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 上門買賣
這次的大雨來的出奇的凶猛，王大虎前腳剛一進家門，後腳連雨水帶雹子的從天上劈裏啪啦的就打了下來。
暴雨下了整整一夜，村裏最基本的綠色建設——沿街樹有一些也已經被打的斷枝殘葉。
第二日早上。
王大虎被一陣由小大的敲門聲叫醒。
“叩叩叩……當當當……哐哐哐！”
這聲音好像手機鬧鈴特有的人機交互優化設計一樣，不會太吵還循序漸進。
王大虎揉了揉眼睛從房間裏麵走了進來，打開房門的那一霎那，一張被打了兩次的再熟悉不過的臉出現在院子的外麵。
孔二狗？
他怎麽會找到自己的家？
王大虎這樣想著，不緊不慢的邁著四方步走到院子門前，將院子門打開。
“不是讓我等著嗎？怎麽一宿過後，你自己就等不及了？”王大虎抖了抖身上的衣服，淡淡的問道。
孔二狗恍惚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緊張，大風刮過的頭發根根挺立在腦袋頂上，似乎也擺動的小心翼翼。
他眨了兩下眼睛醞釀了幾秒鍾突然開口道：“之前你不是說要買我的糧食嗎？我想了一夜，決定還是賣給你吧！”
孔二狗說的有些輕描淡寫，無奈的話語裏似乎還帶著對王大虎的成全。
隻是王大虎對與孔二狗態度的突然轉變根本不買賬，反而產生了一絲的懷疑。
“好像不對吧！”王大虎笑笑，雙手交叉在胸前打量著不敢與他直視的孔二狗幽幽道，“我記得我說的是，村民手裏但凡你不收的糧食，我都照單全收，我可沒有說，收你手裏的糧食！”
“你！”孔二狗聞聲猛地抬起了腦袋，眼睛瞪得老大，“王大虎，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王大虎皺了皺眉毛滿臉疑惑道：“孔二狗你何出此言啊？”
話落，孔二狗雙手緊緊的攥起了拳頭，盯著王大虎的眼珠似乎要從眼眶中迸射出來。
就在此時，雨後桃花村的微風拂過孔二狗臉上的淤青，輕微的刺痛感使他從憤怒當中清醒過來，含在嗓子眼裏的怒氣最終沒有釋放出來。
他知道自己這次來的目的不是為了出上次被打的那口惡氣，而是將因為暴雨砸在自己手裏糧食想方設法的賣給王大虎這個“冤大頭”。
孔二狗抿著嘴，從鼻孔內呼出一口長氣，“這樣，我算你收購價六折，不能再低了！”
強賣的不是買賣，孔二狗如此“大方”的讓利大酬賓不但沒使王大虎落入自己的圈套，反而讓王大虎的對他的突然來訪更加懷疑了。
王大虎是聰明人，他看的出來這孔二狗自打進門開始從裏到外就透露著心虛，現在又來了這麽一段自斷後路討價還價，王大虎自是不能輕易的相信他。
“出去！”
王大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拒絕如當初孔二狗的那句“出去”一樣蓄勢待發隨之而來。
孔二狗聞聲，頭發瞬間如被電熨鬥熨過一般根根直立起來。
“王大虎你特麽的…
…”
還沒等孔二狗將憤怒傾斜個幹淨，王大虎以更高的分貝打斷道：“還說什麽說啊！我讓你出去沒聽見啊！”
這一幕與兩人的第一次見麵時出奇的相似，但是與之不同的是兩人的角色與第一次時完全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王大虎抬起手在孔二狗的腦袋上轉著圈圈，示意他轉身從院子裏頭離開。
打又打不過，此時孔二狗的委屈如同黃河泛濫，在心中一發而不可收拾。
他像個怨婦一樣狠狠的瞪了王大虎一眼轉身從王大虎的院子中離開了。
話落，這老頭眨了眨充滿疑惑的眼睛一臉憨厚道，“沒病……那沒病的話回家吃點藥預防預防！”
“小夥子，你怎麽來了！”
雖然他不趕保證這受潮的糧食是否還可以繼續釀酒，可是麵對村裏老少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天災而遭受的苦難，王大虎願意將這糧食收回來冒險嚐試一次。
王大虎並沒有因為老頭的解釋而將心頭的石頭放下來，反而更加擔憂道：“大爺，那您家的糧倉被淹的嚴不嚴重啊！”
望著孔二狗離開的背影，王大虎的心中漸漸產生的不是釋然而是一種不安，他不安的不是怕孔二狗的突然反常，而是隔壁柳葉村定是出了不可控的動蕩。
“啊！”老頭恍然大悟般點點頭，“你可能沒聽說，我們柳葉村地勢比較低，昨晚的一場大雨將全村的糧倉全部都淹了，孔二狗的糧倉也沒有免受其害！”
他將小貨車停在了村頭，直奔賣他米的老頭家。
“啊！大爺，你叫上其他村民，他們被水淹的糧食我都要了！”王大虎笑笑答道。
“大爺，你甭愁，村裏的糧食我王大虎都收了。”王大虎拍了拍胸脯，一臉的自信滿滿。
來到柳葉村，村裏因大雨造成的泥濘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不能說是寸步難行，但是兩步一抖泥的程度也是有的。
這話音剛落，驚訝的表情瞬間浮上了老頭的臉上，“什麽？你都收了？”
王大虎見一家三口如此般窘態，菩薩搬心腸隱隱在作祟。
老頭和老伴倆人對王大虎的突然來訪有些措手不及，而老頭的兒子卻絲毫沒有驚訝，一臉無邪的跟王大虎打了聲招呼。
王大虎尷尬的笑笑，直接道明來意，“大爺，今天孔二狗找到我非要賣我米，我怕是糧倉出什麽事了，特意過來看看。”
老頭與老伴對視一眼，兩人的眼神中滿是難以置信的懷疑。
想到這，王大虎提上趿拉一半的布鞋，披上褂子，就直奔柳葉村去了。
“嚴不嚴重？”老頭一臉苦笑的搖了搖腦袋，長長的歎了口氣道：“糧食都在裏頭泡著呢，唉，這個冬天都不知道吃什麽過日子了！”
說到這，老頭一臉擔憂的看著王大虎道：“孩子，你沒買吧！那糧食受潮可什麽都做不了了！”
王大虎不禁被老頭的舉動逗笑，他極力解釋道：“大爺，我沒病！”
這老頭將一隻手搭在了王大虎的腦門上，試探性的問道：“孩子，昨天雨大，你是不是著涼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