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沒多久，車子停在蘇意樓下，他對比著門牌號，正要敲門，遠處晃晃悠悠走過來一個身影，正是讓他頻繁失神的女子。


  蘇意手裡還抓著一罐啤酒瓶，像極了無家可歸的流浪漢。


  陸承宇站在旁邊，饒有興趣的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過來，她並沒有發現自己，路過身側，也毫無防備，繼續向前走。


  陸承宇聞到一股濃重酒味，伸手去將她拉住。


  蘇意回過頭，看到他那張臉，愣了幾秒鐘，直到眼睛里的光芒漸漸熄滅下去，才呵呵笑了一聲。


  「笑什麼？」


  陸承宇抓著她的手臂並沒有放開，反而用力將她拉過來一些。


  「你是人是鬼？」


  「你說呢？」


  「我猜你不是人。」


  蘇意說完又自己笑了起來：「我喝多了，出現幻覺，看到陸承宇那個大混蛋。」


  「為什麼是壞蛋？」


  蘇意仰起頭，很認真的打量著他：「因為他不要我了。」


  「為什麼不要你？」


  「我不知道，我那麼愛他，為什麼就不要我了。」


  蘇意眼淚流了下來，雙眸定定看著跟前的男子，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撫上他的臉。


  陸承宇渾身一震，心底彷彿被什麼緊緊纏住，疼痛感一圈圈開始蔓延，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但是面對眼前蘇意那雙充滿愛意的眼睛，他無法忽視。


  「你還愛他嗎？」


  蘇意搖搖頭：「不能愛了。」


  「為什麼？」


  「不能了，這輩子都不可能，不……下輩子，我也不要遇見他了，好痛，這裡。」她指著心臟的位置，眼淚依舊沒有停過。


  陸承宇緊緊抱著她，心底被扎入了無數利箭，再挖開一個大洞，鮮血洶湧流了下來。


  「別難過，他還在。」


  「不在了，他在我心裡，早就死了。」


  在她從手術室被推出來那一刻，什麼都不復存在了。


  所有的深情都消失在他殘忍的「保孩子」三個字里。


  「小意……」


  陸承宇下意識喊出這個名字，自己卻是渾身一震。


  空白的腦海中，彷彿有什麼呼之欲出，那是被塵封的記憶，這些年，他無數次不在想，過去的自己到底經歷過什麼。


  如果跟蘇意有過這樣一段刻骨銘心的歲月，那陸軒是怎麼來的？


  太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給他答案。


  「你是誰？」


  蘇意揉著暈乎乎的腦袋，彷彿看到了陸承宇的臉，聽見了他的聲音。


  不過這是幻覺，她一喝醉就會看到他，會想起過去。


  為了不讓爸媽擔心，才強迫自己跟陳鋒在一起，也希望可以從過去走出來，她很努力才嘗試，只有在這樣的時刻，才釋放自己。


  她沒有忘記，從來都沒有。


  陸承宇是她生命中永遠的痛，不可取代，也無法磨滅。


  她這輩子，再也不能用這樣的感情去回應任何一個人了，受傷之後難以痊癒，表面的傷口已經看不到，內里，早已腐爛不堪。


  「小意，我是承宇。」


  「承宇？呵呵！我在做夢。」


  「你沒有在做夢，告訴我，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是相愛的嗎？」


  蘇意絕望的搖頭：「不愛，陸承宇不愛我，是我太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