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刺頭
隔天清晨，在甲板上睡了一夜，有些身體僵硬的沐辰決定去哈德森港逛一下。
??E市如今已經不屬於禁區，很多編外人員趁著軍隊還未完全撤離的這段相對安全的時期，跑進去尋找未被毀壞的物資。
??去E市最方便的方法是坐第七艦隊的巡邏艇，她坐在碼頭等著搭順風船。
??有人從後方猛地撲向她，沐辰條件反射地抓住那人的手就想扭斷，NM的聲音傳過來：“別別別，是我是我。”
??“你該慶幸自己說話的速度夠快。”沐辰鬆開她的手，NM立刻心有餘悸地握在心口，嘴裏不停地念叨上帝保佑。
??“我都..都說了，你.……你別……別弄她。”Komal顫顫地說道，他是感受過沐辰的力度的，絕對不是一般的女性，甚至人類。
??“去哪兒？回駐地？”Ewan大叔背著一個包，裏頭裝得鼓鼓囊囊，看來收獲不錯，沒想到啊，悶不吭聲的最有錢。
??“我想搭船去E市，之前有朋友在那裏給我留了艘船，本來打算靠它回Z國的，現在估計炸得連渣都不剩了。”沐辰無奈地歎氣。
??“走吧，我們跟你一起去，看看能不能掏點貨。”TD走上前說道，Aban點上一根煙，特別愜意地抽起來。
??沐辰此時才注意到他們幾乎每個人都置辦了新東西，NM一直嚷嚷沒有好的洗發液護發素，今天看她那發著光的頭發，肯定是做了全麵的保養。
??Aban之前抽的是第三編隊發的煙，他是老煙槍，末世前更是家裏薄有資產的小開，所以抽那種煙簡直是對他喉嚨和肺部的侮辱，現在這根嘛.……沐辰不抽煙，但是如今敏銳的嗅覺很容易分辨出焦油含量和煙草質量的天差地別。
??TD沒穿軍裝，一身嶄新的西服非常合體，將他模特般的身型展露無餘，再加上深邃的五官和冷峻的氣質，周圍路過的小姑娘無一不側目，甚至還有幾個小兄弟眼露精光。
??Komal….……你要是敢一天三頓都吃咖喱，我弄死你，都是咖喱，為什麽日式清淡無異味而印式的留香那麽重且久呢……也許是沐辰眼裏的警告意味太盛，Komal默默地捂緊了自己的背包。
??Ewan大叔好像啥都沒買，但他在聽說沐辰沒放棄回國之後，目光時不時落在她身上，似乎欲言又止。
??沐辰知道他有話想私下說，在登船後便找機會兩人上了甲板。
??“我也想回E國，隻是過來打工，家人都在祖國的首都，M城聽說已經順林收複了，不知道他們是不是還活著。”從來不說自己情況的E國大叔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上麵是笑容燦爛的一家人，謔，還真是個大家庭呢。
??作為回應，看過人家家庭照的沐辰也拿出了家庭合照，比起大叔枝繁葉茂的家族，上麵的一家三口顯得特別冷清。
??“我打算找機會就走，你呢？”Ewan大叔問道。
??“ilson當時說的是想走隨時能走，我加入第三編隊的原因是他的空頭支票，說可以用軍功換搭乘飛機的機會。”沐辰想到ilson那張大臉，火氣蹭蹭地往上冒。
??“年紀小就是容易被糊弄，哪有什麽飛機，空軍部隊本來就少，連航母都放棄了的國家，怎麽可能分出寶貴的空中打擊力量給普通士兵用。”Ewan看她的小模樣，倒是想起了家裏與她年紀相仿的大女兒，不由得笑出聲來。
??誰說不是呢，她一進軍隊就想明白了，先不說有沒有這麽回事，就算有，多少軍功才能換一次乘機機會，又能將人送到哪兒呢。
??十幾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有沒有地方可以加油休整，根本就是飛的過去飛不回來。
??沐辰也不私藏，將情報販子告知的北上陸路轉水路的消息跟Ewan分享。
??“如果要走，我們一起吧。”Ewan看向北方，仿佛能越過廣闊的海麵看到千萬裏外的家鄉。
??兩人都不再說話，海風吹拂過沐辰的頭發，那一刻絲絲暖流匯入心海，無論多難多危險，她一定能回家。
??——下船到E市-——
??E市比沐辰第一次來的時候還要破敗，可以說是完全成了廢墟，在這樣的地方，一艘小小的船，如何能留存。
??站在麵目全非的哈德森港口，被炮彈撕碎的建築和船隻殘骸漂浮在海麵，隨著波濤拍打在岸邊。
??哪怕心裏明白，這趟肯定是白來，她心裏還是有種悲涼的感覺。
??她跟這些小船小屋沒太大區別，說不定哪天一個從天而降的炮彈砸下來，就湮沒在這殘酷的末世裏了。
??有些喪氣的沐辰轉身走向集合點，準備登船回駐地，餘光卻捕捉到有人影在不遠處一閃而過，鑽進了搖搖欲墜的某幢公寓樓。
??E市馬上要被重建，經過幾輪地毯式地清理，這裏不太可能有居民，甚至不太可能有變異體。
??沐辰眼睛一眯，覺得該去看看，雖說好奇害死貓，但她可不是貓。
??跟隊友打個招呼，大夥覺得連四級體都弄不死她，便隨她胡鬧了。
??通過深入交流，對沐辰多了些慈愛的Ewan則另外囑咐了兩句，把隨身的手槍和彈匣遞給她。
??這是一棟被炸得隻剩三分之一的高樓，整個樓體呈三十度傾斜，如果手邊有相機，沐辰還挺想學遊客在比薩斜塔那兒玩的來張照片。
??踏進一樓大廳，耳邊立刻聽見清晰的有人翻動物品的聲響，沐辰持槍緩慢走向發出聲音的方向，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正在某間房子裏扒拉殘骸。
??也許是因為太專心，那人根本沒發現身後有訪客，嘴裏不時嘟囔著在哪兒啊怎麽找不到之類的話，他的聲音傳入沐辰耳裏，她不禁歪著腦袋滿臉驚奇，咋這麽耳熟呢？
??“刺頭？”沐辰輕聲地詢問道，那人總算發現有人，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瘋狂地擺動雙手大叫著我是人不要殺我。
??“刺頭！刺頭！我是你的聽眾！政府說什麽都是放屁！”沐辰立刻收起槍，舉起雙手表示友好，嘴裏不停柔聲安撫男人激動的情緒。
??聽見廣播的名字，男人似乎頓了一下，緩緩放下胡亂揮舞的胳膊，雖然臉上還殘存驚恐的表情，卻不再胡亂叫嚷。
??“你是聽眾？”男子胡子拉碴，臉上都是斑駁的燒傷痕跡，一隻眼睛充血，身上套著不知多少件破舊的衣服，濃重的汗臭和血腥氣從他身上透出，如果不是沐辰聽覺好，別的清掃人員碰上他說不定直接擊斃了。
??“對，你第一次廣播，末日來啦，那期開始我就是忠實聽眾了，期期不落。”她慢慢向他靠近，看到刺頭幹裂的嘴角，便伸手摸向後腰。
??刺頭看到她的動作，以為她想要拿槍，立刻緊繃著向後挪去，沐辰馬上將手放回原位，溫柔地說：“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是想給你拿水，你渴不渴？”
??水這個詞很明顯打動了刺頭，他下意識地舔舔布滿血口子的嘴唇，喉嚨微動。
??沐辰看他的樣子就明白了，盡量緩慢地從背包側麵的口袋裏拿出瓶子，裏麵還有半瓶水。
??將水放在地上，她小心翼翼地後退幾步，跟刺頭保持一定的距離。
??她毫無敵意的做法，還有無上吸引力的水，最終讓刺頭放下了戒備，幾下爬過去打開瓶蓋就是一頓猛灌，隻用了幾秒鍾便喝光了半瓶水。
??沐辰看他喝了水，知道基本的信賴已經建立，但她並沒有立刻靠近他，而是坐在原地，從背包裏拿出另一瓶水和壓縮幹糧。
??果然，還在不斷晃動水瓶希望喝到裏麵殘餘水珠的刺頭，馬上被她手裏的食物和水吸引了注意力，也不怕了，兩下爬到她跟前，喉嚨不斷上下移動，渴望地盯著她卻沒有伸手搶奪。
??沐辰笑了，把手中的水和糧食往前遞，刺頭終於忍不住饑渴奪了過去狼吞虎咽。
??“你是士兵嗎？”不知因為沐辰聽眾的身份還是免費送上的午餐，刺頭徹底放下了對她的戒備，他現在這副模樣，也沒什麽好讓人家圖謀的，於是主動問道。
??“我算是外籍勞工，你怎麽會混得這麽慘，廣播也停了。”
??“嗬，你馬上也會跟我一樣，成為遊魂。”刺頭聞言露出一抹神經質的笑容，將沒吃完的食物塞進懷裏，迅速起身跑出樓外。
??快跑吧，它們要來了。這句話久久回蕩在樓裏，留在原地的沐辰目送他離去。
??我非常感謝堅持給我投推薦票的讀者們，也非常感謝收藏本書的讀者們，有你們的支持我會堅持把這本書寫完。
??上一本我可能會大改，但先搞完這本吧。
??特別鳴謝那位已經堅持一個星期每天給我投票的童鞋，我確定你是chlate from God，非常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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