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被福特推翻的想法
哈欠……
“你這是幹什麽呢？”
先前一直在福特肩甲下睡覺的小百抻著爪子蘇醒過來，從肩甲下鑽了出來落在書桌上。
“看書。”
福特剛剛發現精神力的新用途，沒有心思搭理小百。
小百不以為然，湊到福特的手掌旁邊，用一雙圓鼓鼓的小眼睛打量著這本字典。
字典一頁頁迅速翻過，上麵各國的文字全都烙印在福特心中。
不消兩分鍾，這本字典上所有文字就都被福特記下，他看了看屬性框，記住這本字典三分之二的內容消耗了他0.5點精神力。
福特沒有理會小百驚異的目光，將字典合上扔到一旁，起身在書櫃上重新尋找書籍。
花了半個小時的時間，福特大概把第四層裏所有書的名字都看了一下，或多或少對各國有了些了解。
例如伊凡帝國東靠大海，加上地勢低等因素，那裏的人們更願意研究水戰，也更加向往大海。
當然，福特的主要目的並不是看些風土人情。
“就它了。”
從一個全部藏書都是聖教國書籍的書櫃上抽出一本名為《輝耀聖途》的書籍，福特回到書桌旁讀了起來。
這本書的內容盡是些輝耀教從建教開始到現在發生的大事，從輝耀教聖神薩盧比出生開始，一直到十年之前。其中甚至連弗倫佐從聖教國內擄走亞當一事都有記載。
但在書中，亞當卻是自願與弗倫佐走的。
“嗬，為了麵子麽？”
福特搖頭，將書往前翻了翻。
一直翻到頭，福特發現有些不對。
這本書的封皮好像有些過厚了……
將書立起，福特看見在薩盧比出生之前的幾頁和封皮粘在了一起，從上麵的粘黏痕跡來看應該是人為，並非書籍常年無人看所導致。
“這裏麵藏著什麽內容？”
好奇心驅使著福特輕輕地用手拉扯著粘連的書頁，想要看看裏麵的內容到底是什麽。但無奈這幾頁粘連的實在太久，甚至有幾頁已經完全重合粘成一頁，根本無法看清其中內容。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福特才勉強解開幾頁的邊沿，能夠看清的隻有兩個小標題。
極黑、永晝。
再往後便是薩盧比出生，聯係後麵的內容福特實在想不出這兩個小標題所記載的內容會是什麽，隻得草草讀了一遍後麵的內容後將書放回原處。
這本書裏值得記下的內容很少，無非是輝耀教與魔法師之間的矛盾，後來以人命獻祭製作封魔陣讓魔法師數百年沒有緩過來。
除此之外就是薩盧比關於魔法和元素之間關係的認識，以及元素缺失會給人類帶來的影響等等。
按照薩盧比的推斷，人類最不需要的元素便是黑暗，是它在人們內心紮根才使得人們心裏產生邪惡想法。
對於這點，福特嗤之以鼻。
很多人都喜歡用一個論調把人類究竟是善是惡定論，福特一直認為這是一種很荒唐的做法。人類的性格與善惡是無法猜測度量的，因為每一秒、每一個事件都可能讓一個人產生新的想法，甚至完全轉變成為另一個人。
這樣的存在，你怎能去斷定他究竟是怎樣？又怎麽能說一切邪惡就是因為黑暗所產生？
就像神話中的惡魔，他們真的做了什麽壞事麽？還不是人類自己內心的想法產生了改變，去做那些世人所謂邪惡的事情，反過來怪在惡魔頭上？
“這本書講得是什麽呀？福特？講給小百聽好不好？”
小百看了半天這像是圖畫一樣的文字覺得有些無聊，見福特讀得還挺認真，便想讓福特對她講講。
福特瞥了一眼書架，見沒有什麽自己感興趣的書了，便點頭：“好吧。”
小百成為吸血鬼的時間並不久，身為人類時的年紀並不大，所以福特隻是大略的和她講了一下內容，像是在給孩子講故事。
等福特將內容講完的時候外麵的天已經微微有些光亮了，他拿起書桌上的書準備放回書架後回到房間睡上一覺。小百則拄著小腦瓜坐在書桌上，像是對福特所講內容意猶未盡。
“這書裏的內容有些不對吧？”她突然道。
“嗯？”
福特疑惑問道：“怎麽不對了？”
小百伸出小爪子指了指窗外。
“你剛才講的是自從那個叫薩盧比的人出生，整個大陸就一直被陽光所覆蓋。但你看看外麵，這世界明明是有白天與夜晚之分的啊？”
福特聞言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本書裏確實好像卻少了有關此事的解釋。
他轉回頭，在書架上查找了一番，把同類的書籍都從書櫃上抽出，迅速翻閱著。但無一例外，這些書籍中都沒有關於這段的記載。
“難道說所謂的永晝也不過是輝耀教為了神話薩盧比所編造出來，到最後難以自圓其說的時候便直接舍棄了這一段？”
看著被他翻得亂七八糟的書櫃，福特隻想到這樣一種可能。
“算了，反正這事也沒多麽重要。”
打了個哈欠，福特準備帶著小百回房睡覺，卻突然注意到書櫃上的異樣。
他下意識伸手去摸了摸，不經意擦掉了角落裏一本書上的浮灰，書名映在福特眼中。
“《克拉克帝國記事》……”福特眉頭皺了皺。
他曾經在凱爾領看過類似的書，但顯然潔西卡的藏書遠沒有這本厚重，甚至年頭也無法一比。
看完這本再走吧……
深吸口氣讓自己清醒一些，福特將這本書拿在手裏翻閱。
果然，這本書的內容要比福特之前看的那本要充實得多，無論是曆史事件還是主要人物在麵對大事時的反應都有記載。
嫌自己這樣看書速度太慢，福特又消耗起精神力，迅速的翻動書頁。
忽然，一件事情的記載進入眼簾，福特翻頁的動作停止。
聖曆1000年，克拉克帝國王都宮殿被一隕石擊中，時任國王阿蘭克拉克距離落點極近卻未受到半點傷害，認為此隕石是上天神明賜予他的禮物，隨即命人研究。
經煉金術士調查，此隕石主要構成部分是一種金屬，相較於其他已知金屬更加堅韌，耐損。
阿蘭克拉克隨即命人提煉出這種金屬，製作成鎧甲與兵刃，並成為首位使用者。
聖曆1001年，阿蘭克拉克死於寢宮，死相淒慘難以入棺……
“死相淒慘……”
福特想起臨近星光城時亞當的話，心中自動將克拉克之刃與這隕石聯係到一起。
“這樣一來就能確定亞當並沒有對我說謊，那麽，弗倫佐究竟為什麽要將這樣危險的東西交給我？”
忽然，福特想到幾年前自己剛剛穿越的時候。
他剛醒來的時候渾身是傷，從傷痕判斷應該是遭到了某種猛獸的襲擊。
福特清楚的記得，當時的他看見鏡子裏自己脖子上可怖的傷口還嚇了一跳。受到這樣嚴重的傷，一般人應該早就死了才對……
“也就是說，弗倫佐很可能早在幾年之前就知道我不是真正的福特？！”
這樣一解釋好像一下子什麽都能說通了，為什麽這幾年弗倫佐對待福特不像是父親對待兒子，為什麽弗倫佐會把克拉克之刃交給他。
福特甚至猜想，弗倫佐要他與撒加等獵人一起去打獵是真的想讓他死在森林裏的猛獸口中！
咯咯咯……
他的手掌不自覺的握在腰間艾登所贈寶劍劍柄，巨大的力量讓竹片製作的劍柄發出令人倒牙的聲音。
小百正坐在書桌上，突然感覺到劇烈的壓迫感，迅速躲在能源燈後麵恐懼的看著福特。
身為吸血鬼，小百感覺的靈敏度是常人的數倍，她能夠清楚的感覺到福特的殺氣瘋狂湧出，恍若實質一般擴散到整個書房。
薩盧比！
亞當的聲音突然響起，溫暖的光亮瞬間鋪滿整個四層，將殺意驅散。
啊！！！
小百淒厲的慘叫傳進福特的耳朵，像是有人用刺刀紮在他的身上一般難受。但在這光芒籠罩之下，困意難以遏止的鑽進了福特腦海。
幾秒鍾之後亞當順著樓梯走進第四層書房，凝重的目光落在昏迷的福特與小百身上。
此時的小百已經化作人形，麵色慘白得如同淒冷月光。她的身軀有些模糊，像是隨時都能成為一團黑煙消散。
“把這隻小蝙蝠帶到下麵。”
“是！”
邁雅和其餘幾名女傭從樓梯走進書房，一同將小百抬起，送下樓去。
等下樓聲音遠了，亞當才緩步走到福特旁邊看著昏迷的福特。
“看起來，這也不算是一件完美的實驗品……這樣濃重的殺意在麵對強者的時候會輕易被人判斷出動作，好在我並不需要你變得多強……”
……
“弗倫佐！！！”
福特突然睜眼，右手迅速摸向腰間，卻沒摸到劍柄。
“我這是在…呃啊……我應該是在書房才對……”
額頭處的劇痛讓他的呼吸有些停滯：“小百呢？……她應該和我一起在書房……”
福特轉頭來回看了看，發現自己正躺在五層房間的床上，他身上的血紅騎士團鎧甲已經被人解下，就連貼身的衣服也被人換了一套嶄新幹淨的。
尋找了一下他便看見鎧甲已經被人擦得幹淨疊放在床頭櫃，他的長劍則被放在屋內的桌子上。
“到底怎麽回事？”
福特的記憶隻到自己因弗倫佐而憤怒，之後便什麽也想不起來。
胡亂套上鎧甲帶上長劍，他一把拉開房門就向走廊裏衝，卻和門外一人撞了個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