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學院孤兒
再過幾天就是年關了,愛麗絲漫步在空蕩又寂寥的城堡里,心中情緒涌動,卻又不知道該感慨些什麼。
「回去看看吧~」愛麗絲伸手朝頭頂揮舞,不一會兒,雨緣便從天而降,落在「中心花園」的中心處。
「雨緣,去劍士學院舊址。」愛麗絲在它耳側說道,後者心領神會,昂揚地振翅高飛,宛若一到弧線橋樑,正在逐漸地滑向在日向城池。
「是錦鯉小姐的飛龍,勿需緊張。」日向城池的中央,矗立著散發恐怖氣息的鋼鐵巨炮,在它的周圍,全天候有兩名宗家成員輪流帶隊鎮守。
當前宗家並無與愛麗絲鬧翻的意態,故而不能表現出如臨大敵的樣子。只是,他們雖然沒有啟動巨炮,可看他們那緊緊盯著的樣子,就知道,他們心裡的警惕絲毫不減。
「日向葵劍士孤兒院」愛麗絲站在門口,默默地看了一眼招牌。這幾個字明明是去年才掛上去的,可是現在就已經有些衰敗的味道起來。
「院長~」
「錦鯉院長~」
緊接著,又是一連串密集的問候聲。
愛麗絲一進來,便看到十幾位孩子正在院子中央練習劍術,其中有的是舊識,有的則是新進來的孤兒。
「森、三水~」愛麗絲沖帶著大家練習劍術的那兩人揮了揮手,然後依次掃視過在場的所有人,開口道:「大家都辛苦了。」
【她為了公平起見,寒假裡,所有未畢業的學生都必須離校,包括昔日劍士學院的孤兒。
實際上,就算她把那些孤兒留下來,別人也不能說她什麼。但是,她清楚,這些孤兒每多受一份額外的優待,在其他學生眼裡,就多一絲隔閡。
所以,她才要嚴格執行。
例如,今年六月份,是第一學年結束,她就親手淘汰了三分之一的舊識夥伴。(當然,在今年七月到八月的暑假裡,這幾個被淘汰的舊識又全都加把勁,成功再次通過考試,那是另一回事,她保證沒有放水)。
正是因為這份「一視同仁」,才可以讓這群孤兒挺直腰桿,不懼任何流言蜚語,抬頭挺胸,獲得其他學生(日向族人)的尊重。】
愛麗絲走到旁邊的走廊里,靠著欄杆坐下來觀賞著孩子們的練習。
「我們先休息一下吧~」森和三水互相看了一眼,默契地宣佈道。
看著那些聽到休息便一屁股坐倒外地的孩子們,愛麗絲朝他們兩個打趣道:「看來你們的訓練量很大嘛。」
「院長說的是。」三水故意沒理會森的眼色,他毫無顧忌地開口道:「雖然現在我們是嚴苛了點,可是等他們考進學院里,就會感激我們的。」
「額?」愛麗絲停滯了半下,幽幽地問道:「你是在怪我嗎?也是,我的確不是一名好老師。」
【日向葵劍士學院的四十七名孤兒,在日向葵學院建立元年,愛麗絲只招收前二十名學生入內。
第二年,淘汰賽里,有六名學生遭到淘汰——好在暑假過後,這六個人參與學院第二年院長直屬招生考試,全部都通過了。
並且,還有另外三人日向葵劍士學院孤兒,也通過了第二年的院長直屬招生考試。】
「錦鯉院長,您多心了,我並沒有怨誰的意思,僅僅是簡單陳述客觀的事實。
您並沒有照顧我們的義務,我們理當為自己的事情負責,如果是不夠努力導致落選,也是理當承擔的苦果。」三水直白地搖了搖頭道。
「可是我這樣做,終究是有些殘酷無情,如果遇上那些被我拒之門外的孩子,我總是有些不願意麵對,因為我清楚,我把他們帶入希望,卻又最終推入苦海。」愛麗絲露出一絲苦笑。
「即便是巨大的落差,還有待遇的惡化,那也是他們理當承受的責罰。
畢竟,早知今日,他們又何必當初呢?
當初您苦口婆心,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他們不聽勸告,乃是咎由自取。」森趕緊出聲「幫襯」愛麗絲道。
「可這樣恐怕會導致他們無法走出陰影,甚至陷入極端的吧?」愛麗絲忽然想起卑留呼這個人。
「道路終究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是改過自新奮發圖強,像今年入選的那三個人一樣考進學院;還是怨天尤人,渾渾噩噩,徹底沉淪墮落,只知道怨怪別人?
這些都是他們自己來決定。
可是,如果他們膽敢逾越雷池,做出違背底線的事情,那麼我的刀就會毫不留情地滑過他們的軀體——我可以理解他們做出的任何選擇,但不代表我是非不分,更不代表我也會縱容他們錯誤的行為。」三水挺起身,握住劍鞘舉在胸前說道。
「如果是那樣,我更希望,在他們還沒做出不可挽回的過錯之前,就解除他們犯下更大錯誤的能力。
無論是驅逐也好,還是監禁也罷,我仍舊不願意看到任何人死去。」愛麗絲沒有被三水的宣誓感染。
「好的,我明白了。」三水點了點頭,重新坐下來。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們繼續訓練他們吧。」愛麗絲站起來,環顧四周,恰好就和一雙不善的目光相對,頓時心上多了一份沉重。
她沒有去和那些「落選者」解釋什麼,解釋也得人家願意聽入才行。要說解釋,她在劍士學院還在的時候,早已經不止一次地警告過所有同學了,現在的解釋,又有什麼意思呢?
或者說,她還不如乾乾脆脆,就直截了當地扮著黑臉,她就是冷酷無情,就是不念情誼,狠心地把這些人涮下來——不顧他們被涮下來后,遭受的落差,周圍人若有若無的輕視目光,其他人的冷嘲熱諷。
「我不管你們心裡懷著怎樣的目的,哪怕是藏著對我恨意,也應當振作起來,靠自己的真憑實力考進學院里。唯有這樣,你們才可以有機會把握自己的未來,做自己的主宰。」離開前,愛麗絲再度回收,看著昔日的學院,以及一個個窗戶背後,隱藏的目光。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