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如此忽悠

  期中考試，我搜腸刮肚的把自己知道的那一點點東西寫完，就在座位上對著卷子做了很久鬼臉。


  劉婉若很有學霸風度的拿著筆在卷子上面沙沙沙的寫著，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撓頭，特別像西遊記里的孫猴子。我笑著看向走廊，姜國飛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手舞足蹈的想要吸引劉婉若的注意，但，未果。


  「噗……」看這兩個人互動，我忍不住笑出來，惹得監考老師看向我的方向，意有所指的說「答完的同學可以交卷了啊！」


  開玩笑，我才不交卷呢。不交，我還能安安穩穩的坐這對著考試卷做鬼臉，還能伏在課桌上面睡覺。交了卷子，外面又冷，走廊沒有椅子，哼哼。伸手對著姜國飛比了個二，就趴桌子上做起我的春秋大夢了。


  我要養足精神，靳霆說，因為禪與饞裝修得差不多了，所以爺爺今晚要去看一看。作為老闆……的哥們兒，我自然是要幫靳霆一把的啊。靳爺爺向來喜歡我，如果有我陪著，他心情一好，把霆哥的房租免了也有可能喔。


  傍晚風很大，從考場跑到車上，一路上頭髮張牙舞爪的一次次拂過靳霆的臉和脖子，到車上的時候，靳霆一手拉過我的辮子，輕輕的捋著說，「連頭髮都不乖，明天盤起來好了！」


  「略略略！」對他坐著鬼臉，靠在座椅上問：「霆哥，終於考完了。你給爺爺準備什麼好吃的了？」


  靳霆神秘一笑，說，「爺爺可是大股東，自然要好好招待。」


  看他保密的樣子，忍不住皺了皺鼻子說，「跟我還保密，我還想幫你好好哄哄爺爺呢！看樣子，不用了！」


  「用啊用啊！」靳霆忙說，「但是，吃的我多半是給你準備的……」說著耳根一紅。


  「給我準備的？」我驚喜的問，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霆哥，你什麼時候準備給我吃的東西不好，竟然在爺爺來考察的時候，讓我大吃一頓？」


  「因為，看你吃得香甜，爺爺就開學，我也開心！」靳霆揉了揉我頭髮說。


  「好吧。」我點點頭同意了，爺爺每次見我吃得開心，都樂呵呵的說「當年秀珍就這樣……」所以，我一直覺得，靳奶奶肯定是個跟我一樣集奸懶饞滑為一身的吃貨。


  車子開到衚衕中央，店面的飛檐下，黑色招牌上面三個金色的大字，禪與饞。室內錯落的綠植，平添幾分清新。爺爺還沒來，靳霆不知道什麼時候在我畫著小和尚釣魚那面牆旁邊的地上，擺了一個大大的人工小魚塘。微縮了亭台軒榭，小橋流水。幾尾金魚游來游去。


  旁邊一架古琴，琴案的一側擺了個雕塑精緻的小小香爐。欲將心事付瑤琴？我對靳霆真是大寫的「服」。靳爺爺喜歡古琴，還抽空教過我呢。忍不住走上前去，手法生疏的撥弄著琴弦。


  我最喜歡的曲子，叫《古琴修禪》。可惜的是，除了兩隻老虎，我什麼都不會彈。


  「音音，快來！」靳霆拉著我去了廚房下面的柜子裡面，拿出一套漢服遞給我說「來，你試試！」


  「啊？」我看著這個複雜的衣服，為難的發起呆。這衣服怎麼穿？

  「試試去啊，發什麼呆呢！」靳霆催促著我。


  「我……不知道怎麼穿啊……」說著，臉紅到耳根。我是喜歡漢服的，還曾想著如果結婚，就要穿著漢服辦婚禮。手裡這套，白色絲綢，鑲著暗紅色的寬邊。手工刺繡的鳳鳥和雲朵的圖案。看樣子是個曲裾。但，知道歸知道，想要把這麼複雜的衣服穿上，還真是需要難度。


  靳霆躍躍欲試的看著我問「難道，要我動手幫你穿么？」


  啊？我震驚的看著他，趕忙擺手說：「不啦不啦！」說著拿起衣服去衛生間研究。


  良久以後，我不知道自己系了多少個結，才低著頭走出來。爺爺跟幾個老朋友已經坐著聊天了。我有點害羞的走到他們身邊，爺爺眼睛一亮，沉默了半天才說：「這還是我們家的音音么？這樣一打扮爺爺都不敢認了！還以為是哪個古畫里走出來的姑娘呢！」


  「嘿嘿，爺爺最會騙人了！」我坐在爺爺身邊問：「爺爺你看這裡怎麼樣，還不錯吧？」


  「嗯，不錯！」爺爺一隻手搓著下巴說，「我聽阿霆說，這個牆壁是你畫的？」


  「對啊，名字也是我想出來的！」我一臉傲嬌的顯擺，惹得爺爺和他的老朋友哈哈大笑。


  「好，名字也好，畫也好！」幾個老人家寵溺的誇著我。這時候靳霆不知什麼時候也換上了一件男式的漢服，同樣白色為主，暗紅的寬邊的直裾穿在他身上，顯得貴氣十足。他手裡拿著一個餐盤，餐盤上面擺著幾碟點心，一個茶罐。


  「爺爺，泡茶這個事情，我就不會了。」靳霆笑著說道，「我怕浪費了這茶，所以，還是您親自來吧，順便還能教教我和音音！」


  靳爺爺樂呵呵的指著靳霆跟幾個老人家說：「我的幾個孫子里，就數他，猴精猴精的，最會拍馬屁了！」


  「老靳啊，我們也想有個這麼會哄人的孫子吶！到了咱們這把年級啊，有人哄著就是福氣嘍！」


  爺爺打開茶罐，深深的吸了口氣，問靳霆說：「上好的福鼎白茶！你小子是從哪裡弄來的？」


  靳霆笑說，「爺爺，你先嘗完了，說聲好不好，我再告訴你！」


  「看吧看吧，還學會跟我賣關子了！」靳爺爺大笑著拍了拍靳霆，就開始洗茶煮茶的一套流程。爺爺的手緩慢而又穩定，彷彿摒棄了世間所有雜念，一心一意，只對著面前著幾片葉，這一壺水，這一縷香。、


  茶點是擺在碟子裡面，一樣幾塊的桂花糕、紫薯山藥糕、荷花酥和蘿蔔糕。堅果有杏仁、瓜子、開心果和核桃仁。


  靳霆挨著我坐下說：「點心暫時就定了這幾樣，然後還想做幾樣咸口、辣口的。古琴沒有人會彈，暫時就是個擺設。茶道的話，想看看能不能在我們學校找幾個男生女生去學個形似，好在顧客不會的時候，充個數。」


  爺爺給每個人倒了半杯明亮的黃褐色的茶湯，並不理靳霆，只是眯眼深吸了口氣，然後輕輕呷了一口。幾個老爺爺也不說話，各自開始品茶。靳霆對我眨了眨眼睛，就像小時候大人吃飯，他約我出去爬樹摘果子一樣的頑皮。


  幾個爺爺品過茶水，又嘗了嘗點心，都點著頭稱讚說「老靳啊，以後咱們就經常來這聚聚吧。這地方清凈又雅緻，茶水也還不錯。要是他這沒有好茶，大不了咱們幾個老東西自己帶嘛！」


  「好啊，各位爺爺，可都是請都請不來的財神爺呢！」靳霆笑著說。


  「阿霆啊，你這是趁機拉人給你捧場啊！狡猾，狡猾！」靳爺爺放下茶杯，笑呵呵的罵著靳霆。又問我說「時丫頭，你怎麼想出來這個主意的？」


  「這個啊，是霆哥說，要以您的名義在我們學校設立個貧困生救助金。然後，我覺得這是積德行善的好事啊，肯定是有佛緣的。然後這裡又是賣吃的的地方，來的人，哪有不嘴饞的？所以，就……」


  靳爺爺打斷我的話，回頭問靳霆說：「你小子有機會賺錢，沒想著自己買點什麼，就直接給你們學校貧困生了？」


  靳霆給爺爺夾了一塊蘿蔔糕，解釋說：「爺爺，我是這麼想的。一來，家裡給我的零花錢已經不少了，我不缺錢。二來，爺爺雖然是讓我練手用的，我也不想賠錢。降低成本最好的辦法就是，降低人工成本，畢竟這個是細水長流的事情。第三呢，做一做慈善，也能給靳氏在濱海的形象上加加分。形象好了，從短期看，人們會願意把錢花到靳氏的產業里；從長期看，更多更好的人才才會願意流向咱們靳家。」


  聽了靳霆這一大套說辭，靳爺爺欣慰的點頭，幾位老爺爺也都對靳霆交口稱讚說：「後生可畏，後生可畏啊！老靳吶，以後的濱海，怕是你們靳家的天下嘍！」


  就只有我一臉懵逼的看著他們奸笑的樣子，心想：難道靳霆這個賠錢買賣，其實還是賺了？


  我們表現得差不多，靳爺爺幾個老人家也要聊聊他們自己的事情了，靳霆就拉著我坐到百寶閣的旁邊，從抽屜里拿出我最愛吃的綠豆糕說：「墊墊肚子，一會兒請你擼串喝酒去！」


  「可，爺爺到底能不能免了咱們房租啊？」我低聲問著靳霆。


  「放心吧！」他拍了拍我的頭說，「老爺子這麼開心，四萬塊錢還是個事兒么？就算今天沒答應，回頭咱們求一求他，也就什麼都應了！」、


  果然奸詐，無奸不商，靳霆你好可怕！我啃著手裡的綠豆糕，默默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