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第一句話
兩個人沉默著,淺斟慢飲,喝了幾杯,仲菲依就兩腮緋紅了,雙眸中一泓醉意,溫柔中更添了嬌媚。
很快的,一瓶紅酒就讓他們喝掉了,華子建這才望著仲菲依說出了第一句話:「我這有酒,還喝嗎?」
仲菲依也說出了第一句話:「有酒就拿來,喝白的。」
華子建默不作聲的走進了裡間,拿出了一瓶郎酒來,他不記得這是誰給他送的了,管他呢,送來就是讓他喝的,他就給自己到滿了一杯,又給仲菲依稍微的到了些許,把酒瓶放在了茶几上,他的手剛離開酒瓶,仲菲依就抓住了酒瓶,給自己也到滿,一瓶酒在他們兩個大杯倒滿后,就只有半瓶了。
華子建皺眉看看仲菲依說:「你到這麼多幹什麼?」
仲菲依輕輕的說:「我今天心裡不舒服,想多喝點。」
華子建看看她,帶點嘲弄的口吻說:「奇怪了,你不舒服?你怎麼會不舒服?」
仲菲依平靜的說:「因為看到你在受打擊,所以我不舒服。」
好奇怪的理論啊,華子建感到想笑,你仲菲依能為我不舒服,你難道沒打擊過我,他就說:「難道我受到的打擊沒有你的份。」
仲菲依淡漠的說:「有,所以我更不舒服。」
華子建就眯起了眼,把頭向後靠靠,似乎在遠遠的凝視著仲菲依,他有點看不懂這個女人了,她腦子裡面到底裝的是些什麼,怎麼說出來的話讓人莫名其妙。
「你不要這樣看我,真的,我今天沒有站在你這面,沒有和你一起並肩戰鬥,我也很沮喪,可那有什麼辦法,已經是一盤死棋了,就算是加上我,也改變不了什麼實質的問題。」仲菲依沒有迴避華子建那冷冷的目光,她淡淡的說著。
是的,這個問題華子建也是知道,但就因為看的清時局,就可以不要原則,一要良心嗎。
華子建長長的噓了口氣說:「你知道嗎?今天不是因為我受點挫折的問題,也許今天將會是洋河縣再次走入派系鬥爭的開始,更為重要的是,我對洋河縣是有感情的,我想你也是有感情,你忍心看著這個地方就這樣爛下去?」
仲菲依搖下頭說:「我不希望它會爛,但我也沒有力量來阻止。」
華子建以為仲菲依聽不懂,他大口的喝掉了半杯白酒說:「我希望有一個穩定,和諧的洋河縣政治態勢,但今天我的挫敗,就註定了哈縣長會繼續發力,因為他嘗到了甜頭,他會加速的搶奪權柄,那麼就算我不做表示,也會有人奮起抗爭,一但進入派系傾軋和爭鬥,洋河的經濟發展,也就到此為止了,你理解嗎?仲菲依同志。」
仲菲依瞥了一眼華子建,譏笑著,她促狹地說:「我不懂,請華縣長多教我一點。」
「你不懂?那你參合什麼政治工作。」華子建一口就喝完了杯中的酒,把瓶子拿起來,給自己又到滿,他有點醉意了,不是他酒量不好,是因為心情太糟糕,所以他就沒有完全的注意自己的說話方式,所以他的話刺傷了仲菲依。
仲菲依也有點激怒了,她冷冷的對華子建說:「你很懂,那今天怎麼就敗了呢,我看你是妄自尊大了一點,你說的那些我都懂,我也知道今天會議的重要性,但你說的如此悲觀我就不同意了。」
華子建冷笑了一聲問:「難道不是如此的結局嗎?仲縣長。」
仲菲依冷淡的看了華子建一眼,「哼」了一聲,又意味深長的說「你不用叫我縣長,我也不會叫你縣長,其實今天會議也算不了什麼,只是一個序幕,真真的結局還沒有來到。」
華子建也冷冷的說:「也許會很快,接下來哈縣長會勢如破竹,一些人會被打壓下去,一些人會很快提上來,洋河縣的局面會很混亂。」
仲菲依搖下頭說:「華子建同志,我看未必如你所說,形勢總是在不斷的變換著。」
華子建有了驚訝,仲菲依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會和自己聯手嗎?既然她這樣想,為什麼今天不這樣做,華子建疑惑的問:「你今天沒有在會上表現出形勢變換的跡象吧。」
仲菲依笑了,她笑的很溫存:「你華子建也一直沒有求我和你聯手啊。」
華子建一愣,好一會才說出話:「這事情還要求?」
仲菲依說:「當然,今天我只所以要投哈縣長一票,就是要讓你明白一個道理。」
「什麼道理?」華子建疑惑不解追問了一句。
仲菲依端起酒杯,押了一口酒,呡在嘴裡,她眯著眼看華子建的反應,慢慢的咽下酒,緩緩的說:「在洋河縣,我並非無足輕重。」
華子建一下呆住了,她就是為了向自己證明她在洋河縣的存在和價值,自己過去怎麼就沒有直接對她說明自己需要她的幫助呢?是自己過於自信,還是對她不太放心。
華子建沉默了,他也端起了酒杯,喝了一大口酒,想了一下,才斟酌小心的說:「我明白你的作用,但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你做什麼,今天既然話說到了這裡,那麼我請問一下,假設我請求你的援助,你可以接受嗎?」
仲菲依也沉默了,但她表情並不凝重,她似乎還帶點溫存的情緒,她曳著眼,抽著華子建。
華子建在等她的回答,看到她這樣的眼神,華子建就心裡一陣的發慌,他預料到仲菲依會提出什麼條件了,在這一剎那,華子建也算明白了自己為什麼一直沒有給仲菲依強調過聯盟問題,是因為自己害怕會有這樣的結局,害怕她提出一些自己難以抉擇的問題。
仲菲依繼續的沉默著,繼續的瞅著華子建,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辦公室的氣氛有了一點不可捉摸的味道,華子建不知道怎麼來解決這個問題,如果自己拒絕了她,後果是什麼,華子建很清楚,一個女人的嫉恨恐怕是世界上最強烈的一種仇恨,海枯石爛,此仇不變。
但如果自己為了自己的事業,或者是理想就這樣放任自己,他又一時不願意,他不願意把自己的情~愛作為政治交換的籌碼,那樣太褻瀆這一份情感。
仲菲依在沉默了很久后說:「我喜歡你,雖然曾今我傷害過你,但在傷害你的同時,我也是痛苦的,我是一個弱女子,我有畏懼,有軟弱,也需要有點感情的寄託,需要生理的釋放,所以就選中了你。」
華子建低下了頭,他沒辦法來回應仲菲依那如啼如述的喃喃自語,華子建只能大口的喝著酒,他希望趕快把自己灌醉,只有醉了,才可以抵擋這仲菲依的誘惑,也只有醉了,才可以擺脫仲菲依的糾纏和渴望……後來,他到底還是醉了,因為那一瓶白酒基本都是他喝了,而且,還是在如此沮喪中喝掉的。
仲菲依一直陪著他,看著他喝醉,看著他的寂寞,她沒有去勸他少喝一點,她真想現在就來擁有他,但作為一個女人的矜持和驕傲,她忍住了,她輕輕的走過來,抱住了華子建的頭,讓他貼近自己的胸口,她閉上眼,感受著華子建呼出的熱氣不斷的沁入自己的胸~乳。
華子建醉了,但依然可以感覺到那溫暖的胸膛,他下意思的環繞著手臂,抱著仲菲依那沉默肉質的腰,擺動著頭,去感受那胸中的悸動。
仲菲依有點忘情,也有點迷離的就那樣抱著華子建,抱了好長的時間,最後仲菲依還是離開了,她沒有得到她想要的萬千柔情,不過這一點都不重要了,她知道華子建沒有鄙視自己,沒有因為自己的背叛讓他憎惡自己,這就夠了。
對於洋河縣昨天的常委會,很快就成了一個新聞,洋河縣的幹部們議論著,高興和惶恐著,華子建被哈縣長的打擊,很顯然的成為洋河縣最具實力的兩大陣營的勝負,沒有人可以置身事外,不管他是那個幫派,也或者他那個幫派都不是,但牽一髮動全局的官場規則,誰都是明白的,這一場戰役來的太快,很多人都沒有充分的時間來準備和迎接。
於是,在洋河縣的官場暗流就有了衝力,到華子建這裡來的人就比平時多了起來,有來觀察的,有來探虛實的,有來出主意想辦法的,還有堅定不移表決心,願意和他同生死,共患難,同命運,共呼吸的,華子建一一的接待,一一的安慰。
到哈縣長那裡的人就更多了,討好的,賣乖的,送禮的,想要在這場戰役后得到提拔的,來共同聲討華子建罪惡的,凡此種種,不一而足。
華子建就很淡然的對待著混亂的局面,他很低調,沒有說過一句豪言壯語,更沒有說過一句哈縣長的不是,應該說,華子建已經被完全的讓哈縣長征服了。
他依舊每天忙忙碌碌,政府工作雖然事無巨細,又紛繁複雜,但對他這樣精力充沛、鬥志旺盛的人來說,處理起來倒也得心應手、遊刃有餘,何況正是這種全身心的投入,還可以轉移對莫名災難的注意力,消減一點對它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