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討伐王莽
新莽末年,王莽恢複井田製,改變幣製,加大征收賦役民稅,且肆意的挑起邊境戰亂,而水、旱等天災不斷,致使戰爭不斷,民聲載道,哀鴻遍野。終於,在新莽天鳳年間,赤眉、綠林、銅馬等數十股大小農民軍紛紛揭竿而起,頓時,海內分崩,天下大亂。
而這時地皇(王莽年號)四年,距離漢哀帝駕崩已有23年,一群身披盔甲的將士聚在一片綠林裏,綠草茵茵,參天大樹,鳥飛雀躍,一個個白色的帳篷在這一片綠中格外顯眼。
一個少年站在馬飼旁,默默的將手中的飼料塞進了馬的嘴裏,然後看著一望無際的原野發呆。
“小安,你怎麽又發呆?”一個同樣裝備的人,身著皮革製成的盔甲的人拍了拍那個少年的肩。
自從這個梁安,上了一次戰場,受了傷,就似摔壞了腦袋,整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經常也不搭理人,和以往聒噪活潑的少年完全不同。
那個少年轉過頭,清秀的臉上略顯稚嫩,隻是眼中卻老成的如過半百,然後他淡淡的將手中的最後一點飼料喂進了鬃毛好看的馬兒嘴中,道:“你找我有事嗎?”
“將軍要所有人去校場集合。”王全道。
梁安點了點頭,馬廝離校場有點遠,然後一路上王全就向著梁安叨嘮著,其實原本是梁安對他聒噪的,他以前還嘲笑小安這麽聒噪,定找不到老婆。現在小安一下子變得這麽安靜,他還真有點不適應。
“小安,你知道將軍為什麽要召集我們嗎?”王全一臉神秘的向梁安湊近,然後在梁安一臉平淡的搖頭後,小聲的道:“我聽說,我們軍營要立新帝了!”
梁安明顯的一怔,望了望身旁的人道:“王莽不是還稱帝?!”
王全臉上換上鄙夷:“那個篡權奪位的逆臣,也配稱帝?!”然後他一臉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才道:“我們將軍請來的人可是劉氏的後裔,正統劉氏,特地用來牽製對抗王莽的!”
梁安點了點頭。
校場已聚集了許多人,紛紛擾擾的正在議論些什麽,直到一聲一個威嚴肅穆的聲音響起:“肅靜!”
全場立刻鴉雀無聲,然後剛才那個高呼的人又道:“列隊!”
原本鬆散不齊的人頓時一陣陣整齊的腳步聲,片刻後,一排排莊嚴抖擻的士兵已排列整齊。
那個校台前方的看了看,才對著一直立在身旁的兩人微微弓下身子:“將軍,人已到齊。”在那兩人頷首後,才默默退去。
校台上立著兩個人,一個濃眉大眼,氣勢滂湃,整個身上散發著一股霸氣;而另一個看起來卻和剛才的人完全不同,瘦弱的身軀,白淨姣好的臉龐,高挑風雅的身軀,看起來就如一個儒生般。
兩人站在一起實在不能讓人聯想到兄弟一詞。
那個濃眉大眼的人淩厲的眼神掃視了下全場,才用極為渾厚的聲音道:“將士們,他王莽謀權篡位,殘害劉氏宗親,視百姓於牛羊,我們揭竿而起,討伐那逆臣賊子。可我們出師無名,現我王鳳與兄王匡決定擁劉氏宗親劉玄為帝,共同討伐王莽!”
他的聲音鏗鏘有力,群情激奮,他揮手示意將士們安靜些,然後道:“今天,我還要揭開王莽謀權篡位曾行過的大逆不道之事!”他說的極為悲憤,然後頓了頓,滿麵哀傷的又道:“我們在朝中的密探傳來,漢平帝並非死於疾病,而是王莽下毒致死!而前漢哀帝亦是!此等謀害大漢兩朝天子的行為,應當處以極刑!他王莽卻為了自己的逆行百般遮掩,甚至不惜謀害自己的親生兒子,將所有知曉大臣盡數斬殺,暴行之至,令人憤恨!”
他的話很好的激起了那些被長期壓迫的群眾,更讓他們有了攻打長安為自己親人報仇的理由。
“討伐王莽,擁立劉氏!”王鳳大聲的道,下麵的士兵頓時附和,聲音振動天地,無人不顫,隻有那最末尾編排的人一臉震驚傻傻的立在那兒。
宛如昨日,未央宮曾有一個絕美的男子蹲在那個病態的人的麵前。
“陛下,剛才那太監是新來的?”
“不知道……”
他想起,他的前世,陛下死前……
那個太監有問題!!
梁安緊緊的按住了自己的胸口,卻止不了陣陣的抽痛。是他的疏忽,是他的疏忽導致了陛下的死亡!
他當時怎會連陛下身邊的人都不清楚?!當時若他稍微注意一點,是不是陛下就能免於一死?!
心口劇痛,無盡的悔恨將他包圍,他重生了,上天給了他又一次生命,可是那人依舊不在,這是對他的懲罰嗎?讓他知道真相,讓他悔恨,讓他在沒有那人的時光中度過自己的一生。
他閉了閉滿目瘡痍,再睜開眼,已是極為堅定。
陛下,臣為您報仇,然後再去陪您……
台上仍然激情昂揚的說些什麽,然後走出一個人,眉如山峰,薄唇淡淡的抿著,臉上清冷孤傲,身著華麗的清雅竹青彈墨藤紋對襟,一個簡單的絲綢帶將發髻包住,腳步風雅高貴,遺世獨立。
在梁安還恍惚著,校場已跪倒了一片,就連原本台上的將軍,現在封為上公的兩人皆是下跪高嚷著:“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他怔怔的站在那兒,太過顯目,然後台上的劉玄目光與他相觸,淡淡的眸子沒有塵埃,清澈卻又似掩藏著什麽,看不真切。直到一隻手,將他拉下,他措不及防的跪地,淹沒在人群中,那人的目光才移去。
那人有著極為好聽的聲音,輕柔拂麵,又帶著不可違的威嚴,在台上簡單的說著鼓舞著士氣的話,然後就被簇擁中回到了軍營。
梁安已站起,膝間一片麻,前世位列三公,僅此於帝王,他除了陛下從未跪過誰,就連在陛下麵前,陛下也多是讓他不要行禮,現在做了這小兵,到是要時時刻刻的跪拜,顯然一陣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