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十五章 初次矛盾
梁安正與劉玄如膠似膝的在宮中的花園走著,宮中的宮女看到大多已都是平常、了然於心了。
他站在湖邊,撒著些魚食,魚兒就繽紛的趕來,澱起一些水花,落下兩人的蔽膝上,隻是兩人都忘我的看著湖中的魚兒。
這時,一個白色勝雪的鴿子卻落下了梁安的肩上,梁安趕忙回頭,望著信鴿頓時眼中靈光一閃,是王匡那邊有消息了,這麽多天,這是第一次王匡給他寫信。
這是不是代表著武關將要拿下?!
梁安站了起來,劉玄疑惑的望著他,也隨之站起。
梁安從信鴿爪下取下了信書,攤開了掌心,還是那般熟悉的字,亢進有力,卻又遊刃有餘。
梁安看完信,立刻高興的對著劉玄道:“陛下,武關即將要拿下!”
“哦?朕怎麽沒有收到消息?”劉玄望著那封信,眼中精光一閃。
“陛下收到消息,恐怕武關已經拿下了。那些人怎敢還未拿下武關,就向您邀功,肯定是成功後才會寫信告知您。”梁安亦是興奮。
隻有劉玄臉上的笑容微微沉下:“這麽說,他們不敢寫信給朕,到是敢寫信給你?!朕尚且不知細節,你卻可知無具細?”
梁安一怔,呼道:“陛下……?”
“他們好大的膽子?!”劉玄突然大火道,手中的魚食盡數掉落在湖中,又激起一大波魚兒的相爭。
梁安怔怔的,看著劉玄怒氣的臉,趕忙跪下,道:“陛下,這封信是定國上公所書,他隻是和臣隨便提了下,並不是有意欺瞞陛下的。陛下公事繁忙,上公所想不應凡是都告知陛下的!”
梁安跪著,心中卻不明,剛剛還興高采烈同他一起喂魚的陛下,何為突然發如此大火?!
而劉玄隻是望著梁安跪下,眼中晦暗滔天的醋意,這封信除了那個人還會有誰給他寫信?!
他望著梁安冷冷道:“哼,你到是知道他想什麽?!”
梁安又是一怔,他抬頭望著劉玄,劉玄卻拂袖怒氣而去。
地麵冰涼,梁安望著他的背影,過了許久,才站了起來。
他回到宮殿中,劉玄正奮筆疾書些什麽,隻是一抬頭,看到是梁安又低下。
梁安怔怔的站在宮殿中,微微垂眉透過窗外看著那片剛才的湖中,已然一片平靜。
劉玄寫完,放下手中的筆,未看他一眼,將剛才所書的東西交給了宮外的士兵,簡答的交代了幾句,那個士兵點頭應道,然後匆匆離去,劉玄才回到宮殿中。
恰逢禦膳房的人過來送膳食,來人將飯菜放到了案桌上,一一試食,才告退離去。
劉玄這才望向梁安,他歎了一口,壓住心裏的不適,對著他道:“過來吃飯。”
梁安一直僵硬的身子動了動,趕忙恭敬的上前,拿起一如往常多準備的一雙碗筷。隻是這一頓飯卻再也不似往常溫馨甜蜜般的滋味。
梁安隻是微微動了幾筷,就放下筷子。
劉玄望著他的碗筷眉頭皺起,然後將一片肉放進他的碗中,道歉道:“多吃點,剛才是朕不對。”
梁安抬頭望向劉玄,立刻臉上又浮上笑意,他點了點頭,又拿起了筷子。
當膳房人撤去飯食,劉玄握著梁安的手走在了花園中,微微涼風襲滿而來,滿月撒著光輝落在兩人的身上,枝葉上尤剩的點點翠意,兩人之間又恢複了安寧祥和,仿佛剛才劉玄突然的發作不曾發生。
梁安不曾問劉玄,因為他怕兩人又如前世般那般爭吵,這一次他選擇退讓妥協。
又過了幾天,王匡的書信自此越發越勤,梁安知道,這代表戰事一切順利。
終於朱萌開城投降,王匡未費一兵一卒,直入關中,直逼長安!
劉玄接到消息後,立刻高興告訴了梁安,梁安亦是非常高興。當晚他們一同飲酒歡慶。
“那陛下,信中可說何時回洛陽?”梁安酒意酣酣的,暈染著整個麵頰,他微微倚在劉玄的懷中,眼中迷離,笑著問道。
劉玄執酒的一怔,然後笑著回道:“武關與長安相近,朕讓大軍趁勝追擊,直接取了長安,殺掉王莽再回來!”
他私心就是不想王匡早日回來,隻要長安一破,他登上帝位,就已不需要再顧忌王匡了……
梁安迷離的眼睛眨了下,然後酒醉的點了點頭,在劉玄懷中微微睡著。
劉玄低頭,看著他緊閉的眼,一歎,將他攔腰抱起,走到床榻旁,輕輕放下。看著他熟睡的麵龐許久,劉玄才亦是躺在他身邊。
翌日清早,劉玄望著仍然入睡的人,唇邊漾起好看的笑容,眼中秋水般的柔情,他放慢動作輕聲下了床,穿上衣服。
將要走出房門的劉玄,猛然一隻白色信鴿飛入了宮殿中,落在床榻上,梁安的麵旁,信鴿腳下係著一道卷書,格外顯眼。
劉玄看著那個信鴿,登時雙眼眯起,閃過了道淩厲。
他知道梁安一直與王匡書信來往密切。
他走向床邊,周身散發著寒氣,鳥兒立刻敏覺的飛起,在空中盤旋。
劉玄卻未看那個鳥兒一眼,就走出了宮外。再回來時。他身後已然站著一個魁梧手拿弓箭的士兵。
那個士兵一眼看到床上的梁安,趕忙移開了眼。
宮中傳言陛下喜歡上了定國上公的男寵,果然沒有虛假!
“把那個鳥兒射下來!”劉玄冷寒著臉命令道。
那個士兵立刻應道,然後拉起手中的弓箭,滿月的弦,虛無待發,將要飛向那個渾然不知停在桌角的鳥兒。
劉玄卻突然又命令道:“不要吵醒他!”
那個士兵一怔,卻立刻反應過來這個“他”,他趕忙低聲道:“是!”
離弦之箭,“嗖”的一聲向著那個鳥兒飛去,鳥兒來不及哀鳴,箭已貫穿它的身體,它無力的從案桌上摔落在地上,發出了些微的聲音。
劉玄唇角浮出了一抹笑意,他走進了宮殿,厭惡的從鳥兒的腳下抽出了那個信書,簡單的掃視了下,頓時他的臉色陰沉恐怖嚇人。
梁安難道一直以來與王匡書信都是如此情深曖昧?!!
他想著,握住書信的手緊緊攥著,紙張被攥的皺起,片刻,他狠狠的將紙揉進掌心,然後對著那個士兵再次道:“把這清洗幹淨!”
士兵應道。
軍隊的辦事效率,自是比別人快許多,不消半刻,那些血漬羽毛就被消除的一幹二淨,且他們腳步穩重,沒有武功的人是察覺不到異樣的。
梁安醒來時,整個大殿和往常一樣,劉玄坐在案桌上看著竹簡,梁安就走過去,和他一起看。
直到過了幾天,梁安才發現王匡已經好多天沒有沒有寫信給他了,而且白色的信鴿也不見了蹤影。
他在整個宮殿到處找過後,疑惑的回到宮殿,才輕聲問著劉玄:“陛下,您有看到一隻白色的信鴿嗎?”
劉玄持著竹簡的手怔了下,麵上卻不動聲色的道:“朕沒有看到。”
若是以往,他完全可以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光明正大,隻是現在的王匡正在長安作戰,他不想王匡因為這些事,而讓他的計劃失敗。可是他就是看不過梁安整日與王匡傳著什麽書信!
而王匡此時正在攻打著長安,由王莽得力戰將史熊、王況、郭欽等九個將軍組成的九虎將,正率著數萬精兵向華陰趕來,要與更始軍決一死戰。
王匡深夜趕忙與眾將領商討戰役。
“鄧曄,你曾在王莽大軍中,你覺得這九虎將如何?”王匡問道,臉上憂心愁愁。
而相反王匡的緊張擔憂,鄧曄卻滿是不在乎,他道:“將軍,九虎將中至少有六人是虛有徒表,假功夫!他們在軍中大多都是遊手好閑,軍中的功勞從來也沒有真正的得到。到是這郭欽、陳琿、成重還有點真本事。”
“此話當真?”王匡立刻眼中亮起。
“末將不敢欺瞞將軍!”鄧曄立刻道,然後又道:“王莽派這九人,想來隻是用來震懾將軍,將軍根本不用怕他們,末將願意前去交戰!”
王匡立刻氣薄雲天的拍著鄧曄的肩道:“好!”
翌日,鄧曄與敵軍聚在華陰回溪,兩軍尚未交戰,更始軍轟轟蕩蕩、訓練有序的軍隊就已讓敵軍將領嚇的趕忙撤退。
鄧曄趕忙率兵前去追擊,而九虎將所率領的軍隊竟連撤退都不會,整個軍隊四處逃竄,如一散軍,而九虎將竟棄軍先行逃至了軍營中。
鄧曄不費吹灰之力,用著極訓練有素的軍隊就將敵軍數萬精兵打的落荒而逃,死傷無數。
當晚,眾將領都極其高興。鄧曄也說起了他在王莽軍中,聽聞王莽所行的一些荒唐之事,隻恨沒有早日棄暗投明,加入更始軍。
這時,突然我軍前線探子來報:“將軍,屬下剛才看到有六個人向我軍這邊趕來,好像是九虎將中的六人!”
王匡立刻驚起:“敵人要夜襲!”
立刻,整個軍營中戰鼓吹響,所有軍隊準備就緒,王匡一聲令下,皆隨著他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