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到這樣的情景,一旁的雙靈慌了神,急忙的撲過去想要抓住幽燁,她不可能眼睜睜的就看到自己辛辛苦苦營造了那麽久的謊言就因為一個當事人的出現而一下子就破碎了,她比誰要明白自己現在靈力正缺乏,兵符剛到手,這可能是她最後一次機會,她不能放棄!
“燁~”她大聲叫著,還沒走近幽燁,忽然就被一隻有力的雙手拉住,拉回原地,雙靈狠狠地瞪了手的主人,也是她曾經的部下玉酋,她的眼睛微微泛著紅光,這是偷練過禁術的標誌,她試圖從這雙手中掙脫出來,低聲威脅著玉酋,“你放開!”她不能任由別人一次又一次觸碰到她的底線。
“對不起。”玉酋抱歉的搖搖頭,他還是不敢看雙靈的眼睛,隻是喃喃的念著,算是對自己前主人的一個解釋。
小倉這個時候異常歡快,它爬到幽燁肩膀上,點點他的耳朵說道:“這個老騙子,她都不要你了,把你像塊破布一樣隨手就扔,你還跟她說對不起!你是傻的還是瓜的呀?!”說完還不屑的瞪了雙靈一眼,以此證明它的態度堅定。
雙靈奮力的掙紮,一邊試圖掙脫玉酋鉗子一樣的手,一邊還要想著幽燁大聲呼叫,可惜她的靈力使不出來,隻能光憑著手上的力道,血肉之軀之下,她也不過是一個尋常女子,是不可能掙開玉酋的手,說不準她現在連小倉她都處理不了,可是命運的枷鎖鬧鬧的束縛住她,她內心如此堅決自己不能放棄。
幾番掙紮之下,一個閃著幽光的淡色的玉笛從她的胸口跌落了出來,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雙靈的叫聲喚不回幽燁的目光,但是短笛落地的聲音卻讓幽燁終於停下了腳步,雙靈忽然想起了自己手中還有最後一張王牌,立馬蹲下身子撿起來,用笛子指向玉酋,玉酋隻知道雙靈想要找冥兵符,這個東西如此詭異,他也隻有撒手。
白小小這才想起了雙靈在幽燁懷裏剛才的那番折騰,她馬上走過去小聲的把她剛才和小倉在外麵看到的事情重述了一遍,順帶還指了指幽燁的胸懷,幽燁摸摸自己的下巴,臉上不覺露出了一絲冷意,他摸出自己懷裏和雙靈手上那個一摸一樣的笛子,把玩了一陣看向了雙靈,“難道,你學了這麽久的禁術,魔族那些破玩意兒就教了你變些這些小東西出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蔑視,手心流光一樣的寶貝在他看來就算做裝飾都欠了些火候,隨手一扭,居然把那清脆的短笛子生生折斷,再研磨成紛揚的粉末。
幽燁這一套動作做得堅決果斷,行雲流水,看得在場的人都兀自愣住了,雙靈看這情形已經遠遠失控,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可是這樣的機會已經失去了,她手上的玉笛不斷發出嘩然的光彩,雙靈看著幽燁,真想從他那雙默然的眼睛裏麵看出幾分動情,“我為你做了這麽多,難道你真的一點不心動,不垂憐一下我嗎?”
“你騙了我這麽久,難道還想我簡單放過你。”幽燁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冰錐子,使勁的插進雙靈的心窩,“我的心早在千百年前就被你的母後親手凍死了,你現在還在不斷問我,這不是顯得很搞笑嗎?”
千百年前搞笑不搞笑白小小不知道,她隻知道幽燁這一張如喪考妣的臉讓在場的人都笑不起來,甚至是唯一一隻外來的倉鼠,也都是縮在雙靈的肩膀上,隻敢輕輕轉動一下她的眼珠子。
“我是我,她是她”雙靈一臉無處滴答的委屈淚水,“難道上一代的恩怨,一定都要我來還嗎?是我活該!我愛上你!我心動!這些都是我活該是嗎?!是我掛著我們的回憶戀戀不舍也都是我的錯!”雙靈的身體已經不受控製的,在自己的怒氣之下微微顫抖。
幽燁就是一個氣死人的主,他簡單的抬抬自己的眼瞼,輕描淡寫的望了一眼幾乎就要歇斯底裏的雙靈,吐了兩個字,“不然?”在他眼裏,這雙靈所作出的一切不過都是她咎由自取,一廂情願,他也不想做那個趕了她兩次的人,可是她一步步的前進,他隻有一步步的抵製,他不是不願對她仁慈一點,隻是他不能而已。
在從前小小的幽燁眼裏,他就把這些劃分得很清楚,那些讓他反複難受的人,他們都應該叫做敵人。
反正橫豎都是死,雙靈幹脆一咬牙,玉笛往前一伸,含淚說道:“幽燁!你如此過分那麽就不要怪我沒有情麵!你的冥兵符還在我手上,當心我一下子就移平了你這冥王府,順道一並移平了你和那個小賤人!”雙靈的魂靈現在排不上用場,可是她沒忘記自己手上拿著最後一張王牌。
小倉嗖嗖嗖的鑽出一個頭,對著玉酋打了一個手勢,示意玉酋站得過來些,這個女人已經瘋了,那麽他們就不能用正常的辦法來對付她!白小小和小倉剛剛看到雙靈鬼鬼祟祟從幽燁懷裏很稀奇的偷出了這樣一個玩意兒,自然也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東西,說不定這一吹就召來了飛天走地的一堆……鬼魂。冥兵數量如果一多,那麽白小小和幽燁徒有一個強大的魂靈也是沒用的,數量這個東西,在曆代的戰場上永遠是各類君主最深沉的折磨。
可是,就在全體人員腳趾頭都抓緊了,以為雙靈手中的笛子真能顛覆出一個什麽來的時候,在一旁的關鍵人物之二,幽燁笑了,這還不是那種小規模的笑意,幽燁發自內心的實踐了他的瘋狂,他似乎是聽到了這一輩子最搞笑的事情,隨之配合了自己最盡興的笑聲,不過這樣的笑聲在大家大氣都不敢出的環境裏顯得特別的詭異。
那就是一道寒風吹在大家溫暖的脊梁之上,在場的人,除了已經習慣幽燁陰陽怪氣的白小小以外,都落下了一顆肥碩的冷汗。
在最緊張的時候任何一把風吹草動都能帶動整個情節的發展,這就不要說是幽燁這樣肆無忌憚的大動作了。雙靈抓著玉笛的手心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對著幽燁問道:“你笑什麽?這有什麽好笑的?!”那種充滿不屑和輕蔑的笑意,幾乎要把雙靈的瘋狂逼近崩潰的邊緣,“我就不明白了,難道在你眼裏我就那麽好笑嗎?”
幽燁笑了半響,終於停了下了,燦若星辰的眼睛一轉,認真的看著雙靈說道:“一直。”
雙靈手中的玉笛被她牢牢抓緊,以防跌落,她問道:“什麽?”
幽燁平和的說道:“不是好笑!是你在我心裏一直那麽好笑……”連他自己也奇怪得很,這個女人三番五次在他生命裏進進出出他竟然就真的沒有一點點感動,他多出來的都是不屑和無奈,不愛她的無奈,麵對她的不屑,他們注定不是一路人,這在他見她的第一麵就知道,可惜雙靈想不明白。
幽燁本來就是在情感是遲鈍的人,在最開始的時候,幽燁也沒有想過要真的和雙靈發生一點什麽,可這個世界就是奇妙,當時幽燁隻是蜻蜓點水的一笑,雙靈就自作多情的以為自己就能做他眼底的風景了。不過說到底,良人的笑,癡人的酒,穿過重重時光,最後也不過是一抹醉人的辛酸淚而已。
幽燁說的那麽事不關己,可是雙靈卻在裏麵聽出自己的心痛和不甘出來,“難道你就不怕我會真的吹這個笛子嗎?難道你就不怕我會真的讓人來移平你的冥王府嗎?幽燁,你告訴我,這些年來你究竟怕過什麽?”她心裏是浩瀚的海洋,沒有底,她等的人不愛她,於是她便決心傻了瘋了,不管不顧了,可是結局仍然是男人鐵了心腸的臉,她沒有辦法。
“我怕什麽?”幽燁回頭看了看一臉迷茫的白小小,無論她是什麽樣子,她那雙動人清澈的眼睛不會變,裏麵起著浪花和漣漪,那麽能令人安心,他沒有告訴任何人,當他沒有再看見這雙眼睛的時候,他心裏的誠惶誠恐,心裏的害怕像潮汐一樣,立刻漲滿了他心裏的空城,他抬眼看著白小小,直到把她看成麵紅的小人,他一直在想這白小小和雙靈究竟有什麽不一樣,讓他如此介意,介意得隻看了回來的白小小一眼,就連戲也不願意和雙靈繼續演下去了,這會他想明白了,大概這就是心了吧。
有的人如此貼近,而有的人如此遙遠。這就是距離。
小倉這會已經看出了幽燁根本無懼那個笛子,所以說這很有可能不是冥兵符之類的東西,既然不怕,它仗著自己這邊人多,抬起頭,看著戰況,又開始囂張起來,對著雙靈大吼:“冥王殿下怕的是,你不吹這個笛子!”說完還遲疑的看了幽燁一眼,看幽燁沒什麽表情,它才滿意的又縮回了頭。小倉說到底在天界待的時間久,身上天界的氣息稍重,它知道這氣息在冥王府並不討喜,以前也沒有和幽燁打過照麵,此番迫不得已見了麵,它自然是緊張自己說錯話討人嫌的,說話也倒是收斂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