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訂婚

  我看了看他，然後笑了，沒有說話。


  我早就說過，多說任何都毫無意義，事已至此，誰能逃的開嗎？


  不能。


  答案很肯定。


  他見我笑了，他也笑了笑，伸手握了握我的手，他的手很溫暖。


  「如果啊，沒有訂婚，我們是什麼？」他又問。


  「沒有那個可能，咱們會訂婚。」我不再看他，可是我的手很冷。


  大約是十點，有人進來，叫我們了準備，要走紅毯了。


  他握著我的手，帶著我從休息室裡面出去。


  我們站在禮堂外面，我看到禮堂裡面全都是人，他們都在看我，我忽然覺得，訂婚就像一場表演，就好像我昨晚演的話劇一樣。


  其實它和感情沒有任何關係，都是做樣子給別人看的。


  我們為什麼要做這樣的事情呢？為什麼要做樣子給別人看？

  所有的愛情，為什麼都要經過這一關？

  為什麼？

  可是，也沒有為什麼，沒有人會給出明確的答案。


  我聽到司儀說，有請一對新人。


  什麼新人？又不是婚禮。


  我的手更冷了，因為我感覺到靳霆的手很燙很燙。


  他拉著我的手，慢慢的走，那紅毯十分的柔軟，軟的踩上去，就像走在雲端一樣。


  他問：「不想訂婚嗎？不想嗎？」


  我沒有說話，垂著頭。


  「我問你，真的不想嗎？不想就告訴我。」


  我還是沒有說話，被他拉著走在紅毯上面，他停住，轉頭看我，「回答我。」


  「走吧我們。」我擠出一抹難看的笑容。


  「你不想訂婚是因為什麼？」他站在那裡，靜靜的看著我。


  我忽然淚流滿面，說：「我不想失去自由，不想做生孩子的工具，我也想讀大學，想做好多好多同齡人想做的事情。」


  他看著我，然後淡淡的笑了，抬起手，撫摸著我的臉頰，問：「不愛我，對吧？」


  「對嗎？」他追問。


  我流著淚，又聽他問：「對不對？」


  我才點點頭，其實我也不知道愛是什麼，但是我想，愛可能是喜歡？

  反正我不懂。


  他笑了，小聲對我說：「你委屈自己和我訂婚，是為了咱們兩家的關係能穩固吧？你怕你悔婚，兩家關係會不好。」


  他又笑著：「我為什麼要和不愛我的人訂婚？我為什麼要讓我愛的人不快樂？」


  我們倆就站在大堂的正中央，他的笑容很大，鬆開拉著我手的手，倒退了幾步，丟掉手裡拿著的粉色玫瑰，那玫瑰掉在紅毯上面，花瓣摔落了。


  我們之間只有幾米的距離，很久之後，他的笑讓我很陌生，隨即他對所有人說：「我不訂婚了，我不喜歡她。」


  在場的人一片嘩然，靳伯伯氣的差點瘋掉，可又礙於面子不好發作。


  靳伯母嚇得說：「你們要幹什麼？賓客都請來了。怎麼可以胡鬧？」


  「不是我們要幹什麼，是我，是我自己，我不喜歡她。」他冷眼看著我，對靳伯母說，「我沒有胡鬧，我為什麼要和不喜歡的女孩訂婚？我的一輩子不能這樣荒廢了。」


  說完這話，他轉身便朝著會場外面走。


  我站在原處，看著地上的玫瑰，那本是他要送我的。


  那花瓣一片片的散落在地上，彷彿是什麼珍貴的東西破碎了。


  我有些慌張，眼角含著淚痕。


  半響靳伯母哭起來，抱住我，說：「音音，那個混小子又吃錯藥了！你不要生氣，不要緊張，我現在就叫人把他抓回來和你道歉，怎麼可以這樣？在訂婚禮上面胡鬧丟下未婚妻。」


  「對不起，是我的錯！」我掙脫開靳伯母的擁抱，手裡拎著禮服裙擺，朝著禮堂外面跑去，去追靳霆。


  我跑到酒店樓下，才追上他，冬日裡，我們都穿的那麼少。


  我不知道我們為什麼要穿這麼少，我們穿著棉襖訂婚不可以嗎？

  應該可以吧？

  所以，訂婚就是一場表演，毫無意義。


  我慌張的看著他，「霆哥，對不起。」


  「音音，以後做你喜歡的事情。」他沒有對我發脾氣，而是笑的很溫柔，「以後你可以做所有，你想做的事情。」


  「可是，可是……」我看著他，心裡的滋味酸楚，「可是他們給咱們準備了訂婚禮。不完成，他們會很丟臉的。」


  「為什麼要考慮別人。」他笑了，揉了揉我的臉頰，「音音，從訂婚最初，你便變得不快樂了，我什麼都清楚。你沒有反抗，是因為我，也因為你們時家。現在沒事了。」


  「音音，以後做事要先考慮到自己，別讓自己受了委屈。」他笑的很好看，眨眼看我，「你回去吧。」


  「那你怎麼辦？」靳伯伯會放過他，那就怪了。


  「我沒事，你走吧。」他朝我擺擺手，「以後你喜歡什麼都可以。」


  雖然他看著很平靜，但是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了解他，我知道他現在心裡並不平靜。


  我還想說什麼，他拉著我到了靳家的車旁，打開車門，把我塞進去，對司機老劉說：「劉叔，送她回她家。」


  「那你呢？」我抓著他的手。


  他硬生生的分開我的手，「我回去和賓客道歉。」


  隨即，車門關上了，老劉嚇得問我，「音音小姐，發生了什麼？你和少爺，不訂婚了嗎？」


  他剛才沒有在樓上，當然不會知道發生了什麼。


  我沒有回答他，但是他依舊按照靳霆的吩咐，開著車，沿著去我家的路線駛去。


  我回到家裡，簡直覺得剛剛都像做了一場夢。


  我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發著呆。


  半響，老時回來了，瞧見發獃的我，彷彿想和我說什麼，但最終還是沒有說話，去他的書房了。


  我追上老時，追到了書房，緊張的看著老時，「爸爸，你和靳伯伯的關係會不會不好？」


  「不會，因為這次不是你悔婚，是靳霆悔婚。」老時說。


  「那你也不要和靳伯伯關係不好。」我忙說。


  「我知道小霆的心思，他是護著你。」老時看著我，「音音，雖然爸爸不應該和你說這個話題，但是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喜不喜歡小霆？」


  我搖搖頭，又點點頭。


  「你喜歡他嗎？」老時用認真的目光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