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妹姐姐
厲海繼續說道：
??“現在我母親病情穩定下來，我捋清楚了她的病發經過，心裏就有些鬱悶之氣，想要發泄一下。
??“李警官你也看到了，我家裏就一個妹妹，和現在躺在病床上，需要人長期照顧和陪著康複治療的老母親。
??“一方是升鬥小民，身弱力微；一方是擁有幾十上百的人與資源的綜合醫院——我能怎麽出氣？
??“做潑顏料事情之前，我都想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了！
??“至於找他家人，潑硫酸之類觸犯法律的事情，我是不可能會去做了，也就是單純地，撂狠話罷了。”
??……
??李大頭仔細地聽完厲海的陳述，接口道：
??“你話雖然說得沒錯，每個人每個家庭也有自己的具體情況。但人人在這社會上活著，如果遭遇到想不開的事情，都像你一樣，通過找人發泄來平息這一口氣的話，那這個社會如何安定團結？
??“我們警察也是人，工作中也會遇到各種怨氣怒氣，如果都像你一樣，想出氣就出氣——我們還有這身衣服的便利，那是不是，也可以使用過激手段，去報複別人？……”
??倪雙雙在一旁，聽到李大頭開始口頭教育了，沒能忍住，插嘴進來說：
??“好了，好了，師傅！別著急忙慌地給人講大道理了。咱們轄區骨科醫院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天去的路上，你還說他們醫德有問題呢，要不，也不會隔三差五地，就有那麽多的醫鬧事件了——報到所裏的不算，肯定還有許多，他們自己內部處理的呢。”
??……
??“你這小妮子，你到底站哪頭的啊？沒看師傅正在處理警情麽？”
??李大頭無奈地瞪了自己的年輕徒弟一眼，無奈地說：
??“算了，算了，確實大道理誰都懂，講了也沒啥用。厲海，我看咱們年齡也相差不了幾歲，你又是雙雙認識的熟人，作為大哥，我就跟你說幾句實話吧。
??“你大概也聽你妹妹說了，醫院那邊本來呢，是不想息事寧人的！是因為有人打了招呼，他們才不得不吃下啞巴虧。
??“根據他們提供給我們警方的說辭，你們雙方已經決定自行協商解決了，互相見個麵，說清楚誤會！所以我們警方尊重你們雙方的意見，就按民事糾紛來處理了——
??“現在有個程序，需要你跟那邊的劉主任，賠個禮道個歉，再賠點兒清洗費就可以，你看怎麽樣？
??“另外他們也會免去，你當時在那邊急救的的醫療費用。我估計你母親還不知道你現在就躺在同一家醫院裏吧？你和你妹妹，肯定會瞞著她！
??“早道歉早了事，等你眼睛過兩天恢複了，先寫個書麵道歉材料，給人家——見麵和賠償的事情，後麵再說。
??“你要是願低這個頭，我和雙雙回去，也好有個結案依據不是？”
??……
??厲海認真地聽著李警官的一席語重心長的話，沒怎麽猶豫，就表示同意：
??“行，沒問題！李警官，就按你說的辦。不過我現在的情況，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恢複，快的話兩三天，慢的話……
??“你看這樣行不行？麻煩你和雙雙再稍等一會兒，我馬上口述，讓我妹妹執筆寫個道歉信。另外你幫我問一下那邊，需要賠多少錢做洗清費，我讓妹妹一並取了，你幫我轉交行不行？……
??“說實話，短期之內我也不想見到骨科醫院的人，特別是醫生。”
??“可以！我先跟醫院那邊問問。”李大頭爽快地答應下來。
??……
??等待李大頭走出病房，去外邊跟醫院那邊打電話的短暫間隙，厲海轉頭，跟有一會兒沒有出聲的倪雙雙說道：
??“謝謝雙雙了！沒想到當初那個滿賓館瘋跑的小丫頭，已經成了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了——時間過得真快！
??“海子哥也就是眼睛看不見，要不然，真想好好看看。
??“女大十八變，雙雙現在一定是個英武帥氣的漂亮女警官了……是不是，小妹？你看得見，告訴哥一下。”
??厲海沒等到小妹的回答，倒是又聽到一陣椅子拖動聲響起……一個溫熱的呼吸，還有隱約的女子香氣湊了上來。
??……
??倪雙雙幫厲海掖了掖被子，又調整了一個枕頭的位置，她說：
??“啥漂亮不漂亮的……海子哥，我知道孃孃這次生病的事情，肯定給你帶來了很多憤懣。你又剛從京北回來，人生地不熟的，小妹姐姐這些日子也辛苦了。
??“你以後做事情要多考慮考慮她們。這次被撞，幸好是在醫院門口，車的速度也不快……要不然，指不定你會受多嚴重的傷呢。”
??說著，她又像突然想起了什麽，“還有，後麵的事情你也別擔心了。就像剛才師傅說的，這次的事情背後，有個能量很大的人打了招呼，讓雙方都不得再起事端。
??“海子哥，我跟你說喔，這個人還是個女的呢。”
??……
??厲小妹看著這個年輕漂亮的女警察，很自然地給自己哥哥掖被角，輕言細語地跟他說話——
??她納悶，怎麽這個女孩子倒比自己跟哥哥更親？
??這麽多年沒見，就這麽熟了？
??誰才是哥哥的親妹妹啊？
??……
??“大海哥”之類的稱呼她倒不陌生，因為哥哥從小身高就比同齡人高，性格又好，喜歡交朋友幫助別人，身邊小一些的同學、玩伴，還有鄰居家小孩兒，這麽叫他的人不少。
??哥哥還會做各種好玩的小東西，逗周圍的小孩兒玩，大家都喜歡他。
??兩人的父親走後，他刻苦學習，懂事得早，得到了街坊鄰居一致的好評。自己雖然因為一直在鄉下長大的緣故，回城之後和哥哥不是很親近，不是那種老跟在哥哥身邊的乖巧妹妹，可叫自己哥哥“海子哥”的女孩子，她可沒什麽印象——
??而且，通常都是叫直接叫她“小妹”的居多，乍聽見“小妹姐姐”這樣怪異的稱呼，她倒有些不習慣。
??……
??有了熟人關係，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李大頭似乎也體貼，給自己徒弟留了足夠的敘舊時間，半小時後才從外麵回來。
??這期間厲海已經跟小妹口述好了道歉信，這樣的官麵文章，對於已經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的他來說，自然小菜一碟。
??倪雙雙還在一旁毫無原則性地出謀劃策，三人很快就炮製出來一封，讓雙方滿意又不失禮節的道歉信。
??……
??李大頭回來後，看了看很是滿意。
??因為還有其它待他和雙雙去自理的公務，所以他就帶上，已經與她的海子哥交換了聯係方式的倪雙雙，一起告辭了，說具體情況電話聯絡。
??小妹送他們出門的時候，倪雙雙還在拉著她的手安慰道：
??“小妹姐姐，過兩天我休息，再來看海子哥，辛苦你跑上跑下地照顧了。
??“你別太擔心心海子哥……在那邊，我們也詢問過急救醫生，他們在警察麵前不會說假話的。
??“海子哥的眼睛，一定很快可以看得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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