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名字

  見到張真人並沒有說話，我只能笑了笑，而後開口向張真人說道，「如果真的一切都很簡單，那麼您在藏經閣選擇用刀把兩名死者殺死的理由，也應該十分簡單了。」


  張真人點下了頭，我這才接著繼續說道，「你還是利用影子來殺人，說明你還想要繼續殺人。而選擇了用刀卻不再是用您那種匪夷所思的方法殺人，我只能說這是您故意留下的破綻。」


  「您控制不住你自己，想要繼續殺人，卻又想要有人阻止你。所以你才故意留下了這個破綻。我想，應該是你看到我們連你是怎麼殺人的，我們都檢查了半天卻什麼都發現不了而發愁，所以才產生了這個想法吧。」


  「就只是這樣？」我這才剛說完，慕容潔就不可思議的呢喃了一聲。


  而張真人則在這時抬起手，看了自己的手一眼后，才開口道，「是的，你是從落鳳村來的，又姓曌，我以為那幾個老頭子的本事都教給你了。但是卻沒有想到，這麼簡單的點穴手法居然把你難倒了。」


  「什麼？」這話讓我一驚。


  慕容潔，瘦猴也跟我一樣，全都駭然無比。


  「很吃驚嗎？」張真人卻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當年我們打仗的時候，小焦還和我是戰友呢。」


  說到這裡，張真人看著我的目光，突然間變得無比柔和。這讓我的心裡猛地一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到了心臟很疼！


  「曌遠啊曌遠，『遠』這個字，還是我取的呢！」


  彷彿有一道雷無情的轟擊在了我的頭上。我的身子止不住的發顫，連從我鼻子吸進到肺里的氣息也讓我覺得冰涼無比。


  終於，我實在忍不住了，朝著張真人伸出了手，問道，「真的是您？」


  我既是問他現在所說的話，又是在問整件案子兇手的事。


  而我，也終於能夠體會到張真人所說的，明明不想，卻無論如何也無法控制是什麼感受了。


  我一再告訴自己，就算張真人所說的是真的，而他就是殺人兇手。可卻有另外一個意識控制著，讓我不願意相信他真的就是兇手。


  張真人則在這時倘然的笑了笑，「緣起而聚，緣滅而散。心本不憂，因風起皺。我與你而言，不過就是一場風。緣來緣去，終究成空，你又何必在意？」


  「再者，我的雙手早就已經沾滿了鮮血，早就已經註定會自墜無間。小焦，也沒有好的果報吧？」


  「焦老爺子？」我凄苦的一笑，最後朝著張真人無奈的點下了頭。


  「好了，再說說棺材的問題吧！」張真人率先回到現實，朝著我問道。


  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恢復平靜。


  「棺材，棺材啊！」我搖了搖頭，「有時候我覺得自己真的是運氣好。哪怕是早十分鐘，我可能都沒有辦法想明白這個問題。」


  「我在上山的時候，碰到了一個道士，他抱著您的衣物，說是要順便燒掉。也是他告訴了我，為什麼您要用棺材來殺人！」我看著張真人，突然又覺得，這會不會也是張真人故意的？


  「順便？」我的聲音這才剛落，慕容潔又立刻向我問道，「好像你一再提過是順便，難道真的只是順便殺人而已？」


  「當然不是！」我立刻向慕容潔搖起了頭。「我們長久以來都有一個認知，棺材是為人服務的。就好像火化台是為死者服務的一樣。」


  「而那個道士告訴我，火化台也有附屬作用。就如那道士說的，火化台對於他而言，是要為他想燒掉的衣服服務。而我們認知中的，做為主體的火化台變成了要被燒掉的衣服的附屬作用。」


  「所以我在想，會不會棺材的作用也變成了另外一種呢？」


  「什麼意思啊！」慕容潔的老毛病又犯了，其實我已經說到這份上了，慕容潔只需要細想一下就能夠想明白了。但她卻還是著急的向我催促著。


  我只能接著開口道，「棺材的作用是來給死者下葬用的。死者是主體，棺材是附屬。那如果調過來呢？其實棺材是主體，死者才是附屬？」


  終於，說到這裡，慕容潔猛地一顫，不可思議地向我說道，「你是想說，在木棺殺人的案件中。死者承擔起了棺材的作用，而棺材才是要被埋葬的那個？」


  「沒錯！」我重重的點下了頭，「棺材是屍體，屍體卻反而變成了棺材。只能是這樣，要不然以張真人的手段，要殺那兩個人實在是太容易了！」


  「兩個人？不是只有一個人嗎？」慕容潔又一臉不解地看著我。


  「等一下，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慕容潔的話剛落去，小神婆和瘦猴同時向我們奇怪的問道，「什麼屍體是棺材，棺材又是屍體？你們說得是不是有點扯啊？」


  「是啊？」瘦猴奇怪地看著我，「屍體和棺材也沒發生什麼變化吧？」


  我笑了笑，看向了慕容潔，「其實有一點慕容警官你還是說錯了。真正要被埋葬的，是留在『屍體』中的證據？」


  「『屍體』中的證據？」慕容潔緊皺眉頭，只是思考了一會兒便想明白了，立刻向我說道，「是鑰匙？」


  「應該是鑰匙！」我看向了張真人，緩緩地開口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整個過程應該是這樣的。」


  「張真人偷走了鑰匙，把第一名死者引到了觀音殿。只不過那名死者身手十分不錯，為了殺他，張真人其實費了一些手腳。」


  「當然，在那個過程中，張真人可能並沒有被死者碰到一下，而張真人也一直在尋找著破綻，最後還是一招制敵。」


  「但是，在尋找破綻的過程中，張真人還是不小心，把偷來的鑰匙掉進了棺材里！而且就是那麼不巧，鑰匙掉進了棺材里的那條唯一的縫隙裡面。我想，張真人也試著找過，但是沒有找到，對不對？」


  張真人倘然的笑了笑，「這就叫天意，殺人人殺，從來都是天理。」


  我點下了頭，接著道，「案件已經開始調查了，如果還要強行找鑰匙，肯定會被人懷疑。而您又擔心，在案發現場的棺材會被人懷疑。」


  「為什麼會懷疑棺材？人不是死在外面嗎？」小神婆立刻問道。


  我朝著小神婆一笑，「因為你啊！」


  見小神婆皺起了眉，一副想不明白的樣子，我接著向她解釋，「第一名死者，在最一開始我們都以為是邪祟殺人。而那裡又放著你以為的雙瞳女屍的屍體。張真人猜到了，你肯定會想要檢查那棺材里的屍體，以確定到底是不是雙瞳女屍作祟。」


  「結果，我們真的想要開棺不是嗎？」


  小神婆點下了頭。


  而我的眉頭則在這時深深的皺了起來，看著張真人一動不動，想了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想這其中有一個關鍵點，也是您除了要掩蓋鑰匙的事之外，還有另外一件您想要埋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