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現實骨感
可想法很豐滿,現實卻骨感,宮天養還沒進門就被保安給攔了下來,當日攔他的保安不是別人,正是眼下坐在他面前的這個保安。
保安只上下打量了眼宮天養的衣著,見其穿的破爛不堪,邋裡邋遢的,便驅趕著他,口中不乏冒出幾句髒話來。
宮天養當時卻站定在原地,絲毫不動,細細的觀察著眼前的保安,見其眉心之上的印堂發黑,眼圈隱露青色,身上夾雜著些許邪魅之氣,宮天養問著他,家中可有什麼怪事發生?
保安聽得此話,登時怒了起來,擼起袖子,攥起拳頭就要朝宮天養打來,口中更是把宮天養的祖宗問候了一個遍。
宮天養忙不迭的躲閃著,急聲勸說著,倘若不除去家中的邪氣,怕是會有大事發生!
宮天養越說,保安越是生氣,順勢抄起了保安亭邊的掃帚,追趕著宮天養,追出去了好遠,見實在追不上,這才肯罷手。
我從沒想過終日鑽牛角尖,愛逞口舌之快的宮天養竟如此有骨氣。
保安聽宮天養說完,臉上更是愧疚了幾分,接著宮天養的話繼續說著。
本來當時保安以為宮天養和街邊兒擺攤算命看風水的神棍別無二樣,只不過街邊兒的神棍開口說的便是好話,而這宮天養一開口便是詛咒他人家裡出事,登時使得保安惱怒的不行。
後來保安沒將宮天養的所說的話放在心上,照常上著班,可沒過兩天,果真如宮天養說的那樣,家裡當真出了怪事。
保安家裡三代單傳,到了他兒子這一輩更是給予了厚望,一家人關心愛護的不行。
那天保安剛下班回到家,他老婆就慌不迭的從屋裡跑了出來,眼神滿是惶恐驚慌,她一把撲在保安的懷中,大哭了起來,說她兒子瘋了!兒子瘋了!
保安一聽是兒子出事,一下緊張的不行,鬆開老婆就往兒子的卧室走去,一看門見他兒子正撕咬著書本,滿地都是書本的碎屑,屋子裡髒亂不堪,他兒子聽到開門的聲響,轉過頭來,更是嚇得保安一驚。
眼前的哪裡是他的兒子,更像是一條狗,青面獠牙,雙眸怒瞪,口齒流涎,直勾勾的盯著保安,儼然像是在盯著可口的食物一般,保安慌不迭的退出屋去,把門緊緊的關上,只聞得屋內傳出陣陣指甲划著門的聲音,呲呲……格外抓心。
保安急聲問著他老婆,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的兒子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保安的老婆怔怔的搖了搖頭,帶著哭腔的回著,說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是這幾天夜裡總是聽到有狗叫聲,起初她以為是外面的小野狗的叫聲,可剛才她想著拿些換洗衣服給孩子,可不成想一開門就見到了這個情形!
保安憤懣的點了根煙,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他驀然想起宮天養說的話來,捶胸頓足,恨自己要是當時相信了就好了,不會害得自己的兒子現在這般樣子。
可保安的兒子這怪病說來古怪,白天里和常人無異,一到晚上就露出了青面獠牙來,使得保安只得尋來了一根一指粗的鐵鏈,一入夜就將他兒子拴住,白天里,保安的老婆則帶著他兒子四處尋醫問葯,一折騰就是一年,家底見光,可他兒子的病卻沒半點好轉,反倒是愈演愈烈了!
現今,保安的兒子枯瘦如柴,四肢瘦的形如皮包骨一般,連站立都難以站穩,終日躺在床上,保安的老婆辭了職,專心在家照顧兒子,終日以淚洗面,精神也有些恍惚,口中時不時的就說些胡話,保安連家都不敢回,整天躲在這保安亭里,他怕看到他兒子,他怕看到他老婆的眼淚……
說著說著,保安又流下了眼淚,抬起手抽著自己的耳光,自責道:「這一切都怪我!要是我當時沒有趕大師走,信了大師說的話,哪兒會有今天!」
宮天養一把抓住了保安的手,勸說著,「人各有命,帶我去見你兒子!看看還有沒有解決的法子!」
保安一聽宮天養要為自己的孩子治怪病,一時激動的不行,口吃的說著,「都聽……您的!現在咱就去!」
我見這保安兒子的事遠比小廆的事要急迫得多,再者說來,小廆的事沒了宮天養,我一人解決不了,可他已應允下了保安,只得把小廆的事往後放一放!
保安把保安亭鎖上,攔了兩輛計程車,載著我們四人直奔他家趕去。
保安一年的收入不多,再加上他兒子得這怪病一年有餘,家底早就光了,原本住的樓房賣了出去,一家三口在市郊區租了一個小平房。xx小區離郊區算不得近,乘車了半個來小時才到。
一下車保安指著一扇硃紅色的大鐵門,說那就是他租的房子。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獨門獨戶,周邊連一戶人家都沒見,不時還能從遠處聽到工地的雜音,他租住的房子牆壁上還赫然用白漆圈著一個圈,其中寫著一個大大的「拆」字。
保安略顯得尷尬,低聲說著,這一片畫進了城區擴建的地域里,房東一直催著他搬家,可他家裡錢都用光了,哪裡來錢再去租房子,說著,保安長嘆了一口氣,說要是他兒子的病再不好,他們一家人只得流落街頭了。
宮天養見這保安又要哭起來,岔開話題說,都到了門口,就進去看看他兒子現在究竟成了什麼樣子了,也好快些幫他兒子把怪病醫治了。
保安忙不迭的點著頭,推開門讓我們四人先進去,一進院子,見這哪裡是人住的地方,院子里雜草叢生,破爛垃圾堆放在院子角落的一處,陽光的照射下,散發出一股撲鼻的惡臭,使得我們四人都用衣袖掩住口鼻。
屋內的保安的老婆聽帶院子里傳來聲音,從屋裡走了出來,保安的老婆應當是和保安的年紀相仿,可眼前的這個婦人卻蒼老很對,面容上遍布褶皺,鬢角斑白,走起路來有些踉蹌,她緩緩的走到我們面前,眯著眼睛想要極力的看清我們四人的容貌一般,過了許久,她才開口徐徐的說:「你怎麼帶了客人回來,也不言語一聲啊!」說著,揮起手來,輕輕的拍打在了我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