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慾壑難填
生命的本能里,就帶著對一切需求事物的渴望,不同情景下,會演化成積極或消極的根源。
匠之國與鐵之國的代表,又在日向城池裡盤桓了幾日,便分批隱秘地回去了。。
只不過,日向葵學院的年幼院長,都深深烙印在了他們的心裡。
說是羨慕嫉妒恨也好,說是義憤填膺也罷,總之,愛麗絲她如此小的年紀便展現出讓人一輩子無法達到的層次,讓見過的人莫不心酸。
「真是有點自暴自棄,躺倒絕望的衝動。」同為小孩子,在歸途當中,齋藤千和自言自語道。
當然,她不知道或者是沒心情想過——在愛麗絲心裡,是否也會有類似她現在的感慨!
人總是貪得無厭,並且得到更多更好的之後,卻不肯知足,反而習以為常地覺得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進而欲求非滿,繼續朝著更貪婪的方向望去。
所以,即便已經是人人羨慕的對象,愛麗絲她本身,亦從來不曾感到幸福和知足——也是,她是知道的,知道未來的忍界會崩壞成什麼模樣。
所以,她如今所取得的成果,絲毫不能讓她有什麼安心,比起她所要達成的目標,還差的很遠。
或許有人可以勸,說她如今已經是高不可攀,又何苦貪得無厭,沉淪在無盡的虛無追求中呢?
是啊,誰說她就該逆天而行,成果比肩甚至超越千手柱間的巔峰狀態呢?——假如這一切不是理所當然,那她非要以此為目標,不是好高騖遠碌碌無終么?
如果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就連普通下忍的力量都不具備,那她還敢定下那麼困難的目標么?
且看看周圍,無數的平民,他們終究屈服於命運——不是他們不想上天,而是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無論意志力多麼堅定,都是徒勞無功浪費光陰。
所以,她憑什麼認定,她就可以做到?
端坐在城頭,愛麗絲睜開眼睛,以上的文字,皆是她剛剛腦海里擬化出來的質問——她對她自己的質問。
答案,是沒有的。她根本沒有任何證據,也沒有任何憑據,來證明她有資格位列頂峰。
所以,她沒有任何借口,來說她的未來理所當然。
只不過,她仍舊會堅持自己的道路與目標——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宛若飛蛾撲火,宛若蚍蜉撼樹,縱然是不自量力,也在所不惜。
「真的么?為了目標寧可粉身碎骨?
這是我么?
膽小怕死的我,究竟是誰給的底氣說出這般英勇無畏的話?
假如我被敵人抓到,比如說被抓到日後的木葉監獄,我真的能夠視死如歸?
只怕對方稍微動點刑,我就會受不了,哭天喊地,立馬求饒了吧?
這樣的我,根本談不上鐵的意志啊!」愛麗絲自嘲地看了看自己,細皮嫩肉,要是被酷刑折磨,嘶!光是想一想,她都感到疼得瘮人!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我就是不肯知足?不肯安於現狀?這是為什麼?」她開始質問自己。
「如果我願意,只要保守行事,配合千手一族,未來必定是安然無虞。甚至鞍前馬後,還能趁機蹭點好處?」
「可是,我為什麼不願意?僅僅是理念不合?」
「不止是理念不合,真正的關鍵在於,我不想當提線木偶!我不想和其它穿越小說的主角那樣,總是刻意循著劇情主線,然後做些不痛不癢的改變!」
「我不需要遵循劇情主線,也沒必要藉助它來謀利,更不必因為世界的改變,未來變得陌生而惶恐。
我就想活出我自己的一生,而不是配合火影的人物、配合它的劇情而生。」
「所以,我非常地慶幸,慶幸我的資質,讓我一開始就擁有不少的金手指。
假若我只是普通人開場,那我真的是沒有勇氣,來抗爭這個世界的路線!」
「和芸芸眾生比起來,我已經擁有了太多的優勢。如果我佔據這麼多優勢的前提下,都不敢去改變世界,那麼,誰還有希望呢?
成功的幾率很低,或許不到10%。可是,對於更多人來說,那已經是足以搏命的數字了。
我不能指望著,等自己達到大筒木輝夜那麼強大的時候,才敢發出自己心目中的渴望。
我承認自己貪婪了,明明已經擁有如今的力量,卻還是不曾知足,不肯安寧。
比起普通人來,我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懂得珍惜現有的一切。我已經享受到了他們一輩子都難以得到的地位與力量,可是我卻並不是他們想象中的那麼幸福快樂。」
自言自語到最後,她似乎找到了答案——不是她能否成功的答案,而是她為什麼會不自量力也要逆天而行的答案。
她知道,自己遠沒有想象中那麼堅強,更沒有忍者那無所不用其極的不擇手段。
所以,支撐她冒險的,只是她的一腔熱血,她的不甘心,她的不服氣,她的不認同!
就像金田老頭子對她的看法類似,不甘心,不服氣,不認同一樣。
「理想我是有的,可是,我究竟該如何實現它呢?
一切的基礎,還是力量啊!
我真是安逸麻木了,不能繼續這樣下去了!
我真的要好好想一想,該如何提升自己的力量。
畢竟,和未來的大戰相比,我現在的這點能力,根本不夠看!」她緊緊握住拳頭,指甲都要扎進手心裡,可是卻不覺得疼,反而是一種亢奮感,彷彿喝醉酒上頭似的,好想仰天長嘯的衝動。
只不過,那個念頭沒能侵吞她的理性,最後一絲質疑下,她還是硬生生遏制住了自己的衝動!
對力量的渴望,她可以理解。
對力量的追求,她也是一貫的支持。
但是,她是騎士,她不是力量的奴隸。
她不能為了獲得力量,而變得癲狂。
急,她心裡是很急。
可是,急有什麼用?就好像只要急,就可以更高效率似的了?!
「閉嘴!你別再誘惑我自己了!」她狠狠震懾自己腦海里的聲音訓斥道。
「你還不肯罷休是吧?你非要纏著我是吧?很好!我再一次把話說明白了!
你,只是我腦子裡的一個想法,你可以通過闡述道理來勸說我,但是絕不允許用這種死纏爛打的方式,來試圖讓我屈服!
我沒辦法強制把你驅離?很好,那我也可以告訴你,你再不消停,我就坐在這裡,什麼也不做!
我可以告訴你,如果任何念頭試圖蠱惑我,糾纏不休,宛若跗骨之蛆的話,我承認,我拿你沒辦法,但是我就對付我已經,大不了罷工什麼也不做!
如果你樂意看到我荒廢時間,那隨便。
總之,我就算是什麼也不做,也不會受你擺布。」
一口氣對著自己威脅了一大通的道理,愛麗絲覺得,自己的「心魔」識趣地暫時退卻了。
「哼,力量誰不想要呀?我也想要,還用你操心提醒嗎?可是,我只知道一句話,那就是不可以急求!
我的運氣總是不好,或者我不敢奢望自己好運氣,所以乾脆把自己當做壞運氣纏身對待好了。
既然不能寄望於運氣,我就必須要做到挑不出刺來。力量,不能急,我的運氣很壞,一旦著急,就很可能落入陷阱,白白為TA人做嫁衣!」她又一次自己說服自己,講道理給「心魔」聽。
然後,她一邊深呼吸中,一邊做出陳詞總結:
「我建立學院,不準學生修鍊忍術,理由是揠苗助長!
那麼,我現在又在急什麼?
急功近利!盲目!
欲速則不達的道理,難道都不懂么?
難道在教育學生的時候,義正言辭,信誓旦旦,等輪到自己身上,就立馬換一套嘴臉了?那不是太虛偽了嗎?難道不覺得羞恥么?
不可以!不可以!
為人師表,自當以身作則!
那些都是千古傳承下來的哲理,遵循它們,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越是慾壑難填,越不能盲目,越是心急,越要強行讓自己停下來,必須冷靜!
——哪怕冷靜下來什麼也不做,浪費時間,也一定比忙中出錯,錯上加錯來的好。」
【人生三大陷阱,大意,輕信,貪婪。】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