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1章：公車私用

  華子建隨著江可蕊的搖晃，身體也在搖晃著說：「去吧，去吧，我提前讓王稼祥幫你把機票訂了，但是記住一點，回去之後要好好保養，不要到處亂跑，瘋瘋癲癲的把身體搞壞了。」


  「我那有瘋瘋癲癲啊，你污衊人。」江可蕊不滿的說。


  華子建堅持說：「你就是瘋瘋癲癲了」


  兩人就鬥起了嘴勁。


  今天送走了江可蕊，華子建也準備回家了，新屏市到柳林市是沒有直達的飛機的，兩個地方都是支線機場，都要先到省城，才能轉機，坐火車吧，也要多耽誤好幾個小時，華子建又不想帶著自己的車回柳林市，倒不是迴避公車私用的嫌疑，關鍵是帶上司機回去住，華子建感覺不太方便，讓人家司機也很難受的，本來司機一年到頭就夠辛苦的了，好容易有個假期，還讓人家窩在自己的家裡。


  華子建就想，那就乾脆坐豪華大巴得了，這樣時間上還能省一兩個小時，人也舒服，不遭罪。


  華子建就翻騰了一下家裡，什麼抽不完的煙啊，喝不完的酒啊，還有別人平時送的一下人蔘，天麻等等的補品啊，他是整理了一大堆，這上車到沒有什麼問題的，有秘書等人送，上去之後華子建就憂愁到站了這麼多東西自己怎麼扛的下車。


  柳林市雖然華子建很熟悉，就算他現在沒再柳林市當官，但只要他一個電話，還是能調來接車的人員，不過華子建卻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回來了。


  一個是華子建從一個大市的市長貶為一個小市的副市長，本來面子上就有點難堪，在一個自己回來就想安安靜靜的休息幾天，一但柳林市的官場知道了自己的行蹤，過去那幫鐵杆們，怎麼說也要宴請，招待自己，這樣一來，自己回家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就像是依然在新屏市一樣，不過是換了個喝酒的場所而已。


  所以車開動之後，華子建坐在那裡里，就發著愁。


  他想到了安子若，要不讓她安排人接一下站，想想華子建還是搖搖頭，算了，自己盡量的還是不要打擾他吧。


  車跑了一會，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昏昏欲睡，只有華子建一個人在津津有味的欣賞著車內電視里播放的李小龍的電影專輯。雖然這些電影華子建以前已經看過好多遍了，但是一看到李小龍主演的電影，華子建還是無法把自己的眼睛從熒幕上移開。


  從這一點可以看出華子建很喜歡李小龍，他的動作一板一眼，動如脫兔靜如處子快如閃電。他的精彩不像某些動作演員僅僅停留熒屏上，在現實生活中李小龍也是獨一無二的，華子建聽說，日本某一幫派曾經派5個頂級高手對付李小龍，結果被李小龍在40秒內就擺平了，這種近似神話的傳說曾經引起一次網路質疑。


  但是，無論在中國或世界，在百年之內很難再有李小龍這樣的武術奇才了，至少華子建是這麼認為的。坐在華子建前面的是一個美女，她伸了個懶腰，轉頭沖著華子建笑了笑，華子建麻木的頭腦被美女的笑點燃，沉睡在電視中的腦細胞瞬時活躍起來。


  華子建看到她穿著很暴露，上面穿著一件弔帶的短衫，幾乎是透明的，裡面的黑胸罩依稀可辨，那短衫實在短得可憐，半截腰露在外面，腰間的皮膚可能被烈日晒到的原因，呈現銅銹色，遠遠不如自己的皮膚白。她的肚臍眼也有點招搖，周圍竟然紋上了一朵花。她的頭髮染成了棕色，抹了猩紅的唇膏，還畫了眼影，眼神有幾分狡黠。


  華子建想，自己看電視的樣子很好笑么？也許是太投入了。


  當她第二次轉過頭來沖著華子建笑時，他也回報了她一個很酷的微笑，微笑著的酷是一種很難的表演，既要微笑又要顯示出酷的意味，其實動作很簡單，就是把嘴角稍微提一提，眉毛向後上方微微一揚，而後在適當的時機恢復原狀，但能在適當時機恢復原狀的人不會很多，華子建也沒有那麼深的功底，所以在笑完之後他不失時機地問了一句，以彌補自己微笑的缺憾：「你要去柳林市？」


  廢話，不去柳林市怎麼坐在這輛客車上，華子建自己都覺得這句話問的有點白痴。「是的，你呢？」她顯然沒有覺得這問題有點可笑，而且她還問了華子建同樣的問題。


  華子建只好也回答：「我也是」。


  女孩又問：「你很喜歡李小龍」


  「是的，你呢？」，華子建擺了個典型的練武pose，有點囂張的笑著說。


  「他是我的偶像！」她有點驕傲的說道。


  「呵呵，現在把李小龍當作偶像的女孩子可真不多了」華子建帶著嘲弄的語氣說。


  女孩一點沒有覺得華子建在笑她：「看來你也很崇拜李小龍，是嗎？」


  華子建點頭：「不能算是崇拜，但還是喜歡！」


  「你會功夫嗎？」


  這樣腦殘的問題她也問的出來，但華子建很正緊的回答：「談不上會吧，知道一點。」


  她泯然一笑，轉過頭去，過了一會又轉過來說：「你是柳林市人，來新屏市做生意嗎？」


  「生意？為什麼這樣說？」華子建奇怪，難道自己像個生意人？不可思議！


  「看你這樣子，有點像生意人。」


  「那麼肯定？」


  「沒猜對嗎？我可是亂猜的」


  「你猜得很對，小姐你眼光真好」華子建內地嘀咕，你是不是2500的高度近視阿！我壓根沒有做過什麼生意！

  她有點得意而又謙虛的說道：「我隨便說的，我才沒那麼厲害呢，老闆做什麼生意？」


  第一次有人稱呼華子建為老闆。


  這可有點難度了，不過好在華子建還不笨：「你看呢？你一定能猜得到」，呵呵，猜得到才怪呢我是做無本生意的！華子建趕緊轉移話題。


  車到柳林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6點，旁邊很快開來了幾輛計程車，都是接站的，華子建那吃力的搬運行禮的樣子，就立即招來了幾個出租司機，現在的華子建到成了看熱鬧的人了，那幾個司機搶著幫他搬東西，最後也不知道這幾個司機達成了什麼協議，華子建的東西就讓一個開富康出租的大姐給裝上了車。


  大姐很熱情，一路上都給華子建介紹著柳林市的變化，但這個時候，華子建卻在心中升起了另一種悲哀，自己才離開了柳林市多長時間啊，感覺現在自己已經成了一個外鄉人，沒有人在認識自己，沒有人在想起自己，自己在柳林市辛辛苦苦了幾年，卻留下了這樣一個結局，想一想，華子建就感到了黯然神傷。


  柳林市比起新屏市來，更有城市的氣息，燈火通明的車站上人來人往，穿著各式各樣衣服的人在這裡川流不息，在夜幕的籠罩下，有擦脂抹粉的大娘雙眼放著溫存的光芒在尋找合適的獵物，有濃妝素裹的學生妹操著生硬的口音帶著麻木的面具在揮霍自己的青春，有殘缺不全的老年人和孩子手捧醋瓷大腕去賺取人們的同情心…還有幾個時裝流行的流里流氣的小青年，三五成群的湧來撞去。


  華子建感慨萬千：這個世界上有各式各樣的人，有身強力壯卻去乞討的，有年輕漂亮卻被人保養的，有腰纏萬貫卻抑鬱自殺的，有名滿天下卻甘願墮落的，當然，也有身殘志堅成功立業的，華子建在感慨的同時也感慨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算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回到了家裡那路口，華子建沒想到這個剛才還看似異常親熱的大姐還是毫不留情的宰了他一把，明明就不到10元的車程，硬是問他要了30元，華子建當然不能為這點錢和人家爭吵了，只好掏錢了事。


  老爹和老媽知道華子建今天要回來，早早就準備好了飯菜，一直等著華子建，見了面，老媽就一把抓住華子建的胳膊，讓他轉著身子讓自己看，看看的就老淚縱橫。


  華子建抱住老媽，說：「哭什麼？我不是好好的嗎？有沒有發現我現在胖了一點。」


  老媽有點哽噎著說：「胖什麼胖啊，我看都有點瘦了。」


  華子建就誇張的說：「不會吧，我現在頓頓都吃的好的，怎麼會瘦？對了，可蕊讓我代她問你們二老的好呢，她也是半年多沒回過她們家了，所以這次就沒過來。」


  「知道，知道，應該的，對了，可蕊身體好好吧？」


  「好啊，她都好，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們，可蕊現在懷上了。」


  華子建這話一說完，老爸和老媽都一下精神起來，娘母三人就唧唧咕咕的說了好長時間，最後菜發現還沒有吃飯，這才趕忙收拾飯菜，一家人好好的吃了一頓。


  華子建第一次感受到無憂無慮的快樂，這幾天在柳林市，他一直都是這樣過的，不去想工作，不去想煩惱，甚至連女人，包括江可蕊都不去想，就這每天陪著老爹，老媽，說著那些陳年往事，過著自己的天倫之樂。


  偶爾的，華子建也在村上轉轉，那些他已經叫不上名字的後輩們卻都能認出他來，更不用說那些和華子建平輩的人了，大家對他都很熱情，這樣的熱情才讓自己知道，其實自己真正的家是在這裡，自己的根也在這裡，不管自己離開多遠，也不管自己走了多久，他們都依然不會忘記自己。


  於是，華子建就在黃昏里出來轉轉，村前，村後到處走走，他的兜里也是每次都裝上好多盒的香煙，見人就發，時而在象棋的攤子旁站站，看人家殺幾把，時而在老人們支在院子里，小路邊的麻將桌旁轉轉，看一看他們摸到炸彈時候的驚喜模樣。


  這樣的生活真的很愜意，很舒服。


  但這裡還是沒能成為世外桃源的，就在華子建剛剛品嘗了幾天這樣的生活后，就被人堵在了家裡，這是自己的老同學，趙遠大。


  白天的時候，趙遠大就給華子建打來了電話：「子建，回柳林市了嗎？好久不見了。」


  華子建就撒了一個小謊：「我回不去啊，這面的工作忙，假期還要值班呢。」


  「不會吧，連假期都不放假啊，你這領導當的也太辛苦了。」


  「那有什麼辦法呢，等我回去了和你聯繫啊。」


  華子建成功的騙過了這個老同學，華子建的想法是等快收假的時候，自己在和他們幾個見個面，一起坐坐，這幾天他還想多感受一下沒有應酬，不用喝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