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安子若的淚水
但安子若無法做到,因為華子建已經結婚,這就意味著那些過去和美妙都會隨風遠去了,自己怎麼能破壞和侵入到華子建的人生啊,現在她只能這樣傷感的看著華子建,說著一些不痛不癢的話語。
華子建抬起了有點憔悴的面孔,看看安子若,苦笑著說:「我沒事的,那麼多的困難我都撐過去了,這次也一定可以。」
安子若強顏歡笑著說:「是啊,是啊,沒什麼大不了的,雖然說傷了兩條人命,但這應該是政府的事情,怎麼也扯不上縣委來,我相信一定沒什麼問題的。」
說這話的時候,其實安子若心裡也明白的很,問題是歸政府管,但華子建是洋河縣的老大,他是負責全局的,有了這樣的問題,找上他,也還是說的過去的。
所以在她說完了這些以後,她看到華子建又低下了頭,她的眼中也就有了淚水,不管自己和華子建以後的關係怎麼樣,看著華子建的沮喪和傷心,安子若依然是難以克制的傷悲起來。
華子建在一次抬頭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安子若的淚水,他的心裡也是一揪,原來自己會讓安子若這樣痛苦。
華子建站起身來,離開了沙發,他緩緩的走到安子若的身邊,凝視著她的眼睛,這個時候,安子若再也控制不住了,她一下子就撲到了華子建的懷裡,哭了起來。
華子建也緊緊的擁抱住她,深深的擁抱著,讓她在自己的懷裡盡情的哭啼。
再後來,安子若還是離開了華子建的辦公室,華子建也沒有去挽留她,他希望永永遠遠和她繼續著這份感情和親密,可又覺得很內疚,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卑鄙,自己應該不再有資格去擁有那份奢望了。
很快,就從柳林市傳來了消息,這消息如風如雲般吹到了洋河縣,市裡已經召開了會議,確定了讓華子建離開洋河縣,原因很簡單,他必須為這次礦難事故負責,因為他的獨斷專行,因為他的思想僵硬,因為死了兩個民工,所以他只能下台了。
於是洋河縣也開始動蕩了,有為他鳴怨不平的,有對他位子窺視的,有隔岸觀火看熱鬧的,有咬牙切齒等著他下台的,一時間真是風雲突變,流言四起。
最後的流言總結了他倒霉的原因,那就是他背叛過秋紫雲,所以他必須必須倒霉。
華子建也看清了問題,這樣說來秋紫雲目的很明確了,就是對付自己,看來自己躲避也罷,退後也罷,用上緩兵之計也罷,最後都是不管用的,秋紫雲是一定要治自己於死地了。
華子建哀嘆著世事的不公,哀嘆著命運的不濟,但這又有什麼用處呢?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那殘酷的一刻到來。
華子建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局面,想要改變現狀唯一就只有讓秋紫雲停止下來,怎麼讓她停,也有兩個辦法,一個就是讓她知道自己是樂書記的女婿,那秋紫雲一定就會住手,但自己就會永遠的留下一個靠裙帶關係才保住位置的名氣了,這樣的名氣一但留下,自己以後的仕途之路就會帶上一種特定的符號,這樣的符號會讓自己永遠活在它的陰影里,同時,他現在還沒有想通樂書記為什麼一直不對外公布自己和他的關係,這其中自然是有一定的含義,所以華子建是不能隨便的暴露自己和樂書記的關係。
所以華子建放棄了這個方案,他繼續的尋找其他的路徑。
後來他還想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自己在不暴露身份的情況下,主動的進攻,來迫使秋紫雲轉入防禦,讓她只能停下,這樣做的好處就是自己不管勝敗都會留下一個好名聲,缺點是勝算難測。
華子建把自己關在辦公室里,就在這兩種方法中來回的選擇,一會傾向於前種,一會又感到后種方法好,就這樣矛盾的想來想去,折騰了好幾天,在這幾天里,他也處理了一些小事,但他基本是沒有走出過縣委的大院,他的注意力和思考力都是集中在對那兩個問題的判斷和選擇上。
在流言四起的這幾天里后,華子建還是下定了決心,他現在開始準備強烈的反擊。
既然已經迴避不了這種戰鬥,那就讓自己開始吧。
他連續的打了好多個電話,有那個想當鄉黨委書記的,有上次修路趕走人家的鄉書記和鄉長的,還有那兩個差點惹禍的倒騰茶葉的傻蛋,還有酒廠廠長,水泥廠的美女等等好多人,他一個個的講,一個個的許願,該升鄉書記的就答應升,想當經委副主任的就同意當,反正是整整一天他都在打電話。
到了晚上他感覺自己的嗓子已經打電話打的有點沙啞了,他就再細細的想想,還有沒有忘掉的,最後實在是也怕了這個電話,今天打的太多了,就睡覺了。
剛睡下不久,就夢到了自己和秋紫雲吵架,兩個人剛開始還是很有規矩的在吵,一個人罵十分鐘,還不能帶重複的,好像自己罵的比較好聽,然後裁判給自己老是加分,最後秋紫雲氣急了,就一腳把自己踢倒了。
再後來怎麼著就記不大清楚了,好像還夢到有女的,是誰,也記不清了……
他就這樣鬧騰了一個晚上,當天色放亮的時候,他醒來了,新的一天沒有像夢裡那樣混沌,天很藍,風也很柔和,他終於出了辦公室,在縣委所有人的注視下,沒帶司機,一個人開上車出去兜風去了,他還要等一天,因為戰車的啟動是需要時間的。
時間在等待中過去了,當第二天來到的時候,整個洋河縣一種巨大的暗流開始涌動,很多工廠的工人在扎堆的議論,很多種做生意的大戶們也聯合起來召開了行業會議,很多前來投資的客商們也在工地和廠區打出了橫幅標語,很多村,很多鄉人們也聚集在了一起。
一場口號為「還我書記」的大規模全民運動展開了,有人走上了街頭,有人扯起了標語,有人找來大紙簽上了萬民書,還有些店鋪用關門來抗議市上無端的陷害,霎時間,洋河縣沸騰了,人們像是在做一件好玩的遊戲,或者是想重新的過一次春節一樣,情緒高昂,熱情萬丈,到處都是扎堆議論的人群,這一切很快就被趕來的市報,省報記者發現了,於是記者們也投入到了採訪的工作。
現在已經沒有獨家壟斷的行業,你可以採訪,我也可以來採訪,又有很多報社電視台加入了進來,洋河縣的人們沒想到收效這樣好,就更加把這當成一件事業的繼續進行起來。
在秋紫雲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洋河縣的涌動正如火如荼的延續著,秋紫雲有點慌神,她沒有想到華子建在洋河縣的威望和民意如此高,在這個一切都講和諧,一切為安定努力的時代,這樣的情況無疑是一個很讓秋紫雲頭疼的事情。
秋紫雲不的不好好的想一下了,對華子建她是很了解的,華子建的大膽和刁鑽她不是沒有領教過,如果自己處理不當,難保華子建不會破釜沉舟的讓事態繼續演變,那麼或者最後自己只能和華子建同歸於盡了,這種可能性極大。
這絕不是秋紫雲希望看到的情況,她還有事業,還有前途,還有未來,這樣兩敗俱傷,同歸於盡的打法,華子建可以接受,但秋紫雲是絕不能接受的,她必須儘快想出一個妥善的方法來化解這場危機。
怎麼挽救這個局面,馬上撤銷對華子建的處理?不,那既傷市委的威嚴,又擺明了自己的錯誤,那馬上就執行對華子建的處理,讓他立即離開嶺洋河縣?也不好,萬一再激化了現在激動的群眾,鬧出點什麼事情怎麼辦?
秋紫雲兩難了,他現在進入了一個死胡洞,進,無路可走,退,無處可溜。
於是,他想叫來了韋市長,希望可以和他達成一個妥協的方案,韋市長知道現在秋紫云為什麼要找他,因為華子建已經扔出了炸彈……
華子建的快速反擊也同樣是出乎韋市長的意料之外的,他對華子建本來已經準備放棄的想法在華子建反擊一開始的時候,韋市長就改變了,這個華子建的確有膽有識,如果加上這次,他已經展開過好幾次反擊了,過去他總是能夠全身而退,那麼這次呢?
韋市長也仔細的分析了一下,感覺這次華子建也並非毫無勝算,但這都取決於秋紫雲的膽略,現在華子建把自己最為難於取捨的問題,交給了秋紫雲,後面就看秋紫雲怎麼表演,但不管怎麼說,秋紫雲只要繼續打擊華子建,她自己也同樣會受到傷害。
那麼,到了那個時候,或者自己的機會就會出現了。
韋市長來到了秋紫雲的辦公室,依然用慣常的淡定招呼了他:「秋書記,秘書說你找我有事啊。」
秋紫雲也露出了難得一見的微笑,她說:「我叫你來是商量一下洋河縣這事情的,對了,有個事情也想給你說明一下,我知道你是想維護華子建,其實我也不是想整他,但出了這麼大的事故總是應該有人來為這事負責吧,而且雖然會上決定讓華子建離開洋河縣,我也一直沒有考慮好讓他到那去。」
秋紫雲說了這麼長的話,感到有點渴了,她喝了口水,打個手勢,也請韋市長喝水。
韋市長就稍微的呡了一口水。
秋紫雲放下水杯繼續說「你看這樣好不好,華子建在洋河縣也很辛苦的,現在你可以告訴他,讓他把洋河縣的事情都處理好以後,他可以到柳林市裡來,正職的局長讓他選一個,這不比他在縣上差吧?離他的家也近了,你看這樣可以嗎?」
韋市長心裡暗笑,你秋紫雲現在是進退為難了吧?現在難受了,想和我談條件,談妥協,現在已經開戰了,戰車也不是我控制,只怕很難談成,華子建那小子可不是個省油的燈,不達目的,很難讓他收手。
韋市長就說:「秋書記的這個意思,我一定給他代到,但到底是什麼情況,還要看他了。」
秋紫雲也點下頭說:「是啊,選擇權在他,但你也要勸下他,有些事情過頭了都不好。」
韋市長也就點下頭,表示理解她的話,但同時,韋市長又說:「其實洋河縣這件事情我感覺你處理的並沒有什麼錯,現在華子建鬧這麼一攤子事情,我們市裡應該有一個嚴厲的態度,不應該姑息忍讓他,要是因為調動一下工作,誰都來鬧這麼一下,那以後還要不要組織原則,還要不要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