾好東西,一起上了鬼帽山。
跟小隊長見過面之後,他們被分配到探測小組裡,負責對古墓的位置進行探測。
日本人儘管有先進的儀器,但對中國墓葬文化了解不多,所以,一連在山上搗鼓了幾天,也沒有探測到墓穴的確切位置。為此,日本專家還問小隊長,是不是情報有誤,古墓壓根不在這裡?小隊長說,情報不可能有錯,古墓必定在這個區域,只是暫時沒發現罷了。小隊長要日本專家繼續尋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