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章 夢中囈語
「怎麼還有個吊在這裡?」我說著就想上前去看看情況,同時一陣風吹過來,那女人緩緩轉過身。
看清她的臉,我捂嘴驚呼一聲,愣在原地。
這女人身上的皮膚吹彈可破,卻長著一張七八十歲老嫗的臉,滿是皺紋不說,還有不少老年斑。
閉著眼睛,神態倒是安詳。
女人的身體面對著我和常璟離停住,然後緩緩睜開眼睛。
她的嘴角詭異的勾起,右手朝著地下一指,從樹榦後走出來兩個穿著紅肚兜的小孩,眼神陰狠的看著常璟離。
「退後。」常璟離跟我說。
我連忙後退幾步。
常璟離提劍上前,那兩個小孩沖了上來,跟他打成一團。
雖然常璟離是常仙,還是個成年人,可在那兩個孩子面前卻撈到一點好,甚至有些落到了下風。
掉在樹榦上的女人垂眸看著,手腳不斷的擺動,跟跳舞似的。
常璟離的右手在劍上劃了一下,就著血在劍身上畫了道血符,右腳在地上寫出「魁罡」二字,踩在上面,長劍在空中轉了一個圈,快速的念了一遍咒,「急急如律令!」
長劍向前一指,一道勁風帶著雷霆之勢劈向那女人,直接將女人的眉心劈開了一道口子,都能看見裡面的骨頭。
女人的身體倏地僵硬,張嘴大叫一聲,套在她脖子上的繩子瞬間斷了。
女人的身體掉在地上,也跟之前那老婦人一樣,身體迅速乾癟,一直跟常璟離打架的兩個小孩也消失了。
常璟離走到女人頭頂,一掌拍在她的天靈蓋上,然後又伸進女人的顱骨里掏出一塊骨頭。
那骨頭兩端打磨的十分光滑,上面還有幾個小孔。
這就是萬屍骨么?
「常璟離,這……」我的話剛說了一半,四面突然颳起一陣陣陰風,吹起地上的黃沙,弄的人睜不開眼睛。
陰風中,有笑聲、有哭聲,「紅葉道長」這四個字也不斷的傳到我的耳朵里。
「都不想離開么?」
我腰上一沉,被常璟離攬進懷裡,同時他厲聲問。
四面的陰風瞬間就停下來,那些聲音也消失了。
我用袖子在臉上擦了把,這才睜開眼睛,發現我周圍密密麻麻的都是腳印。
「常璟離,放那些惡鬼出去,不會出事吧?」我擔憂的問,萬一他們去害人,我們不就成了幫凶了?
他說:「將他們關在這裡,他們想要去害人,仍舊會去,根本攔不住。」
我納悶道:「他們不是出不去么?」
「剛開始的確是出不去,可這幾百年過去,陣法早就有了裂痕。」他道。
聽他說起陣法,我就更不明白了,跟著他一邊往村裡走一邊問:「你一會說這裡是萬屍骨,一會又說陣法啥的,這裡到底是什麼呀?」
他解釋說:「萬屍骨便是我手上拿著的這塊骨頭,而這荒村本來是當年一個因戰爭而廢棄的村落,因為在村口有個戰俘坑,所以這裡陰氣極重,聚集著無數惡鬼,當時我與紅葉道長聯手利用萬屍骨布下陣法,將納西惡鬼困在裡面。」
說到這裡,他嘆息一聲,道:「只是這許多年下來,這裡的陰氣逐漸加重,陣法根本無法壓制,那些厲鬼也早就有機會出去作亂。」
我恍然大悟,可轉念一想,心裡更加疑惑了:「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麼找不到這裡?」
「這些年我過來七八次,可每次過來萬屍骨的氣息都會被那條蛇掩蓋住,滄海桑田,這裡的地貌也發生了變化,我就沒找到。」他說。
原來是這樣。
「小心。」他突然說了聲,把我拉到一邊。
我往前一看,倒吸一口涼氣。
沙丘上的沙子緩緩下滲,露出裡面層層疊疊的白骨,沒有一具完整的個骨架。
「這就是那戰俘坑,當年在這裡處決了兩萬餘人。」常璟離嘆息一聲,帶著我從旁邊繞了過去。
那少年看我們出來,無奈笑了:「她還是對你留了一線。」
常璟離抿唇不語。
我低頭,心裡有股子說不出來的滋味,他以前還跟別的女人特別親密。
「回去吧。」好半天,常璟離才說了聲,牽著我往山上走。
江學浩連忙跟上。
走了幾步,我問他:「江叔,是誰讓你來這裡找遼墓的?」
他歉意道:「雖然他們那邊騙了我,可我不能違背行規透露僱主信息。」
我點點頭,表示理解。
「那個……李一刀還活著嗎?」江學浩問那少年。
少年撇撇嘴,「活著,不過回去也得病一陣子,這人居然往我的洞里撒尿。」
江學浩一聽,讓我等他一會,他轉身跑回那地下房間,把李一刀背了出來。
我們原路返回,從山上下來后,少年和常璟離都變成蛇鑽進包里、
我拍了下包,無奈搖頭,淡定的背著兩條蛇跟著江學浩站在路邊等車。
他打了個電話,沒過五分鐘,之前把車開走的那人又將車開了回來,上車前,江學浩跟那人說:「告訴這邊的兄弟都撤走,咱們被人耍了。」
那人應了聲。
江學浩這才開車帶我回去。
我回到家時,已經是第二天凌晨,把背包里的兩條蛇放出來后,常璟離仍舊第一時間回了次卧,而那少年卻在房間轉圈,頗有興緻的四處看著。
常天霸和那小孩鬼蹲在供桌下瑟瑟發抖,顯然是怕極了這條蛇。
我隨便弄了點飯,邊吃邊問:「你叫什麼名字?「
「周易。」他說。
我挑眉,這名字起得有深度。
他坐到我對面,把臉伸到我眼前,認真的問:「你看看我這張臉,有沒有感覺有些熟悉?」
「沒有。」我說。
他失望不已,也不知道嘟囔了句啥,變成條小手指粗的小蛇鑽到沙發縫隙里不出來了。
他剛鑽進去,我手機就響了起來,看到來電人是吳雨倩,我連忙接起,「雨倩,怎麼了?」
「歡歡……」聽著聲音,吳雨倩正在哭,「蘇蕭然變了。」
體內住這個惡鬼,能不變嗎?
可這話也不能跟她說,我只能幹巴巴的安慰了一句:「死裡逃生,人都後有些變化。」
她哭的更厲害了,「他睡覺時叫其他女人的名字,我聽的清清楚楚,那個女人叫紅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