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我的臉呢?
能讓一個鬼給出兇殘的評價,看來碧清苑裡的東西確實很厲害。
我扭頭跟韓寶蘭說:「要不你在外面等我?」
她立即搖頭,明明嚇得話都要說不利索了,還執意要跟我一塊進去:「那人實在是太恐怖了,我跟著你一塊進去還能有個照應。」
周易也說:「一起吧,多少有個照應。」
我這才點點頭,讓韓寶蘭跟在我身後。
走過木牌,四面頓時變得涼颼颼的,光線也陰暗不少,無端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我心想:看來這裡面每個東西都能控制自己底盤的明暗和溫度。
想到這裡,我腳步一頓,看向面前這片家屬樓。
或許,這片家屬樓就是根據裡面東西的想法才出現的。
如果真是這樣,他肯定能自如的操控家屬樓里的每一件東西,甚至是整棟大樓,我們進樓就等於走進了他的嘴裡,稍有不慎就不會被他給吞了。
我不著痕迹的看了韓寶蘭一眼,她臉上都是汗,衣領已經被汗浸濕,嘴角不停的抽動,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後。
我搖搖頭,算了,還是不要告訴她,免得直接把她嚇暈過去。
這裡一共有七八棟家屬樓,分成兩排,前面三棟後面四棟,相互錯開,其他的樓道門都鎖著,只有前面最中間的那棟樓開著門。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韓寶蘭苦著臉說,「當初那個僱主就是住在這棟樓里,三樓302,我永遠記得這個數字。」
我拍拍她的肩膀,面上揚起輕鬆的笑容,說:「別怕,我罩著你。」
她扯扯嘴角,笑的比哭還難看。
我拿出杜靖離的長劍,領著韓寶蘭進了中間那棟樓。
這是老式底層樓房,沒有電梯,進了樓道口就是樓梯,剛進門,韓寶蘭就身體一顫,盯著樓梯,張嘴要喊,我連忙捂住她,她渾身顫抖,死死地抓著我的胳膊,發出嗚嗚的聲音。
「就是幾個字而已,別怕。」我跟她說。
每一層樓梯上都寫著字,連成一段話就是:身後有人在看我,他想要我的臉。你深夜進過浴室嗎?仔細看著鏡子里的臉,那不是你的臉!
也不怪韓寶蘭害怕,就是我看見都覺得後背發涼。
「周易,有情況就先帶寶蘭離開。」我說。
「知道。」周易應道。
我攥緊長劍,跟韓寶蘭直奔三樓。
這段話一直在強調臉,而韓寶蘭也說過,那些莫名其妙死亡的人臉被削掉了,說明302僱主的死亡跟樓梯上的這段話脫不開關係。
來到302門外,我手裡的長劍竟然發出幾聲嗡嗡的震動聲,在血池裡的那種詭異興奮再次湧上心頭。
看來那東西很有可能就在裡面。
302的防盜門已經銹跡斑斑,我伸手一推就開了。
我已經做好了看見吊著的屍體和滿地鮮血的準備,誰知裡面竟然異常的整潔,地面擦得一塵不染,簡直能當鏡子照。
樓道里滿是塵土,屋內乾乾淨淨,以門為界限,彷彿兩個世界。
我和韓寶蘭對視一眼,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我們剛要往客廳走,就被叫住。
「那屋不能進,快點出來。」說話的是個挺著肚子的孕婦,看著已經快要生了,披散著頭髮,笑的很溫柔。
看見她,韓寶蘭大喘口氣,不那麼緊張了,嘀咕說:「這裡頭怎麼還有活人?」
我也是納悶,這女人看著沒什麼異常,唯一讓我覺得不舒服的就是她在看我和韓寶蘭目光跟看自己的孩子似的。
「這屋怎麼不能進?」我笑著問。
她說:「這屋子處決過不少人,那些人都留在裡面沒有離開,你們在裡面的話會成為他們的食物,還是快點出來吧。」
韓寶蘭拉著我往外走,「歡歡,咱們還是快點出來。」
我順勢跟著韓寶蘭往外走,注意到孕婦說的是處決。
有罪的人才需要處決。
看著我們走出那間屋子,孕婦鬆了口氣,說:「你們還是快點離開。」
說話的時候,她瞥了眼我手裡的長劍,轉身上樓。
「大姐,你住在這裡嗎?」韓寶蘭追上去問。
我看著孕婦走過去的地方,不由得挑眉,地上根本沒有她的腳印,她肯定不是人。
我揚起更加親切的笑容,跟上去,說:「大姐,我們兩個糊裡糊塗的來到這裡,好幾天沒睡覺吃飯了,能不能在你家吃點東西住一宿?」
韓寶蘭身體一僵,扭頭看向我的時候,臉上寫滿了拒絕。
孕婦又看了眼我拿著的長劍,答應了:「行,你們跟我來。」
她領著我們上了五樓,打開501的門,「我家比較簡陋,別見怪。」
我往屋裡看去,對孕婦更加好奇了。
客廳空蕩蕩的,沙發茶几什麼的都沒有,只在角落裡擺放著幾個小馬扎,卧室和洗手間的門都關著,看不清裡面的情況,廚房裡擺滿了紙箱子,都是些速食麵一類的速食。
我仔細看了下那些食品的牌子,心想這孕婦還是個念舊的,現在竟然還在吃七八年前停產的速食麵。
孕婦扶著肚子,指著角落裡的小馬扎說:「我彎腰不方便,你們自己坐,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能吃的。」
韓寶蘭站在門口不敢進,她顯然也意識到這孕婦不對勁了。
我沖她安撫的笑笑,走進屋子,坐到小馬紮上,韓寶蘭蹲到我旁邊,始終不敢坐。
「大姐,這裡只有你一個人住嗎?」我問。
孕婦停下手中的動作,扶著腰說:「這棟樓里只有我,其他幾棟樓里都是人,住的滿滿當當的。」
我從客廳的窗戶往外看,發現天又黑了,左右兩棟樓的每間房子都亮起燈光,還能看見有人在客廳里來回走動。
他們看起來很焦慮,不停的轉圈,時不時的扒著玻璃窗戶,像是要往外跑。
當他們貼在玻璃上的時候,我終於看清了他們的臉。
沒有五官,都是整齊的切面!
「這些人就是不知足。」不知道什麼時候孕婦也悄無聲息的來到窗戶邊,跟我看著同一方向,感嘆說:「沒有臉多好,為什麼非要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