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1章 鄭婉初次忽悠人
“誒呀,終於到了,嘿嘿,這日子偷人還是頭一次,真刺激。”
菱白眼光掃過三人,別說,還真是瞧上仇三才了,點點頭笑道:“這個好,你們離遠些。”
“誒,好。”
鄭乾拉著棉相生退的遠遠的,就見仇三才等的雙眼仔細看了看,隔一聲昏了過去,菱白氣的發抖,喝道:“敢裝死,沒門。”說著話雙膀一較勁,把仇三才拖進了樹林。
“相生,咱們是不是喝點?”
鄭乾嘿嘿一笑,棉相生連連點頭,扭身去了灶房院子,不一會兒拿來了酒肉,二人找了塊隱蔽地方吃了起來。別說,月黑風高想著這宅子裏有個冤魂,氣氛變得有些怪異起來。鄭乾看了看天,歎道:“今晚頭七,老天爺也覺得有冤,你看,月亮出來了,慘白慘白的。”
棉相生笑道:“四爺,你也怕這個?”
鄭乾搖了搖頭,歎道:“怕是不怕,可這世上總是人心險惡,鬼有什麽可怕,怕的是人心。”
話音剛落,就見樹林子裏,仇三才衣衫不整,嘴裏挑個草棍哼哼唧唧的走了出來。鄭乾指著他道:“你看,昨兒還說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兒就不過癮起來,這人心多可怕。”
棉相生差點笑破了聲,連忙捂嘴,仇三才晃晃悠悠走了過來,一屁股坐下道:四爺,你得補償我,吃老大虧了。
“好,好,以後媳婦包在我身上,和方同漸一般,給你找個好姑娘。”
“嘿嘿,這還差不多。”
三人喝酒吃肉好半天,菱白才從林子裏出來,一臉的舒爽,意猶未盡,對著三人招招手道:“走吧,路上還有好些事要做呢。”
“好嘞。”
三人收拾了酒肉,連忙來到菱白近前,先換小廝的衣裳,然後一路七拐八拐來到了內院小門處,原先的婆子早已不知去向,菱白掏出鑰匙來開了門,四人進了內宅。
這內宅麵積廣闊,朦朦朧朧中,重重疊疊數不盡的房簷樓宇,曲家當年的輝煌可見一般。因著是頭七,各處院子裏早早都落了鎖,外間連個走動的也沒有。菱白領著三人兜兜轉轉先去了內宅小灶上,把個守灶的婆子嚇得不輕。
“呀,菱白姐姐,這是大半夜的幹嘛?”
婆子說話腿肚子都打顫,菱白嗬嗬一笑道:“老爺讓端些熱湯給看靈的送去,別再晚上嚇壞了凍著。”
“啊,應該的,應該的,菱白姐姐真是膽子大,怪不得夫人倚重呢,嗬嗬。”“廢話少說,快些。”
“啊,是是。”
婆子碰了個釘子,手腳倒騰,把灶上煨的湯倒出些來,又加了些水,放在鍋上熱。
鄭乾三人對視一眼,心裏咯噔一下,這母夜叉是哪個夫人的丫鬟?不會是二夫人的吧。菱白見他們神色有異,哼道:“看什麽,夫人的丫鬟就不是丫鬟了?”三人一聽,這才鬆口氣,那婆子卻以為是說她,連忙回身叫道:“姑娘冤枉啊,這這實在是三夫人取的多了些,說那個叫小喜的戲子受了寒,要多喝熱湯的。”
“啥?那小喜在三夫人院裏?”
婆子湊上前來,小聲道:“可不,剛剛還來說要多少熱水來著,說後半夜要用,嘿,一定不幹好事。”
菱白哼了一聲點點頭,告訴那婆子道:“你這樣,把柴火藏了,就說柴用完了,讓他們弄柴去。”
婆子一聽,雙眼放光,笑道:“菱白姐姐,高啊,我這就去弄去。”
婆子說著話閃身出了灶房,拿個草繩進來,把柴火一捆,拖著出了外頭。鄭乾三個看這婆子差點沒把牙給酸倒了,老大年紀了叫個丫頭姐姐,也不嫌臊興。
等的湯熬好了,鄭乾幾個拿食盒提了,四人出了灶房,七拐八拐繞了老大一圈,來到一個看著破落不堪的院子跟前,那院門大開,裏外點著數十盞風燈,幾個小廝在門口踱著腳歎氣。
院裏一個人也沒有,燈籠照著一片白森森的很是瘮人,大紅漆的棺材前立著排位,上頭寫著曲祝氏的名號,兩旁高大的賭燭讓小風一吹,人影晃動,全是紙人的影子。
前頭香爐裏早已斷了香,菱白怒道:“你們看得好靈,香都斷了,也不說續上。”
幾個小廝差點沒嚇趴下,等看清了是菱白這才哭喪著臉道:“菱白姐,我,我們不敢啊。”
“一群廢物,得,喝湯去吧,換個班,一個時辰後再過來。”
“啊,真的?”
幾人止不住的驚喜,再看鄭乾三人一臉愁苦的揭開了食盒,這才相信是真的,連忙給菱白道謝,接過食盒來扭頭就跑。等跑的沒影了,菱白突然一個哆嗦叫道:“你們自己弄吧,我走了,辦完了自己回去就成。”
“等等,這裏有些轉向啊,怕是找不回去。”
鄭乾急了,要是能找回去,何必和你虛與委蛇,自己等人早自己來了。菱白扭頭左看右看,道:“得,我一會兒再來行不行,趕緊幹活去吧。”
說著話一扭屁股也跑了。棉相生過來道:“四爺算了,走過一回,總能找回去。”
鄭乾搖了搖頭,道:“你們沒注意麽,這裏的路走的都不是直線,院子幾乎一模一樣,這麽設計就是為了防歹人的,知道的不敢進來,不知道的進來就出不去了。”
“不是直線?
兩人一驚,鄭乾點點頭,這個事他一進曲家就發現了,重重眼透過牆去看,外院還好,內院裏院子和院子之間一座套一座,連接的路徑就沒有一條是直達的,都是饒了好幾圈才到。更有甚者,連院牆都不是橫平豎直的,總是斜了些角度。也不知道當初是什麽人設計的,不是住久了的,一準繞的暈頭轉向。
“那咱們上牆走。”
“沒用的,設計之時就考慮了這種情況了,你在牆頭上看得清楚,下來不是大樹,就是假山池塘,一準兒走偏,再說,你看天上烏漆嘛黑,你能看多遠。”
仇三才和棉相生一聽,都泄了氣,鄭乾甩了甩頭把不好的念頭扔了,帶著二人進了靈堂。這處院子偏窄小,兩旁也沒有廂房,隻有幾個棚子,正當間隻是一間大廳,裏頭擺著棺材供奉紙紮等物。
“動手吧,總要看了人才成,不然白來了。”
三人來到棺材近前,一齊發力蓋子卻紋絲不動,仇三才道:“我見過這種棺,裏頭套著個小棺,蓋子一蓋兩道銷子一頂便再也打不開了。”
“怎麽辦,要不毀了?”
鄭乾也有些傻眼,娘的這裏頭是有多厚,一層層的鋪滿了黃紙,竟然堪堪沒看透,看輪廓和春蘭差不多高,可臉上卻朦朦朧朧的甚是不清楚。
正待說話,棉相生突然嘴上豎個指頭,拉著鄭乾和仇三才慢慢蹲下挪到了帷幕後頭。鄭乾隔著帷幕抬眼看去,就見院門口鬼鬼祟祟摸進來好幾個人,全都黑衣罩身,先是在院子裏饒了一圈,然後匯聚到了棺材近前。
“這是內鞘棺,小心些,別露出馬腳。”
“是。”
兩個黑衣人說了一句,鄭乾看得差點咬了舌頭,這中間那個痩小些的不就是羊肉館子相遇的由大麽,怎麽她也來了,想想菱白說的姓謝的人家,一下子明白了,一定也是為了這曲敬卿留下的錢財。
“我日,這小子留下了多少錢,讓這些人一個個瘋了似的找。”
鄭乾心裏大叫,扭頭給兩人做了個手勢,三人緩緩後退,藏在了牆角陰影處。
前頭黑衣人拿出一把薄如蚊翅的匕首來,順著蓋子縫隙一點點探了進去,緩緩割了起來。那由大退開幾步,來到靈位前,歎道:“二嫂別見怪,二哥留下的東西不能讓他們得了去,望你在天之靈指點與我。”
說吧,拿起香來點燃在靈前拜了三拜。
啟棺的黑衣人忽然小聲叫開了。棺蓋挪開,果然裏頭套了個小些的,幾個黑衣人拿了香拜了拜,再開第二道,這一道就簡單了沒費什麽勁。棺蓋一開,黑衣人叫道:“小姐。”突然又不說了。
由大奔過來一看,原來棺裏全是符篆,黑衣人小心翼翼一點點扒開了,終於露出了二少奶奶的麵容,鄭乾使勁伸著脖子一瞧,烏漆嘛黑的麵容,好像比春蘭臉盤要大些,媚眼倒是有些像,就是發際要低不少。
鄭四爺心裏一鬆,輕輕歎口氣,不是春蘭就好。
“誰?”
兩個黑衣人刷一聲抽出匕首,就往後頭奔來,鄭乾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一看黑衣人已經來到帷幕後頭,便主動站了出去,笑道:“別激動別激動,自己人,自己人,哈哈。”
鄭四爺見不是春蘭,心裏輕鬆了起來,說話也隨意了不少。
“自己人?”
兩個黑衣人舉著匕首就要上前,忽然脖子後頭一緊,被仇三才和棉相生一把擒住,他倆多大的力氣,那黑衣人差點脖子斷了頭上青筋暴跳,呃呃說不出話來,手上的匕首被二人收走。
帷幕外頭的由大吃了一驚,眼睛瞬間瞪的溜圓,低喝一聲道:“殺了他們。”
鄭乾連忙叫道:“由兄是我,是我,吃羊肉的那個,嗬嗬。”說完給仇三才和棉相生招招手,押著兩個黑衣人出了帷幕。
“是你?”
由大鳳眼一縮,鄭乾嗬嗬笑道:“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誤會都是誤會。”
“誤會,哼,跑到曲家夜探靈堂,你和我說誤會?
“呀,你不也一樣麽?老仇放開他們。”
鄭乾嗬嗬一笑,讓放了倆黑衣人,仇三才和棉相生手一鬆,倆貨捂著嘴趴在地上猛地咳嗽起來。鄭乾笑道:“我們真是路過的,大家誤會一場,就此別過如何?”
由大鳳眼一瞪,幾個黑衣人刷一聲散開堵住了去路,那倆咳嗽的貨,艱難叫道:“小姐,他們是高手。”
“想走?把東西交出來。”
由大伸手要東西,鄭四爺哪裏知道有什麽東西,攤了攤手道:“你這就沒意思了吧,也是你們開的棺,我們才知道裏頭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各走各的有什麽不好。”
“少廢話,不交出來,今天休想走出這個院子。”
由大不依不饒,鄭乾有些惱火,這娘們吃了槍藥了?正待給仇三才和棉相生打手勢讓他們準備,突然棺材那邊一個黑衣人叫道:“小姐,喉嚨裏有東西。”
由大一驚,撇下鄭乾三人來到近前,從懷裏取出一副皮手套來,接過黑衣人剛取出來的一團捐片,緩緩展開,上頭畫著一副地圖。鄭四爺使勁瞪著眼去看,這畫的也太潦草了,就看見是一座山,山上有座廟,廟裏有個大和尚。再看果然有倆小和尚擔水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