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雙王對峙

  玲瓏閣弟子絕非等閑之輩，龍瑾岩拚盡全力攔住最先湧上來的一批人之後，再回望一眼確定樂樂應該已經被月錯帶到安全地方了，這才轉頭,警惕地盯著北冥墨親自帶著的第二批人。


  時隔多年,龍瑾岩跟北冥墨再一次站在了對立的位置上，而有所不同的是，北冥墨這次並沒有下令將敵人往死裏誅殺。


  有那麽一瞬間，龍瑾岩覺得北冥墨今夜有著微微的不在狀態，雖然再一次看去時北冥墨已經恢複鎮靜平靜似往常了。


  這不由得讓龍瑾岩玩味兒，北冥墨這次怎麽了？趕來得這麽晚，著實不像他往常那種洞察全局的作風，想來是遇到了什麽突發情況。


  隻是不知道什麽樣的狀況，才能讓一向淡定冷靜的墨閣主都遲緩了半拍？

  龍瑾岩探究地盯著北冥墨。


  北冥墨此時定定地站立，並不急著去追蹤那逃離的幾人，也沒有跟龍瑾岩展開打鬥，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似乎在等著什麽。


  龍瑾岩微微一愣，頓時反應過來，這裏是機關奇巧的雲歸山！月錯和秦雲飛並不熟悉這裏的路徑還帶著兩名女子，想來是跑不出北冥墨的勢力範圍了。


  即是如此，龍瑾岩索性不打算再反抗，倒是盯著看似安靜的北冥墨試探起來：“墨閣主似乎有心事。”


  北冥墨冷冷一笑，也不搭理龍瑾岩，他是在想一件事情，如果闖入玲瓏閣的人真的是莫家後人的話，那麽他必然會去跟她相認。


  可那種巨大的喜悅震驚之後，北冥墨冷靜地想，這一切如果隻是個陰謀呢？會不會是龍瑾岩已經懷疑到了自己的身份，找到莫家舊物青玉前來破陣，來探尋自己的真正身份、試探自己公然反抗朝廷的動機呢？

  朝廷一直沒有弄清楚北冥墨的身份，覺得他之所以足夠撲朔迷離足夠神秘，一定是他自己刻意為之！因為這樣龍氏皇族就抓不到北冥墨的把柄、找不到他的弱點更切不中他的要害，這樣讓皇室對北冥墨除了硬碰硬之外根本找不到一絲抗拒他的捷徑。


  可硬碰硬的話，七年前就碰過一次了，那時候龍瑜千畢竟剛登基國力尚淺，就算是派龍瑾岩親自帶兵出戰也隻是堪堪打了個平局。雖然是平局，可是吃了大虧的還是皇室，畢竟兵要養傷要治，雙方交戰過程中毀壞了的田地汙染了的河流，禍害到的還是龍國百姓，這一筆筆損失玲瓏閣自然不會去管，爛攤子還得撂給朝廷去收拾。


  而最近幾年，龍瑜千登基之後國內逐漸穩定國力昌盛，雖然看似是時機到了，但是太平之下總有那麽一些星星之火在等待時機，朝中勢力也緩慢地結派成黨，比如龍非玨的審時度勢蟄伏已久就是一處隨時可能引爆的炸雷，龍瑜千根本不能輕易再發兵剿賊而讓有心人趁了機會。


  可偏偏，北冥墨這個人，他的出身怎能掩埋得這麽好，任憑怎麽查，都無法不知道他是何來曆，為什麽會對龍氏皇族懷恨如此之深。


  其實這也怪不得人家北冥墨，他自己還不是困惑得不行。


  在龍瑾岩分析北冥墨的同時，北冥墨也看了龍瑾岩一眼，心道龍瑾岩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物。安王龍非玨有反心，北冥墨可以加以引導合作並利用之；可是龍瑾岩這個人，看似對龍瑜千忠心耿耿沒有一點不平不甘之意，作為當時跟龍瑜千齊名的三大皇子今朝卻做王爺做到這個份兒上，龍瑾岩他也著實難得。可凡人皆有弱點，他龍瑾岩雖然一點兒也不窺視皇位，唯一的弱點就是過於重情，羅玉衣是他的死穴！所以這麽多年裏他一直被羅玉衣的病情牽製著沒有別的作為，倒是讓北冥墨省了不少心。


  可是以後呢？

  萬一羅玉衣真的沒有撐過今年，死去了……那他龍瑾岩以後豈不是都沒有了被牽絆著的弱點了嗎？


  想到這裏，北冥墨低眉，嗬，看來羅玉衣還不能死。


  兩個人都將雙方打量並分析了一番，看似很久，其實也就在片刻之中。這時，遠方傳來幾聲哨聲，終於，北冥墨先開口了：“既然你已經分析出依雪不在我這裏了，那麽就請回吧！我也不想逮著你不放，龍瑜千好不容易給我幾年寧靜日子，我還有別的事要忙，並不想打破。嗬。”最後一聲笑意極其冷冽，猶如寒霜拂月。


  龍瑾岩心中一動，便明白發生了什麽，便道：“既然我都來一趟了，怎麽也得帶走我的小妾。”月錯和秦雲飛武功雖然高，但畢竟玲瓏閣弟子眾多，夜間山中路又錯綜複雜，想來他們四個已經被攔下了。


  “哦？”北冥墨極深的眸子閃過一絲寒光，“不過你得知道，若你非要留著的話，明日還得勞煩龍非玨返回來救你。知道他也是不得已才回來做做樣子，你就不覺得倒胃口麽？”


  “這樣豈不是正好嗎？”龍瑾岩微微一笑：“那麽還請借用墨閣主的手，趁這個機會將依雪幫我要回來吧！安王兄畢竟還沒有公開造反，若是由我去逼問他要依雪的話，豈不是讓天下人覺得皇上和我早就在懷疑他監督他，給了他名真言順的理由？我想明日由墨閣主對安王兄說明要害之後，安王兄或許也不想玉衣去得這麽早而讓我無所牽絆。”龍瑾岩知道北冥墨是何其聰明的人，若是他同意，龍非玨一定會被他說服，乖乖交出依雪。


  可是正因為北冥墨太聰明了，龍瑾岩不得不接著補充：“當然，我會說服皇上時刻警惕安王兄，抑製他的發展。”


  龍瑾岩知道，北冥墨一定很在意這一點兒。龍瑾岩猜測出北冥墨和龍非玨應該是已經達成了某種協作計劃，但是他們的合作隻是暫時的，隻為利益考慮，事實上他們雙方在有了單獨對抗朝廷的實力之後誰也不願意再看到對方的存在更不會忍受對方比自己還要強大。說白了他們也就是在相互聯合起來抵抗朝廷的同時，更加注重發展自己的勢力，去抑製另外一方。


  北冥墨會這樣想，龍非玨當然也會這樣做。


  北冥墨處在暗處，可以在政途上栽贓陷害龍非玨，將龍非玨的反叛之心給逼出來弄得盡人皆知，讓龍瑜千和群臣再也容不下他；而龍非玨則可以提早一步在朝堂上聯合官員勢力，向龍瑜千上書請求出戰討伐玲瓏閣，讓玲瓏閣大損。


  這都是他們的合作崩裂之後，相互掐對方的辦法。


  但對北冥墨來說也有更好的方法，比如現在，龍瑾岩的意思是想要跟北冥墨合作，暗中幫著北冥墨讓龍瑜千先提前對付龍非玨。


  隻是這樣的前提，就是說看似忠心耿耿的睿王龍瑾岩，對龍瑜千也並非完全忠心的！他在利用龍瑜千來為他的談判增加籌碼！


  這，可信嗎？

  北冥墨微微地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