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牆中骨灰
常璟離沖我點點頭,無聲說道:「接。」
我剛一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一道著急的女聲,「請問你是常歡歡嗎?」
居然不是經理。
我說:「我是,請……」
「真是常大師,我叫錢芳芳。」我還沒說完,那女人就打斷我,有些拍馬屁的說:「聽說常大師看臟事特別准,最近我遇到點事,想請您幫忙。」
我本想問她跟杜民的關係,可常璟離卻對我搖搖頭,再次無聲道:「應。」
我沒提經理杜民的事,答應了那女人,問出女人的地址,說明天上午過去。
掛了電話,我皺眉看著常璟離,「為什麼不能問?」
他往次卧走,「你要是問了,她就不會找你看髒了。」
「你怎麼知道?」我納悶的問。
他沒回我,關上次卧的門,屋裡再沒動靜。
我猶豫半晌,悄摸的走到次卧門前,趴在門上聽著裡頭的動靜,屋裡靜悄悄的,跟沒人一樣。
難道睡著了?
剛要起來,屋裡突然傳來兩聲壓抑的悶哼。
我急了,拍了兩下門,「常璟離,你受傷了?」
哐當一聲,也不知道什麼東西砸在門上,緊接著是他冰冷的聲音:「回屋去!」
我被震的耳朵嗡嗡的響,後退幾步,怕他出事問一聲,他還不領情。
我沖著門狠狠的瞪了一眼,帶著一肚子的悶氣回了屋子。
坐在床上,越想越生氣,也怪自己瞎好心,非要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
記著晚上的事,第二天早上我對他也沒好臉色,早飯也沒做他那份。
他坐到我對面,拿走我的粥碗和雞蛋,十分自然的吃了起來。
我瞪著他,「那是我的。」
他抬眸看向我,目光暗沉,摻著冰碴子,壓迫十足。
我頓時慫了,隔了夜的悶氣頓時煙消雲散,擠出一臉笑:「你吃,多吃點。」
他滿意的挪開目光。
我在手上掐了下,暗罵自己沒骨氣。
盯著他看了會,我皺起眉來,常璟離的臉色似乎比以往蒼白。
難道他真受傷了?
我心裡雖然疑惑,也不敢問,怕他再發脾氣。
仔細想想常璟離除了在那方面用手指折磨過我,其他時候還挺護著我的,可我對他總有一種沒來由的恐懼,彷彿已經刻入骨髓。
吃完飯,我們兩個匆匆趕往錢芳芳說的地址。
那是南市區的高級小區,住在裡面的人非富即貴。
我感嘆說:「錢芳芳可真有錢。」
常璟離冷哼一聲,諷刺說:「來路不正,註定沒命花。」
「你怎麼知道?」我納悶的問。
他指著三樓說:「錢芳芳十有八九是杜民的女人,杜民命里沒財運,卻能住到這裡來,而且我聞到一股邪物的腥臭氣,他的財是跟那邪物換來的。」
說著話,我倆來到了杜民家門口,摁了一下門鈴,門立刻打開,看樣子是在門口等半天了。
開門的是個女人,說自己就是錢芳芳,她三十多歲,穿著裸色針織裙,頭髮梳得整齊,說話行事溫和又有涵養,不過黑眼圈很重,精神很不好。
一進門,我就看見客廳牆上的結婚照,常璟離沒說錯,她是杜民的老婆。
錢芳芳顯然不知道我認識經理杜民,把我迎進屋中,開始跟我說她遇到的事:「這幾天我睡覺總感覺有人在看我,經常睡到半夜胸悶氣短,像是有人在被子上壓著我。」
她越說越害怕,「而且枕頭上會有塌陷,跟躺著個人似的,我已經嚇得不敢睡覺了。」
我不著痕迹的看向站在婚紗照前的常璟離。
他伸手指向照片中的杜民,「問杜民的事。」
「大師,婚紗照有問題?」錢芳芳僵著身子,臉上都是冷汗。
她看不見常璟離,更聽不見他說話,看我一直看著婚紗照,嚇得不輕。
我連忙搖頭,「沒有,你老公呢?」
她臉上沒有一點悲傷:「他前幾天出意外死了。」
說完,她自嘲的笑了,「不瞞大師,我跟他分居很多年了,本來說好這個月底去民政局離婚,誰知道他竟然出了意外。」
我又問她:「那你是怎麼打聽出我的電話的?」
她解釋說:「是我小姑子跟我說的,說你有真本事,前幾天剛把她家兒子的事解決。」
小姑子的兒子?
我心思一轉,順著她的話問:「你小姑子家的兒子是不是叫李文浩?」
「對,那孩子也是命苦。」她嘆息道。
經理杜民跟李文浩竟然是甥舅!
我問她知不知道杜民是怎麼死的,她有些遲疑道:「在他出事之前,李文浩來找過他,說是去個村裡找個東西。」
果然是李文浩來找的經理。
我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常璟離大步走到錢芳芳跟前,揮了下手,錢芳芳啊的一聲,「你是誰?」
我連忙解釋說:「你別害怕,這是我供奉的仙家。」
「你們是從什麼地方請回的那邪物?不想死,就說實話。」常璟離冷聲說。
錢芳芳咬唇,紅著眼睛,無助看向我。
我開始唱白臉,安撫她說:「我們出馬仙辦事,都講究了解個因果,你說清楚,我家仙家才好下手。」
常璟離本來冷著臉,聽我說完,嘴角緩緩勾起,湊近我,「你家?」
看樣子挺高興。
我眨巴眨巴眼睛,不太理解他這莫名的開心。
錢芳芳嘆了口氣,起來卸掉婚紗照。
我湊近看了眼,婚紗照後面是個小壁櫥,最裡面放著個纏著紅繩的骨灰盒,外面還擺著貢品。
「這是我老公杜民五年前請回來的,他說是用來保財運的,剛開始我不同意,後來看他掙得錢越來越多,也就沒再說啥。」
錢芳芳把骨灰盒放到茶几上,眼淚掉了下來:「我想要他好,可他自從請回來這東西就開始跟我分居,只有每月初一十五上供的時候才回來,都是這東西,是他不讓杜民回家。」
錢芳芳憤怒的說:「我查過杜民,他在外面沒有別的女人,他不肯回家,肯定是因為這東西,現在杜民死了,他就來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