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章 趙桓的建議
趙佶馬上就寫完了,忙的搖搖頭無空作答,還是韋太妃說,“皇爺正在做一份農具和種子的名目,明天要交給王柒管家去準備。”
過了一會兒,趙佶才抬起頭道,“新開門外一大片荒場,空的很是叫人難受,一待農具和種子辦齊了,老夫要領你們去開荒!”
趙桓遲疑了一下,試圖阻止,“爹爹,我們已經回臨安了,還要去種地嗎?”
趙佶不能置信的看著長子說,“我們不做農夫還能做什麽?”
趙桓說,“隻怕九哥和吳娘子知道了會不允。”
趙佶道,“笑話!”
說罷又覺著旁邊的韋賢妃可能要有誤會,趙佶便用手點了點趙桓,對韋賢妃說道,“老夫沒有說九哥,老夫在說他!”
韋賢妃嗔道,“皇爺,你就算說九哥也說的上,開個荒他哪裏敢不允呢。”
趙佶道,“說的是!人盡其材,地盡其力,何愁家道不興!”
趙桓道,“爹爹說的有理,兒子是說,如果爹爹執意種地,也該想想對九哥的影響,九哥和吳娘子都是講孝道的人,我猜他們必會反對,如果爹爹把種地改成種花呢?豈不兩全其美。”
韋太妃想了想道,“大哥說的有道理呀皇爺,種地和種花一字之差,但意思可就大不一樣了。”
種地是勞作,而種花則是怡情,前者可能讓旁人說趙九哥不體恤長輩,而後者就成了太上回到臨安後的幸福生活了。
趙桓以為自己的建議一定會得到父親的認可。
哪知道趙佶聽了,連連搖著頭道,“種花能當飯吃嗎?能當軍糧嗎?能讓那些饑民們安靜下來嗎?”
他哼了一聲道,“老夫開荒沒什麽難為情的,這與在韓州種地可是大不一樣!老夫還要把吳乞買拉過來,讓吳乞買一家和老夫一塊種地,看看是他難受還是老夫難受!”
趙桓又道,“爹爹,以兒子的主張,似乎吳乞買我們也不宜擅自動,須得等著九哥回來發落。”
又是九哥。
趙佶看著長子,琢磨他話裏的意思。
吳乞買是大宋生俘回來的金國國主,九哥未回,但對吳乞買的發落一定有他的考慮,如果趙佶這樣做了,有人背地裏可能嘀咕他自作主張。
再萬一吳乞買別別扭扭就是不配合,再當眾叫他兩聲“昏德公”,趙佶即便氣憤的想在九哥回來之前處置吳乞買,韋淵能聽他的嗎?豈不是自找沒趣。
趙佶點點頭道,“你擔心的有理,這樣說來,老夫揮鋤刨地,給吳乞買搬把椅子就讓他坐在旁邊看,再給他弄把扇子打涼,再弄兩個人給他捶腿也是不行!”
韋妃道,“這可真複雜!皇爺你和大哥聊,我可要去睡了。”
趙佶看著韋賢妃進了對麵的門,再把門關上了,便將那幾頁擬了半晌的家具和種子計劃往旁邊一推,平靜的看著趙桓,低聲對他道,“說吧。”
趙桓說,“爹爹,兒子聽王管家說,中嶽大軍的軍帥張伯英來了臨安,隨即又領兵去了湖北平亂,可他沒露麵。”
趙佶知道長子在他麵前提張伯英是什麽意思,因為張伯英回到臨安,沒像曲正甫那樣立刻就來拜見他們。
趙佶道,“張伯英?我聽芍藥說他在伏牛山擋著金軍,難道伏牛山金軍已經全滅了?那可大出了老夫的意外!不然他怎麽敢撤兵去湖北。”
趙桓不計較太上隨口提到的這個“他”,指的是九哥還是張伯英,說道,“如此講……汴梁大約已經夠穩固了……爹爹,如果我們父子此時去汴梁,不比在這裏好?”
九哥和他們在建康上岸時,汴梁已經在官軍的圍攻之下了,這是趙桓後來聽說的,也就是說——九哥在韓州時,可能大宋對汴梁的進攻已經開始。
如果趙佶和趙桓此時去汴梁,汴梁也不是趙九哥打下來的。
趙佶不置可否,隻是感慨道,“這個張伯英……老夫有些印象,宣和初年時,此人隨攻西夏仁多泉有些小功,這才授的承信郎,又因平定鄆州賊盜李太、山東武胡群盜,升的武德郎,想不到短短幾年,他已經是軍帥了。”
又補充道,“如此看,平叛他還真有一套,九哥用人可圈可點!”
趙桓不想在張伯英身上多費口舌,對父親說,“爹爹,比張伯英升的快的還有嶽飛,聽說才二十幾歲”
趙佶問,“你怎麽知道?”
趙桓說,“這是同知樞密院事周望,去韋淵府時偶爾同兒子說的,他還說嶽飛極善私募,而九哥卻暗地裏縱容嶽飛,這可是有違祖法的大事!”
趙佶對這件事不置一辭,又聽趙大哥說,“張伯英、嶽飛,這些人不論年紀大小,可都是我朝的後起之秀,隻有汴梁的劉平叔是個老人,多半劉平叔還會認我們。”
劉平叔,名將世家,而且恰恰又在汴梁主持著軍務。
他問趙桓,“張伯英去湖北這件事情,吳芍藥未講,韋淵也未講,別人都不知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趙桓道,“是天眷大宅的王柒管家,他恰巧去張伯英府時又恰巧偷聽來的,爹爹,你說我這個主意可不可行?”
趙佶不屑的說,“劉平叔守汴梁?你可算了吧,別等著我們父子剛到了汴梁再被金軍一個反擊又都帶走了!那豈不成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
趙九哥可不會再去金國救他,想去救也沒那個機會了。
趙桓說,“我們父子是從汴梁走的,隻有再回汴梁才是圓滿,而且兒子推測著,汴梁城的人大約不能像臨安的那些百姓們冷淡。”
在候潮門登岸時,那些拋扁擔、扔繩索的百姓們,興奮的不是太上和趙大哥回來,而是興奮吳乞買的獲擒,這些人是支持趙九哥的。
“可行嗎?”趙佶遲疑著說道。
“怎麽不可行?兒子猜,隻要爹爹發個話去汴梁,不但此時在臨安能擋住爹爹的人不多,而且還可能拉起一大班的朝臣同往,在候潮門下船時,難道爹爹你沒看出來嗎?有好多的舊臣對我們是有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