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你覺得她如何
秦穎逸看著今天特別慈愛的秦子坤，心裏在不斷的冒著冷汗。
“我不，我沒事成什麽親？我什麽情況您還清楚嘛。墨雪還跪著呢。”
秦子坤笑得曖昧的看著她，道：“王爺讓你起來就起來吧。”
“謝皇上，謝王爺。”說完，林墨雪右腳先起，左腳蹬地站起。全程隻低著頭看著地上紅磚的樣式。
“小九啊，娶個女子做王妃，然後.……”
“哥，我突然想起來我進宮不是為了看你。受傷的人是嫂嫂，有不是你。白有才，帶路，我看我嫂嫂去。”說著，秦穎逸還真就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
剛踏出一隻腳，又扶著門回頭看著白有才道：“走啊。我哥日理萬機，我們怎麽能在這裏打擾這麽久呢？快點過來，外麵冷死了。”說完，秦穎逸便火速逃離了朝陽殿。
“她恢複得如何？”
正準備告退的林墨雪不放心的看著早就沒影了的大門，道：“回稟陛下，王爺手上的傷需小心養著。那傷口太長，草民已經在配製祛疤膏了。至於王爺的身體……此前還算有所起色，現在需重新調養。隻要王爺保持心情舒暢，配合治療，痊愈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白有才，帶小九去紫蓉軒。”
“是。”
白有才踏著小碎步，蹭蹭蹭的就跑了出去。秦子坤打量著林墨雪，開口道：“都下去吧。”不過片刻，整個朝陽殿便隻剩下他們二人。
“那日為何不讓人靠近那個篷子？容軒又為何願意配合你？”
林墨雪控製住表情，一臉從容的說道：“回陛下，那日先是皇上遇刺，接著便是王爺遇到此險。我們所處的皇家獵場，照理說不會有可疑人員的出現。可歹徒不僅出現了，還接連刺殺皇上和王爺。草民擔心還會有他們的人混在其中，趁機傷害王爺。相國大人與王爺交好，想法也與草民一致。所以才有那天的情況出現。”
“是嘛。”秦子坤看著他不卑不亢的模樣，心裏在不停的盤算著。“小九那喜好你怎麽看？”
“草民不知是王爺的哪個喜好，望皇上明示。”
“就她不願娶妻一事。”
林墨雪沉默了一會，道：“這是主子的事，我等無權議論。”
“倒是圓滑。”秦子坤站起身，帶他往偏殿的小院走去。
“她總得成家，可太後的意思是讓她娶石家的女子為王妃。其他的可以不管。”
林墨雪聞言道：“王爺不是個聽勸的人。”
“朕知道，但太後也不是個聽勸的人。”秦子坤看著眼前的蕭瑟的小院道：“朕總覺得自己虧欠小九許多。”
他輕聲的歎息讓林墨雪心裏多少有些震驚。陛下對王爺的寵愛天下皆知，可陛下這般對王爺卻還覺得虧欠.……又是為何？
“你可喜歡小九？”
林墨雪一愣，壓下突然狂跳的心髒道：“王爺她，的確很特別。”
秦子坤側身，剛好看見他眼裏的光。“這件事朕不好出麵，但朕不管就算是表明了態度。太後那關不好過，世俗的眼光更不好過。你想好了？”
林墨雪猛的抬頭，直視著那雙與秦穎逸極為相似的眼睛，而後又猛的低下頭道：“隻要王爺不棄，草民願意。”
秦子坤抿著唇，淡漠的看著素色的院子。
昨晚，慶熙殿。
駱天跪在寢殿中央，抱拳低頭。一身銀白狐裘，裏搭青色睡衫的俊美男子坐在軟椅上，撐著下巴冷聲道：“查清楚了？”
“回稟陛下，冬日祭，海嬤嬤的確出現在了獵場。旗下的將士說海嬤嬤一直留在朱貴妃的帳篷內，等王爺出事後，就未曾再見過海嬤嬤。”
秦子坤眼神冰冷，甚至還出現了厭惡與疲憊。
“她如何離開，又是何時回到宮裏。”
“應該是隨皇後娘娘的車隊一起回宮。祭祀第三天中午，她一個人從東陽門進。”
“去見了何人？”
“並沒有，她回來之後便直接回到自己的寢室。聽說是在三天前，也就是冬日祭祀前一天，她便稱病。太後讓禦醫給她看過，說是氣血虛，需靜養。太後便讓她休息幾天。”
秦子坤左手搭在扶手上，纖長的手指有節奏的從食指開始依次叩在扶手上，以此重複著。
“是哪個禦醫給她出的診。”
“是沈禦醫。”站在駱天身邊的白有才回答著。
“沈禦醫。”秦子坤又重複了一遍，感覺聽過，但卻沒有任何印象。
白有才偷偷看了他一眼，臉上的肉抖了抖，咬咬牙道：“是……每月都去建安王府給王爺問診的那位。前兩日，還奉太後的旨意去建安王府查看王爺的傷勢。但王府現在多了很多的影衛。既有王爺的人，也有相國的人。那沈禦醫雖說是奉太後的旨意，但王府有陛下給的腰牌和相國大人在，他也不敢亂來。於是就灰溜溜的回來了。”
秦子坤一征，太後每月都會派人去看看小九的情況。小九身體雖然不好，但也還能到處搗蛋。小九出生時是這樣的嗎？
秦穎逸緊緊的皺著眉，他在回想，這個小自己十歲的‘弟弟’.……小的時候雖然瘦小，可身子卻很棒，很健康……不然她也不能爬上那棵梨樹給自己摘梨子，還掉了下來，後腦有塊疤……父皇還為此重罰了她身邊所有的奴才，還差點砍了那棵樹。
自己身為兄長，沒能照顧好她，自然自己的過錯。父皇罰自己也是應該的。可母後卻說小九是災星轉世，所以才奪走了父皇對自己的疼愛，還受罰。可她是小九啊。母後為何不喜歡自己的孩子？
小九她.……母後應該不會，這麽做吧。
從回憶裏掙脫出來，秦子坤驚覺後背竟布滿冷汗。
“此事不可外傳。”秦子坤垂下眼簾，冷聲道：“傳朕指令。從今往後，禦醫院所有禦醫，沒有朕的指令，不得外出問診。”
“是。”
“海嬤嬤這幾天若死了，太後不得踏出聖靈殿一步。”
他麵前的二人皆是一愣，隨即便說道：“是。”
尉遲為何對小九如此在意？秦子坤揉捏的脹痛的太陽穴，隻覺得很是煩躁。
心裏鬱悶，就在第二天他想著何時召小九入宮時，便聽見了建安王的馬車又開到了朝陽殿外。心裏的鬱悶不僅沒有消散，反而還又些驚慌。可聽到那聲哥時，秦子坤仿佛又看見他依舊如小時候一樣，舉著小短手，向自己跑來。
既然如此，能讓她高興的就讓她去做吧。還能留在朕身邊的兄弟，也就隻有她一個了。
“保護好她，你存在的意義就是保護好她。她若有任何意外，你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秦子坤這麽說著，他並不在意林墨雪的回答，因為這個問題也不全是自己對他說的話，而是記憶裏某個人對自己說過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