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失魂

  謝品茹無法開口說話，憋了好一會，哭出聲。


  看到母親這樣的反應，程慕怡眼裡的光霎時間黯淡，彷彿靈魂被一下子剝離一般。


  謝品茹被嚇到了，她驚慌地喊：「小怡，小怡，你不要嚇媽媽，不要嚇媽媽……」


  程慕怡無法反應。


  她聽到周圍有聲音，聽到媽媽的嘴不斷張著，聽到聲音似乎有點嘈雜，卻什麼都聽不到。


  「小怡.……」


  「嘟嘟嘟……」


  謝品茹正喊著，旁邊的監護器突然傳來警報聲，她嚇得猛地抬頭，血壓猛然升高：「小怡，小怡.……」


  身子突然僵硬，她驚恐地大聲喊叫。


  護士們趕到的時候，她已經僵直地摔在地上。


  「高血壓引發的中風。」當程慕怡終於清醒些的時候，大夫這麼告訴她。


  那一瞬間，她眼中的淚突然像線一樣滾落下來。


  她讓大夫推著她去媽媽的病房時，謝品茹虛弱至極，卻仍然笑著安慰她。


  「小怡，不要哭。媽媽沒事，只要你好好的，媽媽也一定會好好的。」


  她快要崩潰了，可是她不能，媽媽還需要她照顧，媽媽還希望她好好的，儘管她活得有些生不如死，可是，她必須讓媽媽看到她好好的。


  所以，她的眼淚一直滾落，嘴角卻拚命擠出笑容：「媽，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的，我們都會好好的。」


  「嗯。」謝品茹放心一些地點頭。


  醫生將她推出病房后，她哭得聲音都發布出來：「醫生，我媽，我媽她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一臉為難又一臉同情：「現在情況確實不太好，您母親的身體本來就不好，現在又中風，今後躺在病床上的時間可能更多了。」


  醫生說出這些的時候，程慕怡抖得整顆心都冰涼。


  如果不是因為她，媽媽絕不會這樣。


  如果不中風，媽媽可能會慢慢好起來，可是現在，都是她害了媽媽。


  他害得媽媽今後可能得要一直呆在病床上。


  想著，她的眼淚越發滾滾落下，心像活生生撕裂成碎片一樣的疼。


  接下來的近半個月，顧向深和程慕寧將要訂婚的消息雖然仍是鬧得沸沸揚揚，但她根本不去關注。


  她的心已經死了，現在一心只想著快點恢復，然後好好照顧媽媽。


  顧向深來看過她一次，但是沒待多久就被她不受待見地氣走了。


  他從沒想到程慕怡會用那樣的態度對待他，不是完全忽視就是陰陽怪氣的諷刺。


  他開始完全無法適應了，他沒想到她那樣的態度竟然會讓他那麼生氣，氣得甚至失控。


  他從沒這樣過，心裡特別不快，像壓了一塊石頭一般。那天他本是準備去看看她，最後受了一肚子氣，完全不得發泄，毫無氣勢地離開。


  甚至是落敗而走。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在那個女人面前這樣子，之後一連很多天，他都沒有再過來過。


  程慕怡不再關注他們的消息，只是一心地儘力恢復，然後照顧媽媽，現在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比媽媽更重要。


  她以為自己可以這樣平淡地過一段時間，可以好好地照顧媽媽。


  可是，很快，程慕寧就來找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