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隔閡
幫靳霆打包一份番茄意麵,自己一點胃口都沒有的回到教室。徐清清委屈的趴在課桌上,一抽一抽的哭著。我無視她,直接把一面放在靳霆桌上,說「霆哥,你的午飯。」
「音音。」靳霆一把拉住我,問「清清的臉,是你打的?」
我驚訝的看著靳霆,他這是要替徐清清質問我么?所以就笑著答「對啊,我打的。」不管怎麼說,於曉捷打她也是為了我,不妨就當做是我自己動手打了她。
「為什麼?!」靳霆擰起眉毛問我。
「不為什麼!」我生氣的掙脫他的手,回到自己座位上。
「音音,我真的沒跟喬宇辰說什麼,他拒絕你跟我沒關係!」徐清清滿臉淚痕的跟我說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
「呵,人生如戲,全靠演技。」我看著她的樣子,不由得笑道。
「真的跟我沒關係!」徐清清哭得更凶,跑到靳霆身邊,拉住他的袖子可憐兮兮的說:「靳霆我真的沒有跟喬宇辰說什麼,你快幫我跟音音說說啊!我沒有想要破壞他們的意思!」
「滾!」靳霆甩開她的手,暴怒的把意麵扔出去,砸在教室的牆壁上。破潰的食盒裡,鮮紅的番茄丁和橙黃色的麵條濺得到處都是。
「靳霆,你也欺負我,是么?」我顫抖著問他,突然有一種心寒的感覺。
「誰能欺負你時大小姐!」靳霆冷冷的說。
「是啊。」我心痛欲絕,但還是對他露出來一個明媚無比的笑容,說「我就是要欺負她,誰讓她破壞了我的感情!她活該!」
靳霆睚眥欲裂的瞪了我半晌,咬牙切齒的說,「噁心!」
呵。我突然覺得,這世界怎麼這麼好笑呢。剛剛還在跟我談笑風生的說著新店鋪裝修設計,還在跟我說,不是我生氣就好。現在,別人欺負我的時候,他也這樣憤怒的指著我的鼻子說,噁心。
不想再說話,也不想繼續留在這裡。我靜靜的收拾起書包,拿出手機給孫老師發了個簡訊請假,就走出學校。
深秋,陰鬱的天空有細細的雨絲飄落。一會兒工夫,頭頂、衣服和書包都變成濕漉漉的了。我打車回到家裡,換下校服,打算出門走走。
手機一直都沒有響。靳霆是在安慰柔弱的徐清清吧?呵。分明是覺得解釋都不用解釋的人,張嘴就是誤會。誰哭了誰就比較疼么?
撐起傘,穿起雨靴,一路走到海邊。雨點時大時小,街上行人匆匆,就只有我像個孤魂野鬼一樣的飄著,沒有方向,沒有目標。
雨中的海上像是凝了一層薄霧,看不清,看不透。遠處的巨輪和近處的漁舟變成大小相仿,輪廓卻是不一樣的影子。近處海水撞擊礁石,散開成一片一片白色的泡沫。很冷很冷。
逃了一下午課,做點什麼好呢?我離開海邊,還是漫無目的的走著,直到看見路旁有家電影院,隨便買了張票就進場了。
坐在燈光昏暗的電影院里,靠著舒服的靠背,漸漸覺得全身疲憊。這是我第一次一個人看電影。以前都有靳霆在身邊,坐著舒服的情侶座椅,抱著各種零食飲料,困了就倒在他膝蓋上呼呼大睡。
電影還沒開演,手機屏幕亮起來,是於曉捷。
「曉捷。」我盡量保持正常的聲音接起電話。
「音音,你去哪了?下午怎麼沒上課?」於曉捷焦急的問我。
「喔,我有點不舒服,就先回家了。」我說。
「怎麼了?跟徐清清氣得么?」她問我。
鼻子一酸,果然還是閨蜜才最好了。「沒有啊,我可能是昨天淋雨,有點著涼。」我繼續撒謊說。「曉捷,先不說了啊,明天見。」
「喂?」於曉捷奇怪的問,「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我這不是不難受了,出來看個電影。要開演了,不說了啊!」我急著掛斷電話,怕再聊幾句自己就回哭出來。
「好吧好吧。」於曉捷無奈的掛斷電話。我盯著手機想了想,還是關機好了。不然,我會一直想著,靳霆為什麼不打給我。可他為什麼要打給我呢?在他眼裡,我分明就是欺負校花的惡女。
電影開始,我自己握著自己的手睡起來。到燈光亮起,有人打掃衛生,我懶懶的不想動。他問我:「下一場,繼續看么?」
「嗯。」我對他點頭,就在手機上再次買票選座,繼續睡覺。
就這樣一直呆到午夜場都結束了,工作人員對我說:「喂,我要關門了。你要是睡覺,就出去找個酒店睡啊!」
「喔。」我揉了揉眼睛,站起身來走齣電影院。雨停了,風很大。路邊宵夜攤的大鍋冒著熱乎乎的白氣,我雙腳都不用大腦指揮,自覺的走到攤邊,伸頭看向鍋里。羊雜湯,奶白色的湯汁裡面有深深淺淺的肉塊翻湧著,勾得我肚子咕嚕嚕的一陣響。找個位置坐下來,點了一大碗羊雜湯,一屜燒麥,來祭奠我的五臟六腑。
吃飽以後,整個身體都暖暖的,打開手機,一看時間,已經凌晨兩點鐘了。四十二個未接電話,都是靳霆。他又替我撒謊了吧?正想翻看最後一次是幾點,手機嗡的響了起來。
「時音音,你在哪?」靳霆焦急的問。
「喔,我在回家的路上。」我淡淡的說。
「你在哪,我去接你。」靳霆說。
「不用了,我自己會回去。」我冷冷的拒絕。
「我說我要去接你!」靳霆咆哮著。
「我說不用!」我還想堅持。
「不用,我就報警了!」靳霆說。
「好吧,我在隆泰影城。」我告訴他地址。
二十分鐘后,一陣摩托車的聲音響起來,靳霆校服都沒換,轉了個圈,長腿一支,停在我旁邊,指了指後座說,「上來。」
我依言坐到後座上,他起車,慢慢的往家騎。
「時音音,你怎麼自己來看電影,還跑這麼遠!」靳霆問。
「我約別人看的啊!」我淡淡的說。
「是么?約誰了?」他問。
「約喬宇辰啊,我不是在追他么,我不是為了他,都打了徐清清一耳光的么!」我一笑,說著靳霆想聽的答案。
「音音。」靳霆說,「喬宇辰一直在家裡呢,他說他沒見過你。」
「……」我沉默。
靳霆也不再說話,到家的時候把我放下,就自己回家了。
洗過澡,我倒在床上,給他發了個信息:「謝謝你去接我,明天上學不用等我了。」
「為什麼?」手機一閃,靳霆回了訊息。
「不為什麼,睡吧,晚安。」我編輯完,就重新關掉手機。
上次,他說我賤,這次,說我噁心。我望著天花板微微的笑著。曾經以為近到連每一聲呼吸都能聽懂的人,原來是這樣的隔山隔海。
上學前,他敲著我房間的門說「音音,去上學。」
「不了,我不舒服,想請假,你自己走吧。」我換好了校服,坐在門裡說。
靳霆不再說話,出門走了。
我背起書包,到街邊打車去上學。進教室的時候,低著頭誰都不看的坐到座位上,隨便拿出來個本子,在背面抄各種詩詞和歌詞。
中午跟於曉捷劉婉若一起吃了頓海鮮米線,回到教室活動幾下筋骨,趴在課桌上睡到放學前的最後一節課,收拾書包,出門,打車回家。吃過一碗泡麵,關了手機出門閑逛,到八點左右的時候回家,靳霆還在客廳坐著。
「音音!」見我回來,他站起來喊我。
禮貌的對他一笑,說「霆哥來了呀。」說著,並不打算理他,就低頭走向自己的房間去。
「音音!」他伸手拉住我,「我們談談好么?」
「喔,霆哥。」我一笑,說「放心啦,我不會再去找你們家清清麻煩的。」然後繼續往自己房間走。
「那不是我們家清清!」靳霆急得臉都紅了。
「喔,是么。」我低頭看他捏住我胳膊的手,說,「你弄疼我了。」
「對不起。」他鬆開手,我轉身就走進自己房間,不再聽他說話。
再到早晨,早早起來,讓陳阿姨幫我綁了個馬尾辮,換上運動鞋,背起書包。
「陳阿姨,我出去吃飯,然後跑步去上學!」我交代完,就真的跑步到學校附近的肯德基吃了個漢堡,早早的坐到操場翻雜誌。
「早啊,時音音!」我抬頭,沐著陽光的喬宇辰跑步向我靠近。不知道是跑了多遠,他臉上的汗珠匯成小溪,從下巴上滴下去。
「早呀!」我眯起眼睛對他笑著打招呼。
「晨讀么?」他指著我手上的雜誌問。
「是啊是啊,」我使勁點頭說,揚了揚手上的《VOGUE》封皮,「早起,看看美女心情會好。」
「哈哈,你可真逗!」說著他一邊擦汗,一邊坐到我附近的椅子上,從背包里翻出一本英語書,朗讀起來。
我拖著腮看他努力的樣子,想,靳霆從來都不這麼用功的,靳霆都是閑著無聊的時候翻翻原版書,看看英語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