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四象回生
「可是無論怎麼說，既定的事實是不可能改變的。」我搖了搖頭，心中略覺不屑。豁青雲的話其實在我聽來像極了詭辯，「就算東西名稱改變，但太陽的起落方向無論如何也改變不了。」
「哦！」豁青雲拖長了尾音，高深莫測地朝著我笑了起來，「既定的事實不變嗎？不不不，準確的說法是，你認定的既定事實是不變的。」
我眉頭一皺，仔細思考。只是豁青雲卻並沒有給我思考的機會，繼續開口道，「暫且不論太陽起落的問題，時間是在日夜交替中度過，這在你看來是不是既定的事實？」
我想也不想，重重地點下了頭。
這還用問嗎？至少在當時我的知識累積中，我的腦子裡認定了這是絕對不可能改變的。哪怕這個世界真的有鬼有神，每天都是日夜交替而過的這種事情也是絕對不變的。
然而豁青雲卻笑得更加高興了，彷彿是痴傻了一樣。
過了好久之後，他才回過氣向我說道，「如要我現在告訴你，有兩個地方，太陽和月亮分別有三十天都不會落下，你信嗎？」
我下意識的搖起了頭。
「怎麼可能？」瘦猴也吃驚的大呼著。
然而一旁的慕容潔卻重重地點下了頭，開口道，「南極，北極。」
這兩個陌生的辭彙再度讓我陷入到了迷惘之中。但我也明白了，恐怕真的有那麼兩個地方是日與夜都要維持三十天了。
「怎麼樣？」就在我心生驚駭之時，豁青雲這天殺的聲音又傳了出來，「我又告訴你，人的身體是由一個個小到看不見的小東西組成的，你信嗎？」
「既定事實？所謂的既定事實也只不過是大眾認知的結合而已？什麼是事實，我來告訴你什麼是事實。事實就是一兩百年前我們穿的是什麼？現在穿的是什麼？一兩百年前我們用的是什麼？現在用的是什麼？」
「太陽起升不變，真的就不變嗎？」
雖然豁青雲口口聲聲說是要告訴我什麼，但卻是一連串的問題。而這一連串的問題則把我問懵了。
豁青雲則又笑了起來，「怎麼樣，你還認為你所說的『既定事實』不變了嗎？你還覺得我把現實形容為『夢境』還是不恰當的嗎？」
我沒有再說話了。
的確，有太多太多我不了解的事了。
「現實啊，就像夢境一樣，太多變太脆弱了。所以哪怕面對現實，也不能絕對相信眼前所見之事。換言之，哪怕是面對不可認知之事，也並不要覺得有多奇怪。」
「夢境嘛，有美夢就會有噩夢，一切不可理解之事都可以稱之為噩夢，噩夢雖是可怕，但卻能否定嗎？」
其實說了這麼多話，我知道豁青雲不是在回答我的問題，而是在開導我。
雖然我口口聲聲說著要相信鬼神那一套，但到底十多年來我一直都是在理信認知，潛意識裡還是在想該用什麼樣的方法或者什麼樣的理論才能解釋得通。
如今他的這席話，無非是讓我認識到這個世界上還有太多太多我不知道的了！
猛烈的搖著頭，我試著像豁青雲那樣，把我不知道的事情當成『噩夢』一樣，不去想著理解它，而是試著接受它。
過了好一會兒，我還真的覺得好多了。
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覺得心情緩合了一些之後，我才開口道，「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她真的活過來了？」
現在再問，我心裡卻沒有了之前的懷疑，我不再去想這到底是不是真的，而是在想為什麼？
「怎麼說呢，我還是用玄學的角度來跟你說吧。」
我點下了頭。
「你所見到的四象五行，陰陽所結合起來的稱之為四象回生法。想必你也知道，高梁地的新死之人，生靈往下，聚地成陰。墳地久死之人，生魂上升，凝天為陽。這一陰一陽，正好成為一個輪迴，從而生生不息，衍生萬物。」
「那四具屍體變得和正常人一樣，膚色紅潤就是因為這個？按你所說，如果一直放任下去，他們也會活過來？」瘦猴倒吸了一口氣，吃驚的道。
豁青雲擺了擺手，「你說對了一半，四具屍體膚色紅潤確實是因為這個，但是別忘了，那四具屍體也是法術的一環。」
「你怎麼跟小遠一個德性？說話愛說一半？」見到自己猜錯了，瘦猴瞥了瞥嘴。
一旁的慕容潔瞪了他一眼，「是你打斷了人家的話。」
瘦猴臉一紅。
豁青雲呵呵一笑，這才接著道，「四具屍體的作用，是用來鎖住生氣。借四象之力，把生氣通過介質傳遞到那女人身上。」
「介質？」我愣了一下。
「小樂？」慕容潔也呢喃著說道。
「沒錯，小樂在上，曌遠在下，一者獻精，一者獻命完成另一個輪迴。」豁青雲雙掌一拍，攤開來聳了下肩，「至此術法完成。」
說完他又苦笑著搖起了頭，「老實說，我在第一次聽到這個術法的時候也覺得很扯，很荒唐。沒想到，沒想到啊.……！」他頓了一下后，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居然是真的，現實與夢境果然不可預測啊。要是我一開始就相信這是真的，或許就可能不會晚了。」
「晚了？」我一怔，不管是他的語氣還是神態都讓我意識到了一件極為不妙的事，我忍不住沖豁青雲輕喝著，「你不是把這個什麼術法中斷了嗎？」
「中斷？」豁青雲笑著搖起了頭，「晚了，這個術法只不過是整個過程的一環而已。知道為什麼棺槨之內沒有棺材嗎？」
「為什麼？」我和慕容潔，瘦猴都疑惑地呢喃著。
「屍體沒有放進棺材內，便代表著死無葬身之所，死不瞑目，靈魂不散。這法術這一切所做的，無非是讓她的靈魂從腐朽的身體換到另外一具身體，同時轉換命格，由鳳變龍！」
「靈魂不散？千年都是如此！」我咬著牙，不可思議的開口。
豁青雲緩緩地點下了頭，「沒錯，千年！」
「如今她完成了第一步，如果真的讓她活了過來，以她的性格，又經過了這千年的折磨，她會變成一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