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無能為力

  「成。」應了聲，我往前走了幾步，好奇的問：「她是誰啊？」


  黑老太太瞬間冷下臉，「這你管不著。」


  我：「……」


  她擺擺手，轉身往外走，說：「行了，我走了，我給你留了東西，有緣的話你自然能拿到。」


  她走的也不快，我在後面追，可就是追不上，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越走越遠，最後消失在夜色里。


  我獃獃的站在院門口，心裡突然難受起來。


  黑老太太這是知道自己要死了，才離開的。


  我捂著心口，好半天才意識到一個問題，我心裡的難受似乎跟我自己都沒共鳴。


  那我這是為什麼難過？

  「站在院子里做什麼？」杜靖離從屋裡出來，問我。


  我把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好難受。」


  他從背後摟著我，說：「生老病死，正常人都會這樣。」


  大概是吧。


  我長舒口氣，沒再糾結這事。


  在院子里站了會，我和杜靖離又回屋睡了會，天一亮就坐早班車離開。


  到家后，韓寶蘭跟我說：「曾一柔現在快要急瘋了，你二叔也像是沒頭蒼蠅一樣到處找。」


  我猶豫很久，到底是沒有把黑老太太特地去見我的事情說出來。


  當晚，二叔打電話過來說找到黑老太太了，只是人已經沒了。


  「看著表情還算是安詳，應該是壽數到了。」他說。


  我捏著電話，那種陌生的背上再次湧上心頭，我廢了好大的勁兒才把那種情緒壓下去，說：「黑老太太去世，咱們是不是更容易坐上她那個位置？」


  二叔語氣凝重，「是更加不容易，要是她活著，咱們還能有機會，現在她一死，以咱們兩個資歷都不夠格，很有可能是曾一柔。」


  我裝出一副輕鬆的樣子，說：沒關係，咱們再想其他的辦法，總會有機會的。「


  二叔嗯了聲，「你這幾天好好休息，等我忙完再去找你，我有事想要跟你說。」


  「成。」


  掛了電話，我躺在床上，莫名其妙的眼淚流了出來。


  我怔怔的看著房頂，想了半天也搞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哭。


  難不成是壓力大，精神出問題了？


  直到夜裡，這種莫名的悲傷才消失。


  從伶人村回來后，周易說找到了蘇世榮的消息，杜靖離匆匆離開，好幾天沒回來。


  我擔驚受怕的過了好幾天，沒等回杜靖離，等來了二叔。


  也就七八天沒見，再看見他，我大吃一驚。


  二叔瘦了一圈，臉頰凹陷，頭髮花白，人也沒精神，像是足足老了十來歲。


  他坐在沙發上，捧著水杯的時候，雙手還在發抖。


  我擔憂道：「二叔，你這是怎麼了？」


  他看我一眼，嘆氣說：「歡歡，我覺得自己活不久了。」


  「什麼？」我坐不住了，緊張的問：「怎麼回事？是有人要對你下手嗎？」


  他搖頭，說：「不是，我前幾天給自己算了一卦，我這幾天有個大劫，逃不掉的就得死。」


  說著他從兜里掏出來一張圖。


  我接過，盯著那張圖看了半天才看明白，是有個人躺在路中間，一輛大貨車從他身上壓過去，雙腿直接被壓斷。


  「這就是我的死法。」他說。


  我把紙扔給他，「不可能。」


  怎麼會有人能提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呢，除非……


  我倏地抬頭看向二叔，「這死法是你給自己安排的？」


  我上前幾步抓住他的胳膊，咬牙說：「你該不會是自己要去找輛大貨車撞死吧？」


  他一臉無語的看著我，「你想啥呢，我活的好好的去找什麼大貨車，我給你的就是我的命，我肯定會這麼死，而且就是這幾天。」


  看著二叔不像是說話，我心裡開始發慌，「為什麼？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他解釋說：「這是我昨天通陰請祖師爺給自己算出來的。」


  請祖師爺？


  我心裡有了底，這就怪不得他會突然老這麼多，一般通陰就很耗精力，而請祖師爺更是難，何況二叔還讓祖師爺給他算了一卦。


  「二叔，就沒有辦法能避開嗎？」我問。


  二叔苦笑道：「沒有辦法，我過來找你，一是把這件事告訴你，二是交代我的身後事。」


  他頓了下，說：「按理來說，我的身後事不該你管，可現在常家也沒別人了。」


  「你別說這些，你不會死的，肯定能有辦法救你。」我說：「這圖上不是說你會被大貨車撞死嗎？那往後你別出門，好好的待在家裡。」


  我腦子裡亂極了，不由得紅了眼睛，二叔是我最後的親人了，我不想讓他出事。


  他笑著搖搖頭，表情平靜，「沒用的，無論我願不願意這都是我的命，我死後你把我的屍體火化，也不用送回老家，就把我的骨灰放在你爺爺的骨灰旁就成，我沒有你爺爺的本事，魂魄無法久留，也不想掙扎，等陰使來找我的時候，我就跟他們走了。」


  「二叔……」我蹲在他跟前，抓著他的胳膊，開始掉眼淚。


  他拍著我，說：「別哭，你應該為二叔高興才對，現在的日子實在是太不好過了，死對我來說反而是個解脫，只是辛苦你了，往後你要自己一個人去完成你爺爺的遺願。」


  我吸著鼻子，低頭不說話。


  「聽話，別鬧脾氣。」他說。


  我抹了把臉，固執的說：「我不會讓你死的。」


  他笑了笑，倒是沒再說啥。


  我們兩個沉默的待了會，他起身往外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對了，給我燒紙的一定要給我燒個紙人，我要女的，這輩子活著的時候沒娶到媳婦，死了就不想還當孤家寡人了。」


  我被他氣笑了。


  他背著手，哼著小曲離開了。


  我獃獃的坐在沙發上，腦子裡亂糟糟的，不想讓二叔死，卻怎麼都想不出辦法。


  正當我發愁的時候，韓寶蘭給我打過電話來，說是曾一柔要見我，看著還挺著急。


  我只好先把這事放下，按照韓寶蘭說的地址找了過去。


  她說的地方就是離我家不遠的咖啡館，我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韓寶蘭一臉緊張的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