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之地重生 第二百零三章 軍事變動
當晚，整個基地都陷入沉悶之中。
強援叛變，這種事無論發生在哪裏都會影響士氣，何況是立足在紮卡爾這樣糟糕區域內。
勉強在基地圍牆中生活的士兵們本就不高的士氣被降到了穀底。
甚至福特那聰靈的耳朵已經聽到，在士兵之中流傳著與安德魯同來的拉傑中尉是變革軍間諜的說法。
見此情況，尼爾立即組織基地內所有人，做了一場以鼓舞士氣為目的的會議，可惜收效甚微。
“照這樣子下去，這個基地就完了。”
搖了搖頭，福特鑽進散會後散開的人群之中，離開了機體倉庫。
“福特！”
福特剛要轉進居住區回到自己的房間，突然有人出聲叫住了他。
“妮娜？”他疑惑地看著這個對自己印象很差的女人，納悶道：“有什麽事麽？”
妮娜做賊似的拉著福特來到轉角，小聲說：“安德魯的反叛對尼爾少校來說是個很大的打擊，我想讓你幫忙勸說一下他。”
“這種事，好像你去做比我更合適吧？”
福特實在猜不透這女人是怎麽想的，他剛來基地沒多長時間，和尼爾的交情遠不如妮娜，可她偏偏卻要自己去勸。
這實在有些不合常理。
妮娜歎了口氣：“就算我和他認識時間再久，有些事情他終歸還是沒法和女人說的。至於為什麽會選你……基地內最主要的幾個機動兵器小隊幾乎全滅，在剩餘的眾人中你的實力比較突出，他應該會願意和你說話。”
“你這話說的，就好像他會瞧不起其他人似的。”福特笑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隻是……”
妮娜支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又悠悠地歎了口氣，幽怨的看著福特。
而福特似乎也樂得看見她的這副窘相，遲遲不語等待著妮娜組織好語言。
良久，福特開膩了玩笑，聳肩道：“你沒必要編造什麽謊話，我知道是他讓你來找我的。”
“你知道？”妮娜有些好奇。
“沒錯。”
福特點點頭，與妮娜擦肩而過向尼爾的房間走去。
他知道，自己是時候該攤開幾張牌給尼爾看了。
“尼爾少校，你找我。”
在尼爾開鎖後，福特推開門便問道。
嗯？
這一問令尼爾有些錯愕，但一瞬之後他便明白過來，以福特這樣聰明的人想來已經知道了什麽。
“嗯，是。”尼爾指指沙發讓福特坐下，自己則坐在茶桌旁，雙手手肘拄在桌麵上，平時和善的麵容也逐漸變得嚴肅緊繃。
“我想要知道，變革軍進攻這裏的目的是什麽。”
“滅口。”
福特不假思索地說道。
“滅口？”尼爾不知這二字從何談起：“你難道知道什麽有關變革軍的秘密？”
“可以這麽說。”
沒等尼爾再問，福特就直接說道：“在加入民間軍之前，我和艾薩克與一個自稱蓋文的變革軍工程師達成了一筆交易。我二人負責護送他到肮髒之地南端的赫達沃特斯，他會將一種能夠增快植物生長速度和作物產量的藥水交給我們。”
“護送他到赫達沃特斯？為什麽？”尼爾從福特的話語中抓住重點。
“一個未完成的超古代文明產物，他稱其為維達引擎。據說一旦完工，藍星上的輻射將會被吸收，轉化為能量。”
“等等！你說吸收輻射？！！”
尼爾雙眼之中滿是懷疑，盡管他很想相信福特所說的話，卻實在是難以相信。
根據他在軍事學院所學到的知識，在藍星狀況開始惡化時科學家們便開始了針對消除輻射的研究，而到現在也隻是勉強能用藥物消除人類在短時間內沾染的輻射而已，遠遠達不到所謂消除輻射的地步。
現代科技都無法達成的任務，古代文明怎麽可能實現？
“和你一樣，我開始的時候也在懷疑那老頭說的是真是假，但從現在變革軍對待此事的態度來看，這件事應該不會有假，而且那老頭應該已經快要完工了。”
尼爾雙眉緊皺，低聲喃喃：“變革軍這麽多年一直在宣揚藍星已破，人類該尋找新的星球生存。但他們內部的人找到了解決輻射的辦法，若是被公布出來他們的根基將會動搖。
但因為這個維達引擎在他們手上，空間站內居住的人依舊會跟隨他們，而藍星上的居民也會因此倒向他們……那麽，比起滅口，他們更首要的問題應該是公布出這個消息才對，為什麽……”
“依我看來有兩種可能：要麽他們就算擁有了維達引擎也依然不想要藍星，這樣的話他們也就完全沒有公布出維達引擎存在的必要；要麽，變革軍已經有了進攻計劃，想要打藍星上民間軍一個措手不及。”
這些設想自從福特加入民間軍後，變革軍首次進攻基地時就已經出現在他的腦海。
麵對尼爾，他沒有絲毫保留，全部說了出來。
“這樣的話，這個消息我必須盡快告訴老師，讓他轉告統帥，立即做出相應對策。”
尼爾聞言立即拿出與導師傑斯聯係專用的通訊儀，按下了開關。
福特則仍然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
他想要看看，尼爾的老師知道這些情況後會做出怎樣的舉動。
很快，通訊儀接通，傑斯那張滿是褶子的臉出現在通訊儀畫麵中。
尼爾剛想說話，驚覺傑斯的麵容消瘦了許多，突出的顴骨和深陷的眼窩讓他看著簡直判若兩人。
“您這是？”
“沒事，老了，睡眠不足而已。”傑斯擺下手，問：“安德魯不是已經派到你那邊了，你怎麽還會有閑心聯係我這個老頭子？難道那些家夥迷路了，沒有趕到？”
“不，不是這樣。”
尼爾看著傑斯導師這副模樣，之前想要說的話一下子哽在咽喉。
但事關重大，他無法隱瞞。
“安德魯他……投到變革軍去了。”
說話的同時尼爾小心注意著導師的表情，在他想象中傑斯聽聞這個消息後有可能會暴跳如雷，也有可能會直接氣暈過去，畢竟再怎麽說那也是他最喜歡的學生之一。
可傑斯聽聞這情況後卻表現得異常平靜，就像是這件事完全與他無關。
“怪不得。”半晌，傑斯緩緩張口，“這就解釋了，為什麽他那台斷刑的訊號在追蹤顯示儀上不在你的基地。”
尼爾忽然想到，傑斯沒有激動的原因或許跟他有關。
身為導師，傑斯自然知道尼爾與安德魯之間的實力差距，也許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憤怒而讓另一個心愛的學生以身犯險。
“導師，我該怎麽做？”尼爾問出了這個悶在他胸口的問題。
傑斯搖搖頭：“什麽都不做，我會再請示上級，派出機動兵器小隊前去你的基地幫忙，你就安心在那裏發展就好。
好了，現在告訴我你要說的第二件事吧，變革軍究竟為什麽選擇攻擊紮卡爾這樣一個鳥不生蛋的地方？”
“這，讓福特親口和你說吧。”
說著，尼爾示意福特來到他身旁，而後對傑斯介紹道：“他叫福特，是不久之前加入到軍中。”
“我記得他。”
傑斯深邃的目光仿佛透過儀器掃在福特臉上，“你所提交他的參軍報告上寫著，他是隨安平鎮眾人一同逃難到基地，當時我就有所懷疑為什麽他和一個叫艾薩克的檔案沒有與其他人的一起送來，現在看來，他們似乎隱瞞了一個不小的問題啊。”
“的確如此。”尼爾點頭，轉而對福特說：“你就把剛才說的事情再和傑斯老師說一次吧。”
“好吧。”
福特點點頭，將之前所說重複一遍。
這一次，傑斯的表情終於起了變化，滿是褶皺的臉部肌肉來回抽動著，似是在壓抑著什麽。
待福特說完，傑斯長長呼出口氣。
“也就是說，你竟然一直都隱瞞了這麽重要的一個訊息麽？”
福特直視著畫麵中傑斯的雙眼，絲毫不做退讓：“我需要知道了解變革軍是否值得我幫助。”
傑斯眉毛一挑：“現在確定了？”
“不，我現在肯說是想要你們派更多的人手過來，我不想讓安平鎮的人生活在危險之中。”福特認真道。
“我明白了。”
傑斯臉色鐵青，對尼爾說：“你可以讓他出去了，有些事情你和我需要私下談談。”
福特不是聾子，聽見傑斯這樣說後不等尼爾說話便轉身，離開了尼爾的房間。
“他的實力如何？”
在聽見房門關上之後，傑斯對尼爾問。
“誰？福特？”
“嗯。”傑斯點頭。
“很強！他的駕駛能力就算比不上安德魯也不會相差太多。而且，他的戰鬥經驗十分豐富，在戰鬥中總能做出正確的判斷。
另外，他還有著超乎常人的身體素質，據傳說他曾經靠著一把劍打敗了一台經過改裝的錘手二。”
“相信這種傳言可不是你的風格。”傑斯臉上露出一絲笑意。
尼爾認真的搖頭，說：“根據我這段時間的觀察，這未必不是事實。就在安德魯叛變的那場戰鬥中，他依靠著已經停產的機動裝甲和一把劍斬下了變革軍王牌機箭王的頭顱，而後駕駛著遊獵者擊墜了箭王。”
“箭王？！”
傑斯眼中驚駭之色難掩。
身為中將，傑斯對很多機動兵器都有所了解，其中就包括變革軍驕傲的王牌機箭王。
這台機體對民間軍的擊墜數足有五十台以上，別說遊獵者，就是尼爾的蒼穹遊兵被其擊墜都不讓人感到意外。
但就是這樣一台機體，竟然被一台量產型的遊獵者擊墜，這讓他怎麽能相信？
偏偏告訴他這個消息的人卻是永遠都不會騙他的尼爾，令他沒辦法不信。
片刻後，傑斯終於平靜下來，鄭重其事道：“尼爾，你得盡量拉攏這家夥。不！不是盡量，是必須！你必須要讓這個家夥留在你身邊，有他在你就會安全許多。
最近上麵有些不太平，說不準之後會發生什麽事，你若是想在風浪中存活下來必須要擁有一個完全屬於你個人的隊伍，而這個福特就是你要拉攏到這支隊伍的第一個人！”
“老師，您的意思是？”
“別想太多，照我的話去做，無論什麽時候都不會出差錯！”傑斯嚴肅道。
“我明白了。”
尼爾點點頭，還想再多說什麽，傑斯那頭卻已經關掉了通訊儀。
……
“蓋文，你現在也應該意識到，自己所剩時間不多了吧？”
福特雙手插在褲兜，慢悠悠的向自己的房間走著，腦中卻想起了那個有著偉人夢想的老頭。
他知道，從當初他告知蓋文變革軍中有民間軍間諜的時候，蓋文就能了解到他生命的長短取決於維達引擎完成的時間。
沒有理由民間軍都知道的事情，他所在的變革軍卻不知道。
而變革軍既然從一開始就沒有點名，就說明他們並不想將這件事聲張出去。等到維達引擎完成，變革軍內隨便一個科學家都能將其複製出來之後蓋文也就沒有了利用價值。
加上和他有過聯係的福特與艾薩克成為了民間軍，就算是為了防止他將構造等關鍵信息透漏給民間軍，變革軍也不會讓他繼續活下來。
“隻希望變革軍會把你的名字張揚出去，讓你偉人的夢想能夠成真。”
……
兩天後，蓋文派來的援軍到達紮卡爾基地。
似乎是為了保證尼爾的安全，這一次前來援助的二十名駕駛員沒有實力超乎尋常者，就算叛變也能夠輕易收拾。
不過，一共二十名駕駛員，連同他們帶來的新遊隼加在一起所形成的戰鬥力也讓波莉婭一方有些忌憚。
這一次，尼爾依舊組織了迎接大會，不過人們在難有之前的熱情。
好在這些實力一般的駕駛員們早就習慣了人們不冷不熱的態度，倒也沒挑什麽理，穩當的在基地生活了下來。
之後不久，情報部發來的消息，波莉婭帶著剛剛投入變革軍的安德魯離開了地表，似乎準備去宇宙參加更為重要的戰鬥。
這也就意味著，變革軍放棄了滅口的計劃。
根據福特推測，這應該是因為維達引擎存在的消息已經傳遞到了民間軍高層，因此滅口失去了意義。變革軍高層自然也就認為沒有必要浪費兵力在這個屹立在窮鄉僻壤的基地上。
不管是何原因，經受了一個多月動亂的基地終於重歸平靜，人們也重新建立起安全感，臉上露出了笑容。
但這樣的情況並沒有維持多久，確切的說隻有短短一個月。
民間軍宇宙紀3020年，軍中最高統帥切赫曉夫病逝，最高統帥一職由機動軍隊元帥德隆接任。
雷加爾，霍魯德以及迪塞爾三位上將對德隆接任最高統帥一職表達不滿，向軍事議會提交了一份詳細記錄了近年德隆利用職務之便向幾大機動兵器製造公司透露民間軍機密機動兵器信息換取錢財等一係列問題的文件。
當晚，霍魯德上將失去蹤跡。
迪塞爾上將次日聞訊，立即親自趕赴軍事議會，卻在途中被不明機動兵器截擊，當場身亡。
雷加爾上將在參加過迪塞爾上將的葬禮之後選擇隱退。
這樣一來，曾經跟隨三位上將的部下失去了保護，紛紛被降職或派往戰場。
安德魯、繆斯以及尼爾的導師傑斯弗恩中將因安德魯的反叛受到牽連，被降職為尉官。因年紀過大，特許他不必到前線參加戰鬥，到後方基地內養老。
“養老，說得好聽，其實不過就是把他扔到一個偏遠的基地內軟禁起來罷了！”
尼爾看著通訊儀上的文字顯示，狠狠一拳錘在桌上，險些將那已經有些腐朽的木桌砸壞。
在他房內隻有妮娜、福特等人，聽著他念出軍中決議心中都有些擔憂。
“德隆這樣幹，是要把藍星變成由他獨裁的國家麽？！混蛋！明明現在還有變革軍這個威脅在，他怎麽就敢禍害這麽多官員？！”
尼爾在房間裏一遍遍繞著圈子，心頭積聚的怒火卻怎麽也釋放不出去。
“早知道這樣，我還不如隨著安德魯一起投到變革軍去！”
妮娜聞言立即上前捂住了他的嘴巴，悄悄看了眼房門：“這種話還是不要說的好，說不準這個基地裏誰是上麵派來監視你的，一個不小心就會把你貶成下等士兵，隨便扔給你一台老式機後把你派到戰場送死。”
“你這話……”
艾薩克感覺妮娜的話好像是在罵他，要起身理論一番，被福特按在座位上。
“現在不是計較這種無聊事的時候。”
福特勸了艾薩克一句，而後對尼爾問道：“現在你打算怎麽做？”
尼爾搖了搖頭，說：“老師被軟禁，我現在根本沒法子和他聯係上，也實在沒什麽辦法。不如你說說，你有什麽想法。”
經過又一個月的相處（或刻意拉攏），福特兩人與尼爾的關係又近了些。
從他在這種時候都敢把自己的真實想法在二人麵前表達來看，甚至他已經把兩人當成了自己的心腹。
“首先，去變革軍是不可能的。”福特直接了當的說道。
並不是他個人對變革軍有什麽偏見，而是因為他們的身份特殊，尤其是尼爾。
作為變革軍中將學生、民間軍少校，如果尼爾投奔變革軍，他們有充分的的理由懷疑尼爾是民間軍派去的間諜。
就算不對其刑訊逼供，他在變革軍的日子也不會好過。他都是如此，更不要說會跟著他一道過去的福特等人。
尼爾其實也明白這個道理，在福特提出之後沒有反對，隻是點頭。
“從現在來看，我們還是暫時安穩的在這兒生活。紮卡爾地區很荒涼，高層輕易不會想起這個地方，就是他們想起來也未必會對這裏出手。”
“你這不和沒說一樣嗎。”艾薩克低聲道。
“等我說完。”福特瞥了他一眼，繼續道：“我聽你剛才所說的內容，似乎和你是一師之徒的繆斯並沒有受到牽連，你或許可以和她聯絡一下。
最好是能夠通過她聯係高層，表述你一心效忠德隆統帥的決心。”
這……
尼爾的表情變得特別陰鬱。
他本就有和繆斯聯係的打算，不過和福特的想法不同，他聯係繆斯是想要臭罵她一頓。
她那雄厚的學識，中將的職位都是從傑斯導師那裏得來，卻在德隆成為統帥之後立即倒向了那邊，而且身在高層連幫導師說句話都沒有，這在尼爾看來簡直是大逆不道。
“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尼爾思考了半天，還是不想做這種令他覺得丟臉的事情。
福特預想到了這個情況，沒有逼迫尼爾，隻是淡然地說：“我隻是說你最好這樣做，並不是說你必須這樣做。決定權在你，我隻是說出我的意見而已。”
“好吧，謝謝你們肯過來，有事的話你們先去忙吧，我想自己冷靜一下。”
“嗯。”
福特等人答應一聲，離開尼爾的房間。
妮娜與他們始終不是一路人，在尷尬的跟著他們走了一會兒之後找個借口離開。
艾薩克瞄了眼她的背影，以極細微的聲音說了聲可惜。
“可惜？可惜什麽？可惜她看不上你？”
福特故意問道。
“當然不是，我是說可惜我艾薩克是她一輩子都得不到的男人。”艾薩克昂首挺胸，像是多有身份一般。
“你這個理論有毛病，她得不到你是因為不想得到你，並不能體現出你有多大能耐。”
“看透不說透才是好朋友！”
艾薩克瞟了福特一眼，拿出點燃香煙，徑直來到福特的房間。
剛一關上房門，艾薩克便小聲對福特問道：“看樣子，這個尼爾似乎要混不下去，我們兩個真的有必要還跟著他麽？”
“我其實無所謂。”
福特隨意道：“我現在的主要目的就是積攢實力，等以後力量足夠了再尋找傳說中的神秘之門。”
“神秘之門？什麽玩意？”
艾薩克還是第一次聽福特提起這東西，頓時有些茫然。
“就如它的名字一樣，是一扇神秘的門。”
福特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壓低聲音說道：“在穿越到的第一個世界，我收集到了一些有關神秘之門的訊息，現在已知它是連接著各個世界的大門，隻要找到它就可以穿梭到其他世界。”
“你的意思是，我們能帶著係統回到自己穿越之前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