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請你安靜的做一個紈絝子弟
柳應風急切的指指鄭乾,又指指王斌折起來收進懷中的畫紙。
??雁赤城疑惑不解的推推鄭乾。
??迷迷糊糊被雁赤城晃醒,他眯著眼睛呢喃道:“一噶哈耶?”
??鄭乾沒睡醒時說話也張不開嘴,雁赤城道:“柳應風讓你看看顧之寒畫的他妹妹的肖像。”
??鄭乾不解的看向柳應風,可他與柳應風之間隔著好寬一個過道,柳應風催促著指向鄭龍,正逢鄭龍將畫像折起來要收入袖中。
??他探身將畫像奪過來道:“我看看。”
??鄭龍怒視他一眼,他不以為意的展開紙張,雁赤城也湊過來看,結果兩個人在看見紙上人時,均傻了眼。
??雁赤城訝異的往前湊了湊,確認後震驚的看著鄭乾。
??鄭乾那睡得迷茫的眼睛登時睡意全無,仔仔細細把畫像看了三遍,不可思議做了個口型。
??雁赤城瞪他一眼,他連忙把臉上表情收了,見無人注意,這才把畫像折一折,不動聲色的還給鄭龍。
??歌舞繼續,又一粒花生米砸過來,柳應風指指大殿外,鄭乾和雁赤城打了個“明白”的手勢,三人悄悄溜出去,在大殿外匯合。
??鄭乾早就憋不住了,拽著柳應風的胳膊道:“那個畫像上的女人是誰?告訴我是不是我認錯了?”
??柳應風和雁赤城對視一眼,搖頭道:“就是阿姑娘。”
??鄭乾深出口氣,靠在廊柱上,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阿若就是顧佩蘭的女兒顧之情?不可能吧……”
??不止是他覺得不對,柳應風和雁赤城也覺得這件事疑點重重。
??首先能確定畫像上畫的就是阿若,點絳說在寥城初次見到她,顧之寒剛到京城時也說過顧之情應該是在寥城一帶失蹤的,這都能證明阿若就是顧之情。
??那麽阿若明明在京城,為什麽不回顧家?
??鄭乾將那夜阿若對自己說的悲慘身世講給柳應風和雁赤城,二人聽完更覺迷茫。
??柳應風道:“你說,阿姑娘說她是顧大人與外室的私生子?顧大人不喜歡她,所以故意將她丟在了寥城?可顧大人和顧之寒明明一直不遺餘力的在尋找她啊。而且我聽說,顧夫人因為她的失蹤重病不起,直到現在還臥病在床,這怎麽看也不像是顧小姐不受重視。”
??鄭乾沉默不語。
??雁赤城道:“要麽是顧家在演戲,要麽是阿姑娘說了謊。”
??“不可能。”鄭乾毫不猶豫的反駁,“她跟我說那話時的神情,怎麽也不是說謊的樣子。我縱橫花叢這麽多年,女人說謊我若是看不出來,那真是笑話了。”
??柳應風道:“可顧家看起來有不像是演戲啊。若真是演戲,之前找了三個來月就不怕真把人找出來?”
??“可他沒找出來。”鄭乾眉頭微皺,“人就在京城,顧家找了這麽久都沒找到,這幾率不大吧?”
??京城一共才方圓兩萬裏,不說三個月,有半個月就能翻個底朝天了,怎麽可能找不到?
??隻是他們不知道當初顧家搜尋時有沒有搜過花樓。
??如果是搜了卻剛巧阿若不在,那也許是巧合,可如果是避開了根本沒搜,那就很值得推敲了。
??柳應風問鄭乾:“你今晚要不要去花樓問問?”
??他搖搖頭,“今晚八成走不開。”
??雁赤城了然點頭,“何瀟瀟回來了。”
??今晚大將軍恐怕要邀請何友仁聚聚,鄭乾斷然逃不掉。
??柳應風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初四晚上花樓有端午晚會,不如借此機會去問問?如果是阿姑娘在躲顧家人,我們也好提醒一二。”
??鄭乾早就聽說這件事,可那票一共就一千張,聽說賣的很是火爆,等他有空了,票渣子都不剩了。
??“算了吧,怕是門都進不去。”
??柳應風笑道:“票有何難?就憑你這張臉,還用的著買票?再說,你現在名義上可是跟人家翻臉了,就算去也不能露臉。”
??鄭乾眼神亮了亮,“你是說……”
??他點點頭。
??雁赤城雙手環胸道:“那你可得注意點,這要是被人看見皇上就真有理由抄了將軍府了。”
??鄭乾嗔怒的瞪他一眼,“我這麽厲害,爬個牆還能讓人看見?再說了,要你們兩個兄弟幹什麽的?你們不放風,真放心我單槍匹馬去翻牆會女人啊?”
??本來想說“會美人”的,但眼前浮現出的那張臉實在與“美”這個字沒有太大聯係,於是他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女人”。
??正說著話時,甘棠和拂笑從大殿裏急急忙忙的跑出來,甘棠對柳應風道:“單耳國二皇子北唐子燁要獻藝,侯爺叫我來找公子。”
??拂笑也道:“將軍也派我來叫少爺和少將軍回席上。”
??三個人隻好話止於此,又回到座位上坐好。
??蘇誌天笑的慈眉善目的道:“子燁竟然擅長跳舞?”
??北唐子燁來到大殿中央,朝蘇誌天行禮,“臣自小愛好歌舞音律,略懂一二。舞藝不精,讓皇上見笑了,權當助興罷。”
??蘇誌天興致頗高,“快給配樂,朕還沒見過單耳國的舞呢,也讓朕開開眼!”
??周皓起身道:“皇上,單耳國二皇子的舞,若是樂師配樂豈不是糟踐了?臣聽聞這席間有一人,音律方麵堪稱一代宗師,若得此人配樂,該是更為合適啊!”
??鄭乾手一抖,手裏剛拿起來的雞翅險些落地。
??蘇誌天茫然道,“我朝廷中竟還有如此能人?不知愛卿說的是誰?”
??周皓拱手道:“此人可與我天紹國音律大師相媲美,正是大將軍的獨子,鄭乾。”
??大殿裏的目光齊刷刷落到鄭乾身上,正逢鄭乾坐姿不雅的啃雞翅,另一隻手還在倒酒。
??雁赤城連忙把他支起來的腿壓下去,他手一鬆,雞翅落在盤子裏,酒壺也放下了。
??天紹國第一紈絝是真,可他音律極好也不假。
??蘇誌天早就聽說過他的“大名”,笑著看著他,“鄭乾今日可有興致為單耳國二皇子助興一曲?”
??鄭乾心道:“我敢說沒興致麽?”
??鄭龍生怕他出什麽差錯,連忙起身道:“犬子琴棋書畫樣樣不通,詩詞歌賦個個不懂,坊間說他音律如此這般好那都是胡亂吹噓,皇上萬不能當真啊!”
??周皓是鐵了心要讓鄭乾獻藝了,反駁道:“都說這無風不起浪,令郎若是無半點真才實學,想必是無論如何也傳不成這樣的,大將軍得子如此應該驕傲才是,何故藏匿呢?”
??得鄭乾該驕傲,他莫不是在開玩笑?
??蘇誌天也道:“是啊,哪有空穴來風之事?大將軍不必多慮,朕答應無論如何不怪罪於他就是了。”
??鄭龍怒視鄭乾,鄭乾接過拂笑遞過來的手帕擦擦手,起身施禮道:“臣技藝不精,怕髒了皇上的耳朵。”
??蘇誌天又道:“朕說了不怪罪,你且去吧。”
??見實在推脫不了,鄭乾隻好應承下來,“如此,臣遵旨。”
??他離席來到樂師旁,選了一架古琴,還沒等坐下就聽見席間又有一人聲音懶散道:“隻一張琴配樂豈不是太單調了?我來助你!”
??說著,那人站起身來,竟是個穿著嫵媚嬌豔海棠紅袍子的男子。
??他走到鄭乾近前,從樂師手裏拿了把簫,朝鄭乾道:“琴簫合奏,這才合適。”
??鄭乾朝他拱手,“六皇子。”
??他回以一笑,又看看席間,忽然道:“聽說何小姐自小學習琵琶,彈的出神入化。我在許久前的年宴上有幸聞得一次,驚為天人,念念不忘,可之後卻再不得了。不知今日是否有幸合奏一曲?”
??突然被點名的何瀟瀟有些不知所措的站起來,他道:“別緊張,就彈個曲兒。”
??蘇誌天臉都青了,“景瀾,休得胡鬧!”
??蘇景瀾委屈的癟嘴,看向蘇誌天,“怎麽能是胡鬧呢?兒臣也是為二皇子配樂助興啊。”
??“你……!”蘇誌天氣的胡子亂顫卻又說不出話來。
??天紹國在這次戰爭中是勝利的一方,怎麽都覺得比單耳國高了一頭,臣子給皇子配樂倒是無傷大雅,可堂堂天紹國六皇子也給他配樂,是不是有些自降身份了?
??蘇景漓勸解道:“父皇,景瀾難得主動獻藝,就依了他吧。”
??蘇景瀾點頭附和:“就是,二哥說得對!以前您總讓我做這做那,現在我主動出來了,您又不讓,憑什麽嘛。”
??蘇景瀾跟鄭乾差不多,也是個不成器的,隻是鄭乾流連花叢夜夜笙歌,紈絝的過分了點、明顯了點,而蘇景瀾沒封王位,還住在皇宮裏,宮裏畢竟管的嚴些,他就每天逃課抓蛐蛐兒放風箏,要麽就是窩屋子裏喝酒看話本,紈絝的隱晦些,但本質上是沒什麽區別的。
??以前有什麽宴會蘇景瀾都是從頭吃到尾,要麽就是吃到一半或者露個臉就找借口遁了,從來不說一句話,來了跟沒來沒什麽兩樣,像今天這樣主動的還是頭一次。
??蘇誌天也不好表現的太明顯,隻得點了頭。
??得了允許,蘇景瀾欣喜的朝何瀟瀟招手,“何小姐,快來一起!”
??何瀟瀟自是滿心歡喜的,皇上允了何友仁也不能說什麽,她提著裙子來到鄭乾身邊,拿了一把琵琶,羞澀矜持的朝他福了福身。
??鄭乾皮笑肉不笑的朝她頷首,“辛苦何小姐了,”他將聲音壓低道:“心情不好還要來彈琵琶。”
??何瀟瀟臉上笑意頓時僵住,鄭乾陰謀得逞般的笑了笑,轉身坐在琴後。
??蘇景瀾湊近她道:“他嘴毒,別理他。”
??花樓裏音樂聲停,蕭浮生撫掌道:“妙啊!妙啊!那個小喇叭,”他攏手在嘴前比劃道:“小巧而擴音,真是妙哉!”
??他說的是阿若花了整整一夜研究出來的“話筒”,其實就是喇叭的縮小版,能讓聲音傳的更遠,坐在遠處的觀眾也聽得見。而且她在喇叭的基礎上增加了裝飾,使它看起來不像一般喇叭那樣出戲。
??阿若跟他解釋了原理,燈光打起,花樓恢複明亮,蕭浮生望著空了的舞台讚歎不已,“僅僅是排練就有如此效果,我真的很期待初四晚上的晚宴啊!”
??阿若笑道:“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他點點頭,“看起來不忘在這裏也很好,我也就放心了。”
??阿若道:“不忘底子好,本來也不用我多操心,我隻是給他做了個合適的造型包裝了一下而已。”
??“阿姑娘謙虛了,”蕭浮生搖頭歎息,“同一件事,在我手裏不忘可沒有這樣發光發彩的時候,天水間真是埋沒了他了!”他看看窗外夜色,道:“不知我是否有幸邀請阿姑娘去逍遙客吃個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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