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畏懼殺戮
「…………」,面對三長老的試探,愛麗絲選擇了沉默,或者說是默認。
她的確有心改變日向大族的籠中鳥制度,可是她並不敢完全信任三長老,所以她不肯和盤托出——哪怕她這種「有所保留」,表現得很明顯,根本沒有做到隱瞞自己態度的目的。
「錦鯉小姐,看來就是了。」三長老見愛麗絲選擇沉默,便得到了答案。
「我現在還太弱小,並不足以撼動傳承千年的傳統,無法改變這一切。」愛麗絲乾脆地指出來。
「不錯,這也正是老夫所想要提醒你的。這種動搖日向大族根基的事情,沒有足夠的力量和把握,就務必保持蟄伏。」三長老提醒道。
「就算是擁有足夠力量,也依舊很困難。」愛麗絲微微搖了搖頭,即便是未來漩渦鳴人「一人力壓整個世界」,日向大族也只是對少數族人破例【日向雛田、漩渦向日葵,按道理都要刻籠中鳥,可是誰敢來試試?】
【不是漩渦鳴人做不到,而是他如果強行廢除籠中鳥,只怕會面對為難境地——畢竟鳴人要做好人,只要日向大族乖乖臣服,他就不可能做出武力掃平日向大族的殺戮舉動。】
「哦?可是你剛剛不是說…」三長老問道。
「沒有實力,就不可能震懾宗家與分家。可是即使有足夠的力量,也必須要有狠辣心腸,才可以痛下殺手,讓反對者認清事實!否則的話,你想要表現菩薩心腸,又怎麼能強行震懾呢?」愛麗絲搖頭道。
「呃?~~」三長老停頓了片刻,忽然忍不住笑出聲來說道:「哈哈哈!原來,你畏懼殺戮!」
【世間就沒有不流血的革命,就算是核武器,也是拿青桑親身經歷做了血得教訓,才得以互相警醒——僅僅是試驗場的成功,根本無法令貪婪者敬畏。
而愛麗絲的問題就在於,她雖然立志於改變這個世界,卻又偏偏是一個從未染血的孩子。
說起來一套又一套,真的讓她動手收割別人的生命時,她能否過得了心理的那一關?】
「三長老,如果我逼迫日向大族廢除籠中鳥,那會不會有宗家拿所有分家人的性命,反過來要挾我呢?
您說的不錯,我的確畏懼殺戮,可以說我膽小或者怎麼樣,可我要說,這是因為我,敬畏生命!
每一條生命,都是世界的奇迹。面對殺戮,我會心裡戰慄,因為我覺得,這是極其殘酷與冷血的。
我承認我下不去手,三長老,難道您就可以無所顧忌嗎?」愛麗絲看到三長老得意洋洋的吹著鬍鬚,頓時心生惱火,狠狠地反問道。
「這……」輪到三長老啞然了。
籠中鳥的殘酷在於,分家人的生命,直接由宗家所操控,是生是死,不過一念之間。
假如宗家拿眾多的分家生命作為盾牌,外來干涉者又如何強行推平籠中鳥制度呢?
「照你這麼說,這一切豈不是依舊還是死局?」三長老皺眉起來。
「並不是不可破解。這就是一種博弈,外來者不能簡單強行廢除,必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終達到雙贏的結果。」愛麗絲想了想,如是說道。
「若是宗家拿分家人性命就可以令外來強者望而卻步,不忍直視,那麼外來強者還有什麼談判籌碼么?你剛剛可是承認了,假若宗家拿分家人性命為要挾,你就會下不去手的!」三長老不置可否。
「當然可以談判的。宗家可以拿分家人性命作為要挾,強者可以憑藉自己強大的實力同樣做出威懾。這其中,必定會有人遭受傷害,做出犧牲。」愛麗絲說著時,語氣也有些猶豫。
「可宗家人若是就是不同意呢?死活不肯退讓一步呢?」三長老哂笑道。
「如果是那樣,我就只能背負殺戮者的罪名,將冥頑不靈的宗家一一剷除!」愛麗絲語氣堅決,不過強裝這樣硬氣的形象,顯然很吃力——所以,她很快就語氣低落地說道道:
「當然,我會再三申明,講清楚利害關係,爭取把無辜受難者的降到最低。希望那些宗家,能夠認清楚事實,不要做出無畏的自我毀滅。畢竟,我已經可以盡量讓步,仁至義盡,退無可退!」
「別看她現在說的這麼「殺伐果決」,可真的到了那個地步,她真的能夠這麼果決么?」三長老心裡默默地問了一問,臉上依舊是一片枯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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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愛麗絲的腦海里,完全可以想象出那種畫面:
宗家極端者:「你不要過來!你不要過來啊!否則我就發動咒印,讓所有分家人先為我陪葬!」
宗家溫和者:「極端者,你不要衝動啊!有什麼話,大家一起好好說,何苦同歸於盡呢?」
強者:「我可以答應保護你們宗家的合理權益,但是更多無理的要求,我沒辦法准許。
如果你執意貪婪,那我就只能讓你魚死網破。可是我還是希望你考慮清楚,你自己想不想死?
縱然有千萬人為你陪葬,也不能讓你改變死亡的結局。倒不如談一談,大家皆大歡喜。」
說到底,就是在各方利益之間,做出一個各方都勉強可以接受的結局。
愛麗絲若是擁有強大的力量,她當然可以逼迫宗家做出退讓。可是只要她還顧及分家人的性命,就不能肆意妄為——強大,並不是霸道的憑藉。
【談到這裡,我也有點理解,為何很多封建君主國家,君主窮途末路時,新力量會有所退讓,傾向通過談判來改變。
這不僅僅是以和為貴的理念,更是因為腐朽的封建主手裡,還握有很大的導火線——真的你死我活,大家都沒什麼好處。
所以,哪怕是愛麗絲,也得選擇妥協,讓正義暫且靠邊,以和為貴,以各方面能夠接受的底線為邊界。
也就是說,宗家哪怕是敗了,最多就是從此不再刻錄籠中鳥咒印。可是他們宗家的身家財產,不義之財,卻絲毫不變。宗家後人憑藉著曾經的積蓄,在起跑線上依然佔據著優勢!
正如同現代社會,貴族爵位消失了,可是上流社會,階級分化,依舊是原來的模樣。
愛麗絲能夠做的,就是從制度上面,打破「種姓制度」,並儘力給大家一個平等的環境。】
第三方力量的強大,並不能為所欲為。為了能夠讓宗家勉強接受,必須答應很多並不正義的條件。
她可以許諾對宗家曾經的罪惡「過往不究」,並以她的名譽來保證,保證宗家不會遭受分家的反撲。
【其實,即便沒有她,分家籠中鳥並未解除,依舊不可能對宗家做出任何威脅。】
而愛麗絲可以做的最大成果,就是讓日向大族的新生代,從此不再刻錄籠中鳥。
換得下一代的自由,換得未來的希望,這就是她所要和宗家談判得到的成果。
剩下來的事情,時間會改變。待到二十年、四十年之後,老一輩人基本死盡,剩下來的都是沒有籠中鳥的自由人。既然所有的日向族人,皆不受籠中鳥束縛,這時候,自然就實現了雙方平等與和解。
「一個家族,庇護弱者,並不是非要通過籠中鳥。如果你們不能夠提高全族的力量,即便是把弱者都用籠中鳥封印,也是無濟於事。」愛麗絲並不認同「為了保護弱者而設立籠中鳥」這個理由。
為了庇護弱者,所以就必須刻錄籠中鳥?
因為有的族人很弱,所以必須要籠中鳥保護?那其他族人是幹什麼的呢?
照這麼說,宇智波的一勾玉寫輪眼也強不到哪去,外界的中忍實力就足以心生惡念!
更何況,外敵甚至可以只搶一個宇智波幼兒,帶到外界撫養,就有幾率獲得世代的寫輪眼!
和日向相比,被下忍覬覦,與被中忍覬覦,有什麼本質的區別么?
宇智波如果連族人都保護不好,那寫輪眼也就沒什麼了不起,又哪裡值得別人覬覦?
籠中鳥說能夠保護弱小的日向族人,可是如果覬覦者很弱,根本就進不了日向大族的族地。如果覬覦者很強,摘取一勾玉寫輪眼也不是難事,照這麼說,宇智波也該發明出籠中鳥咒印嘍?
簡而言之,保護弱小族人,這本該是日向強者所肩負的義務。把這份責任推給了籠中鳥咒印,享受籠中鳥封印便捷的同時,自然也要付出偷懶的代價。因為世上,沒有白白佔便宜的好事~~~~
世上本來就沒有完美的便宜,看似完美的便宜事,往往都是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甚至退一步而言,對於意外死亡,白眼丟失,這對日向大族而言,未必是禍患。
即便白眼流落一些到其他人手裡,又如何?到時候覬覦者就沒必要死盯著日向大族,而是有了更多的選擇對象。(禍水東引么?日向大族會不會做出來呢?好像不願意。)
更何況,當不止一個勢力擁有白眼之後,大家會發現,白眼並沒有想象中那麼厲害,亦不值得大家百般謀划。(白眼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重要——或者說,即便是忍者大戰,也不需要很多白眼,有兩三個作為偵查便足矣)】
作者有話說:
她現在最大的困難,就是孤軍奮戰,沒有踏實的後盾。
孤身一人,形單影隻,一旦出現什麼意外,就前途難測,沒有幫手與預備力量,看著就覺得勝算太低!
不知道究竟怎樣,才可以凝聚成一個團隊,因為她並不懂得如何拉起隊伍,管理好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