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臣真的是你的孩子嗎?
“不要再胡言亂語了,你就乖乖的娶了嵐湘。從此以後,哀家不會再管你的任何事。”
秦穎逸緊緊的皺著眉,就算知道了前因後果,但現在也是沒用的。冷靜一點,起碼自己現在是不會有生命之憂的。畢竟自己死了,麻煩的隻會是石芬岱。
這麽想著,秦穎逸慢慢放鬆了下來,就連呼吸也放緩了。重新坐回到剛才的位置上,一臉從容的看著石芬岱道:“你抓吧,今日發生的事,皇上看得真切。就算你硬要我背這個黑鍋,也得有人信你才行。你能封住應芊宮眾人的口,金禧殿的人你總該不會也封口了吧。再說了,懷孕這種事,隻要找個經驗豐富的穩婆就能一清二楚,你以為收了幾個禦醫在麾下石芊芊假孕的事就能瞞下來了?到時候我們肯定是要當麵對質的,隻要我提議讓皇上親自找個穩婆也好,大夫也罷,這麽些事就立即被搓穿了。”
說著,秦穎逸還拿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後又繼續說道:“怪就怪你太急了,什麽都沒想好沒布置好就動手。這次,隻怕你們母子要形同陌路了吧。自己的親生母親打算讓自己養個別人家的孩子,這個孩子還很可能要搶走自己的位置。嘖嘖嘖,想想都覺得可怕。”
“嗬,”這次輪到石芬岱變得十分的冷靜了“沒想到啊,以前隻會唯唯諾諾的小東西現在不僅膽子大了,連腦子也聰明了。本以為嚇唬嚇唬你,你就會乖乖就範,看了還是哀家小看你了。”
“這不是太後教得好嘛。”
“都退了吧。不然等下真讓人覺得哀家想做些什麽。”
禁軍來的多,都撤走的後已經是兩刻鍾後的事了。
禁軍都離開後,雖然秦穎逸覺得太後的做法有幼稚無序,但現在她也沒心思去陪她胡鬧了。
“既然太後想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那臣就不打擾了。對了,臣要是不能平安回到王府,明天整個京城就都會知道建安王在聖靈宮內遇害。太後現在做的事已經讓皇上很惱怒,可不要為了臣讓太後和皇上之間的隔閡更加大呀。”
石芬岱笑了,慢慢的說道:“不急。哀家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到底娶不娶石嵐湘?”
“不娶。”
“帶上了吧。”石芬岱這麽說著,很是期待的看著秦穎逸說道:“哀家聽說王府來客人了。帶上來讓建安王瞧瞧認不認識。”
秦穎逸皺著眉,沒有自己的吩咐他們都不會擅自行動。不提玲瓏和安良的武功有多好,王府內的影衛就夠他們受的了。這麽大的動靜皇上不會不知道的。
很快,一個穿著禁軍服飾的男子提著一個麻包袋進來了。從聲音和形狀來看,估計是個孩子。
一種不好的預感讓秦穎逸一陣心慌。
緊接著,那名男子將麻包袋打開,一個亂糟糟的小腦袋就露了出來。粗暴的將裏麵的孩子提出來後,男子就默默的退到了一旁。
“瞧瞧,這孩子你可認識?”
見地上的孩子沒反應,秦穎逸又不動,男子看了一眼石芬岱,得到指示後便快步走了過去粗魯的將地上的孩子拖了起來拽著他的頭發將臉展現在秦穎逸麵前。
這肉感的臉蛋,不是府上的小包子還能是誰。兩邊都紅腫了的臉蛋還有因為難受而緊緊皺在一起的眉頭,肯定很疼吧。可是為什麽?為什麽包子會在這裏?
內心在這一瞬間湧現了許多情緒,很多念頭都隨著這些情緒的翻湧爭先恐後的在腦海出現。
“太後好本事啊。”秦穎逸表現得意外的冷靜,隻見她淡淡的笑著背著雙手看著轉了過來看著石芬岱道:“怪不得能坐到現在的位置呢,原來心可以這麽狠啊。不對,這麽說太後都還有心了,應該是沒有了吧。那個窟窿裏隻剩下狠和地位了吧。”
石芬岱對她的反應有些意外,畢竟她之前的種種行為,都可以看出她是個衝動不理智的人,怎麽現在會這麽淡定?
“廢話少說。這孩子你認識嗎?”
“認識又如何不認識又如何?我們現在談的東西,根本就不是這一個髒兮兮的小孩能比。就為了這麽一個小孩,我就要把整個王府獻給你石家讓你作威作福?太後什麽時候這麽天真了?”
嘲諷的語氣以及輕視的眼神都讓石芬岱十分惱火。難道抓錯人了?不是說了一定要是秦穎逸在乎的人嗎?這些靠不住的廢物。
“是嘛,”石芬岱怒極反笑,冷聲道:“就算哀家殺了他你也無所謂嗎?”
“殺人是犯法的太後,”秦穎逸語重心長的說著“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就這麽光明正大的在我麵前殺了他,你就真的不怕他死後一直留在這裏不肯走嗎?”
“犯事被打死的宮婢多如牛毛,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隻要哀家說他是哀家宮裏新來的小太監,誰又敢說什麽?對了,太監。”石芬岱突然認真的觀察起了包子,一邊看一邊對秦穎逸說道:“你說,這孩子看著挺討喜的,不然就把他留在宮裏做個小太監吧。趁他現在還沒醒,估計也不會遭很大的罪,帶下去淨身吧。”
“太後,你就這麽隨隨便便的替他決定了,你可有想過他的父母?”
“嗯?這麽晚了這孩子都不在家,不是做父母的失職就是這孩子本就是個孤兒,不管是哪個可能,這孩子多這般可憐。留在聖靈宮做太監有什麽不好的?哀家這是在幫他。”
秦穎逸笑了,冷冷的看著她道:“你這般惡心自私的嘴臉臣很想知道皇上和先帝到底有沒有見過。或者說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住在聖靈殿裏的這位是個有如此蛇蠍心腸的女人。”
“放肆!你以為哀家是誰?哀家是你的母後!你就是這麽跟母後說話的嗎?都是坤兒太縱容你,才會讓你像現在這邊口無遮攔。”
對比石嵐湘失控的模樣,秦穎逸顯得冷靜多了。
“母後?那母後又可否真的將臣看做過是你的孩子。母後對臣隻有算計、疏離、冷漠、利用,明明臣跟皇上一樣,都叫你一聲母後,為何你待我們兄弟卻是完全不同的態度?臣做錯什麽了就該被母後這般對待,甚至還在臣的身上下蠱。臣不是你的孩子嗎?母後為什麽會想殺死自己的孩子?”
秦穎逸的語速很慢。一字一句的說著,眼裏的冷漠也漸漸被悲傷所取代。但這些悲傷不是來自於她自己,而是前住留下的記憶造成的影響。
“母後不是說生下臣的時候經曆的很多事情嗎?經曆了這麽多事情才得到的孩子,為什麽母後一點都不珍惜?就好像,臣根本就不是母後的孩子。”
“不要再胡說八道了!”
秦穎逸每一個問題都讓石芬岱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幾乎自己在她身上藏的所有秘密都要被她全部揭露出來一般。
瘋狂跳動著的心髒讓石芬岱突然想起了那個孩子,那個已經沒有了呼吸冰冷滿是血腥味的孩子。每次隻要看見秦穎逸就會想起自己的那個孩子,想起那個奪走皇上恩寵,威脅到坤兒的女人。
這一切讓自己怎麽不狠?讓自己怎能不狠?
“母後,臣真的是你的孩子嗎?為何你從來都不願意彎下腰抱抱臣?即便病得起不來床,母後也隻會一心陪著哥哥念書,就這麽把臣扔給嬤嬤。嬤嬤不喜歡臣,所以她總是不在,很多時候,臣要渴得嗓子快冒煙了才有個宮女姐姐進來喂一口水。還不敢多喂,就怕便被母後責罰。嗯,父皇走後,臣就再也不是母後的孩子了是嗎?還是說,從一開始,臣就不是母後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