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死亡之地重生 第二百七十五章 心魔
“謝，謝謝。”
嫣然看著福特的眼神不再似之前那樣隨意，變得鄭重起來。
不過福特才不在乎這些，他想要的是趕快離開這裏。
“現在你可以聽聽我的計劃了吧？”怕嫣然再抽瘋，福特連忙問道。
“可以。”
嫣然點頭。
看她這樣，福特心裏終於鬆了口氣，張口道：“我聽說隻要是能找到自己來時的空間位置，在特定的時間將那片空間展開，就能夠回到自己來時所處的世界，所以想請你先幫助我和艾薩克離開這裏。
當然，如果你和你的朋友們想的話，也可以跟我們一起。看樣子你們應該和我一樣也都是地球人，咱們最終的目標都是相同的，正好可以一道。”
“沒興趣。”
不等嫣然詢問房晨意見，他便先一步說道：“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現在既然被我知道有人一直在吸收我每一世輪回的力量為己用……我就要讓他付出代價！不管他是什麽級別的存在！”
說話之時，房晨攥著劍的手上青筋鼓起，福特明白他這應該是已經在壓抑著憤怒了。
他本來也隻是隨口問問，並不指望著能夠幾個實力強悍的幫手能夠一直在他身旁幫忙，見房晨不答應也就不再提起。
“嗯，既然你救過我一命，我可以暫時擱置我的計劃，先幫助你們回去。你說需要指定的時間和地點？”
福特點頭：“澤城，古皇宮正門，時間是中午。”
“那好，我們這就出發。”
嫣然當機立斷，連忙從櫃子裏找了件相對幹淨的老款外套披在身上，而後招呼著福特幾人出門。
沒想到嫣然的行動力竟然這樣高，在幾天沒吃飯還剛剛蘇醒的情況下，竟然說幹就幹。
福特本想勸阻，但怕夜長夢多，連忙進到廚房裏，把正在準備吃喝的管生和紅翎拽了出來，加上艾薩克一起離開。
“你不去麽？”
穿上鞋子，嫣然看房晨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一點動彈的意思也沒有，不禁問道。
房晨搖搖頭：“我的進度比起其他人已經慢了許多，沒時間再耽誤在這種事情上。”
“好吧。”
知道房晨是那種不甘於人後的人，嫣然也不多說什麽，像是大姐頭一樣帶著福特等人風風火火的趕赴火車站。
剛剛離開嫣然的房子不過千米左右，嫣然的肚子咕嚕嚕叫了起來。
不負福特給她想一出是一出的評價，她毅然決然的忘記了福特等人脫離無盡輪回的訴求，一頭紮進了海鮮自助……
福特知道這位大姐得順著毛捋，不能硬掘，隻好臨時兌換了兩枚金幣，帶著眾人在這家海鮮自助大吃特吃了一頓。
這一下，最為高興的就數一直吵吵著餓的紅翎了，在福特的提醒下隱藏起雙翅後，便開始了他針對食物的掃蕩。
無論是價格高如螃蟹龍蝦，還是低廉如海帶，他都來著不懼，甚至不是福特攔著，他就要去後廚拿人家用來洗菜的盆來把那些菜肴都倒進盆裏來吃。
除了他之外，福特幾人也沒少吃。
幾人身體素質都異於常人，平日裏戰鬥等消耗的能量都比常人巨大得多，食量自然也比常人大了許多，那用來裝食物的盤子很快就摞起兩米左右高度的五六摞。
吃飯中途，福特看見一個男子木楞的從後廚走了出來，看向福特幾人方向，淚眼婆娑。
後來福特從自助內的員工對其態度看出，這男人應該就是這家店的老板。
說來也巧，等幾人吃得心滿意足後慢悠悠的到了火車站，正好趕上當天最後一班通往澤城的火車。
買了車票登上火車，幾人坐在座位上開始打瞌睡。
“你不困麽？”福特打了個哈欠，看嫣然雙眼望著窗外，炯炯有神，不由問道。
嫣然搖頭：“我睡了好幾天了，現在正精神。”
說著，她的目光從窗外轉回到福特身上：“說起來，我似乎在前幾世的記憶裏沒有找到你的存在，你難道是才剛來到這裏不久？”
福特點頭：“我來這裏也就不過幾個月的時間，想起來也有點好笑，我和艾薩克還屬於自己主動過來的。”
“主動過來？怎麽回事？你們兩個突然抽瘋？”
那像是你會做出來的事情……
福特暗自腹誹一句，將自己和艾薩克在藍星對應空間內的見遇對嫣然描述了遍。
“山海皆為怪麽？這倒是有意思。”嫣然笑道：“原本我隻把你們當做上幾世被林朗或者劉煦滅掉的異能者中的兩個，現在看來，當時的我的確有些小看你們了。”
福特無奈笑笑，說：“你現在能明白就好。對了，我在你的記憶幻境裏曾經見到那個殺了你的女人說林朗叫你阿姨？”
“哈，我就說麽，我這麽年輕，被他叫阿姨一定會引起別人好奇的。”
嫣然自滿的笑笑，對福特解釋道：“林朗看著比你小不了幾歲，但實際上他是我們一友人的兒子，為了改變過去，讓他的父親能夠活下去才穿越了時間，來到了現在。”
“為了父親麽。”
福特回想起之前看見的那個怪物模樣，卻不曾想到那竟然是個能夠為了自己父母而豁出性命的人，心裏對其的看法多少有些改變。
“那你們呢。”
“我們？”嫣然沒明白福特的意思。
福特認真道：“林朗是為了複活他的父親，你們又為了什麽而這樣努力，甚至能在每一世以極短的時間變成足以立在無盡輪回頂端的存在？”
“你說這個啊……其實我們一開始也都是因為林朗的父親……王岩等人是他的至交好友，而房晨則是曾被他救過一命。
當然，這隻是一開始。
後來隨著我們的實力逐漸變強，經曆的事情越來越多，每個人都有了各自的想法。比如王岩，他最初隻是想幫助林朗的父親，後來卻被力量所吸引，一心想要成為世界上最強大的存在。雖然他是我男朋友，可不得不說比起林朗父子和房晨，他的天賦始終是差了一些。”
說到這裏，嫣然的臉色變得略微難看起來。
福特知道她應該是想到了上幾世的死亡。
畢竟，從記憶幻境來看，被殺時的她並沒有比現在看著老，也就是說如果不能夠改變輪回定下的命運，再過不久她就會再次被那女人殺掉，換做是誰都會有些恐懼。
大多數人都想知道自己這輩子究竟能夠活到多少歲，希望能夠就此來製定自己的人生。
但實際上，若是有神仙之類的存在提前把他們的死亡年紀告訴他們，那些製定人生計劃之類的怕是會被通通拋在腦後，惶惶不可終日。
“不用擔心，你們現在已經知道了真相，一定能夠打破無盡輪回，那麽你也就不用擔心會被那個女人所殺。”
福特微笑著勸慰。
“希望如此。”嫣然也笑了笑，隻是這笑容顯得實在是有些苦澀。“不說這個了，正好現在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我教給你一些對你有用的東西吧。”
“哦？”
福特想不出這個浮躁的女人能教自己什麽，頓時來了興趣。
嫣然拿起路上買的果汁喝了口，不急不緩地說道：“我所接觸到的人裏一共有三個都以劍法為主或者曾經用劍，因為他們，我對劍術也多少有些了解。從我這短短的時間內對你的了解來看，你比起他們三個都缺少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是什麽？”
“殺意。”
嫣然認真道：“盡管在該戰鬥的時候你也會認真起來，但你對於敵人卻沒有那種無論如何也要將其殺掉的濃重殺意。
別小看這東西，盡管它虛無縹緲，可對劍士來說卻是除了劍法基礎外最為重要的。”
聽嫣然提起，福特回憶起之前房晨秒殺掉那頭綠皮怪物時的景象。
那怪物隨意的一腳便能將整棟樓房踢塌，這一場景令福特太多驚訝，心裏甚至產生了自己無法將其戰勝的想法。
而房晨當時身受重傷，卻根本不去想這些事情，僅憑著全力而為將那怪物秒殺。
“難道是因為我想得太多了？”
在輝耀大陸時，福特所做最多的事情並非殺人，而是與各個勢力勾心鬥角。這讓他養成了無論做什麽事都要多加考慮的習慣，再加上哈維等人的教導，讓他越發習慣這種行事風格，比起房晨顯得出手猶豫得多。
“這麽和你說吧，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時的情況嗎？當時我把王岩拉來，他還什麽都不知道，但若是我讓他殺了你，他立即會把你當成他此生最大的仇敵，不顧一切將你擊殺。”
說到這裏，嫣然還撩了撩自己的頭發，似乎為能吸引王岩這樣一個強者而感到自豪。
“是這樣麽……”
福特轉而回憶起自己第一次見到王岩的情況，當時對方將他當成了敵人，向他出了一劍。
直到如今福特也清楚的記得，自己當時從那道劍芒中感覺到澎湃的殺意。
“的確，足夠的殺意會讓招式變得更加幹淨利落，每一招之間的間隔也會因為想要殺掉敵人的欲望而更加短促……但，我要怎樣才能對每個人都報以那樣濃烈的殺意？”
福特暗自思考著，試圖回憶起能讓他立即憤怒的場景。
憤怒……
輝耀大陸，麵對獸潮，凱爾領貴族們隻對那些能夠出的起錢的人開放中領，而對窮苦百姓不管不問。
風神嘉達占據了他最好朋友撒加的身體……
弗倫佐被變成了殺戮機器……
藍星，尼爾等人設局，將他與艾薩克玩弄在鼓掌。
監察者用穿越者的身體製作能量箱，為機動兵器提供能源……
這些事情一樁樁一件件重現在福特腦海，仿佛讓他重新活了一次，又將這些事情經曆了一次。
福特能夠感覺到，胸口一團無名之火正在燃燒，越來越旺。
但這對他來說還遠遠不夠……
憤怒，殺意……
“對了，還有……”
福特想起被李冉戲耍，最後還要殺死的張宋二人，以及他自己一旦陷入輪回後每一世都會出現的一個場景。
他自己的死亡。
！！！
一股極其濃重的殺意頓時將車廂灌滿，車廂內熟睡的人們都像是做了噩夢一般驚醒過來，疑惑的看著周圍。
艾薩克幾人則是用疑惑的目光看向福特，不知道究竟是什麽事情讓他憤怒到這樣程度。
嫣然看著福特的目光，恍惚間感覺麵前坐著的仿佛是一尊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連連點頭：“對！就是這樣！如果你能一直保持這樣的憤怒，在對付敵人的時候一定能更加穩操勝券。”
聽她這樣說，艾薩克幾人懸著的心立即放了下來。
“我還以為是福特的仇人露麵了呢，原來是在訓練控製殺意。”艾薩克對嫣然說道：“以我對他的了解，福特沒有必要訓練這個。
盡管作為一名劍士來說他顯得有些不夠高冷，可在戰鬥的時候他是絕對能分得清敵我的。並且，因為他身邊沒有什麽聰明人，所以需要他在戰鬥時能夠保持冷靜，思考如何才能戰勝。這種事在一定程度上來說比不顧一切想要殺敵的殺意更加重要。”
“唔！”
福特用手輕點著自己額頭，讓自己的大腦變得清醒一些，同時利用真元的循環將胸口積鬱的憤怒衝散。
因為憤怒，他並沒有聽見艾薩克說了什麽，但他能夠明白，這種戰鬥模式並不是他急切需要的東西。
“這不適合我。”
福特搖晃著腦袋站起身來，腳步略微有些踉蹌的走向火車上的洗手間，打開水池上的水龍頭。
嘩啦啦，冰冷的水流淌出來，他用雙手接了一些，不斷撲在臉上。
抬起頭看向鏡子。
鏡子裏麵正映著張臉，那是屬於何聞臨死前那張猙獰恐怖的血臉。
他的嘴巴不斷張合，似乎在向福特說著什麽。
“我是你最後的宿命，你永遠無法逃脫。”
福特勉強通過何聞的唇形讀出他要說的話，心中一凜。
呼！
通紅的火焰從他周身釋放出來，洗手間內溫度極速上升。
“宿命？我從來都不相信這玩意。而且現在的我也早就不是那個懦弱無能，連自己父母都無力贍養的你！”
說罷，他的手掌猛然探出，穩穩的印在鏡子裏那張臉上，狂暴的火焰從掌心爆發出來，將整麵鏡子燒得焦黑，何聞的臉也隨即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