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固執和偏見
司機上了車,對白遲遲說:「夫人,請系好安全帶,我這就送您和總裁回家。」
白遲遲木然的點了點頭,她手上的名片散發著沙丘的香味,刺激著她的鼻腔,讓她很想打幾個噴嚏。
司機開動了汽車,白遲遲借著兩旁路燈的光,看了一眼後面的歐陽清,他的臉正對著自己,眉毛緊緊的鎖著,有一種看起來很不耐煩的傲慢感覺。
白遲遲看到歐陽清的領帶很松垮,襯衣的扣子也開了,露出一片結實的肌肉,他這是都幹了些什麼?
「剛才總裁跟誰在一起?」白遲遲明明知道那個女人就是夢然,可是她真的很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眼睛,徒勞的希望司機可以給自己一個不同的答案。
司機笑著說:「總裁剛才跟夢然小姐一起吃飯,小喝了幾杯,所以有點醉意。」
「果然是這樣啊。」白遲遲低語了一句,她默默的閉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不願意再說話。
司機有些後悔自己多嘴,但是既然白遲遲都問了,他也不好當面撒謊,所以也乾脆閉上嘴,省得言多必失。
汽車裡面的空氣有些沉悶,白遲遲打開了一線車窗,外面的風吹進來,歐陽清嘀咕了一句什麼,把身體蜷縮起來。
白遲遲從後視鏡里看到了,她默默的關上了車窗,讓司機打開空調,調到一個合適的溫度。
沉默中,只有歐陽清的低沉的鼾聲在規律的響著。
白遲遲聽著這聲音,心裡很難過,曾經她因為這個鼾聲會感到很踏實,睡得也格外香甜。
可是現在,她卻覺得歐陽清的鼾聲對她來說是一種諷刺,自己還在夜裡輾轉反側不能入眠,可是歐陽清已經可以睡得這樣渾然忘我,不知身在何處了。
看來他跟那個夢然的約會一定很愉快吧,否則他怎麼會喝得這樣開心,不是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嗎,難道那就是他的紅顏?
越是覺得失落越是讓白遲遲胡思亂想,她想到了辛小紫所說的,一個女人不能滿足自己的丈夫,是一種可悲。
如今的自己,不就是這樣嗎?懷孕了,不能陪著他一起溫存,一起暢飲,歐陽清一定早就希望可以跟美艷的夢然一起推杯換盞,說些柔情蜜語了吧!
看來歐陽清指責自己跟秦雪松見面,不過是他的借口罷了,為的就是讓我離開。
想到這裡,白遲遲心裡不禁感到一陣悲涼,曾幾何時,自己竟已落到這般田地了!
「夫人,馬上就要到了,我把總裁背進去,一會兒麻煩您拿一下總裁的手包好嗎?」司機一邊說一邊指了指白遲遲的身後。
白遲遲點點頭,她一個人確實沒有辦法把歐陽清弄回家,更何況還有身孕,不能用力。
白遲遲按了按遙控器,院子的大門緩緩的打開了,司機把車停在了門口。
「夫人,我把總裁送回去后,會把車開回公司。」司機下了車,跟白遲遲一起把歐陽清從車裡扶出來。
健碩的身材,微醺的踉蹌腳步,壓著白遲遲,她覺得很壓抑,那股酒味讓她心裡很難受,胃裡也有些翻騰。
幸好司機的體力不錯,扶起歐陽清,來到了房子面前。
白遲遲打開門,張媽和菊嫂還在等門,看到司機和歐陽清都有些詫異,趕緊幫忙把歐陽清送回了房裡。
聲音鬧得有些大,辛小紫也被驚動了,出來看到白遲遲跟歐陽清一起回來,臉上露出一個吃驚的表情。
陳媛也從房間里出來,看到白遲遲以後,她默默的走過來牽住白遲遲的手,讓白遲遲覺得有了些許溫暖。
「媛媛,小紫,你們都回去睡吧。」白遲遲走到房間門口,讓她們都各自回去。
「喂,怎麼回事,你怎麼跟清一起回來了?而且,他怎麼醉成這副德行?」辛小紫盯著白遲遲的眼睛,疑惑的問。
白遲遲看了一眼旁邊的陳媛,不想說得太清楚,否則辛小紫肯定又會說陳媛多事什麼的。
看到白遲遲不說話,辛小紫推了推她的胳膊:「說啊,是不是他找你懺悔,然後自己懲罰自己?」
白遲遲搖搖頭說:「不是,我出來散步,剛好看到他的車,司機說他醉了,讓我一起回來的。」
「是偶遇?不會吧,這也太巧了!」辛小紫覺得白遲遲的臉色不好看,這中間必定不會像她說的那樣簡單。
白遲遲努力笑了笑說:「是啊,就是這麼巧,好了好了,你快點回去睡覺吧,很晚了。」
「你……」辛小紫還想說什麼,被白遲遲阻止了。
「小紫,我知道我在做什麼!」
看到她的眼神,辛小紫只好點點頭,轉身離去了。
陳媛看到辛小紫走了以後,同情的對白遲遲說:「遲遲姐,清姐夫可能是一時貪杯,你不要想多了。」
「謝謝你媛媛。」白遲遲拍拍陳媛的肩,讓她回房休息,明天還得上班。
大家都散去之後,白遲遲讓張媽做了一碗醒酒湯來,然後關上門看著躺在床上的歐陽清,走過去把他扶起來,喂他一口一口的把酸酸的湯喝了下去。
「老婆,你,你怎麼在這裡?」歐陽清喝了醒酒湯之後,還是不怎麼清醒,醉眼朦朧的看著白遲遲。
「我當然在這裡,這是我的家啊。」白遲遲用紙巾擦去歐陽清嘴角的湯汁。
歐陽清皺了皺眉頭,揉了揉眼睛說:「這是你家?我不是在淮揚菜館和夢然吃飯嗎?」
白遲遲聽著他的話,心裡如同針扎,他記憶的片段中竟然還是那個跟夢然喝酒的場景。
「是,你是在和她吃飯,然後你還跟她摟抱著一起出來,碰巧被我看到了!」白遲遲壓著心裡的火氣說。
歐陽清被她提醒了一下,酒意也少了一些,他恍惚中記起來自己就是跟白遲遲鬥氣才會跟夢然一起吃飯的。
「你怎麼會看到?你在跟蹤我?」歐陽清冷笑一聲,把白遲遲說過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了她。
白遲遲把醒酒湯的碗往桌子上一放說:「我才沒有你那麼無聊,不過是湊巧遇到了。」
「哪有那麼巧的事情,你假意借著回去跟父母住,就是為了這兩天跟著我,看我有沒有做什麼不好的事情,然後就可以抵消你見秦雪松的過錯嗎?」歐陽清的心情本來就很不好,現在又加上酒精的作用,說話的時候口不擇言,深深的傷害了白遲遲。
白遲遲看著他有些傻眼了,他怎麼可以倒打一耙,把所有的錯都算在了自己的頭上!
「你說話啊,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被我說中了心思!」歐陽清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指著白遲遲說。
白遲遲的淚水迷濛了雙眼,她看著歐陽清,一時之間覺得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是在借酒發泄,還是他本來就這樣小心眼,只是一直掩飾得很好沒有被發現?
白遲遲搖著頭,小小的臉上充滿了倔強,她看著歐陽清什麼都不說,可是歐陽清卻覺得她的目光很灼熱。
被她盯著看,歐陽清的心裡有些毛燥起來,看來她是絕對不肯承認自己的小計謀了!
「白遲遲,你怎麼會這樣固執,你跟我道個歉就那麼難嗎?」歐陽清伸手捏住白遲遲的下巴,把她的臉抬起來。
現在兩個人的距離非常的近,四目相對本該是含情脈脈的,可是現在白遲遲的眼中卻只有不滿和憤怒。
歐陽清看著她,臉上是失望和沮喪。
「我憑什麼要跟你道歉?是你這個人太偏激,看到的永遠都只是人家的過去,就是不肯接受事物的轉變!」白遲遲覺得太生氣了,歐陽清背著自己去見夢然,現在還要把秦雪松的事扯出來,這不是明擺著在轉移矛盾嗎。
「人家是誰?」歐陽清的口氣極其古怪。
白遲遲氣得狠狠的甩掉他的手,站起來就要朝外走,嘴裡說:「我懶得再跟一個酒鬼講什麼道理,我看你現在的狀態根本就不適合做什麼正常的溝通!」
歐陽清一把拉住白遲遲,把她抓到床頭坐下,按著她的肩膀不准她走。
「你放開我!」白遲遲低吼著,她的情緒也很激動,但是卻不願意被家裡的人聽到他們在爭吵。
而且,歐陽清這樣對她說話,她也不想說出陳媛來,免得到時候歐陽清埋怨。
所以,白遲遲也不能強行奪門而出,她只是怒視著歐陽清,企圖站起來。
可是歐陽清的大手壓在白遲遲的肩膀上,很重,壓得她根本就無法動彈。
「放開你?放開你讓你去見秦雪松?白遲遲,你也太不尊重我歐陽清了!」此刻的歐陽清也很不冷靜,他看到白遲遲憤怒的樣子心裡更加不痛快了。
對秦雪松的印象是不容易改變的,因為歐陽清當初知道他太多醜陋的事情,而白遲遲卻並不知情。
現在歐陽清之所以不說出來,是因為那件事牽涉到了蔣婷婷,他不希望白遲遲去記恨一個已經遭受到懲罰的人。
這一切對於白遲遲來說,就只會覺得是歐陽清的偏見導致了現在兩人如此分裂的局面。
一個固執的認為歐陽清應該無條件相信自己,一個對秦雪松帶著不可扭轉的偏見,所以白遲遲和歐陽清現在才會在誤會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你瘋了!」白遲遲看著歐陽清充血的眼睛,搖著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