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前世陷阱,鶴鳴換成千媚嬌
回到東廠棠梨苑,已是醜時。
不過整個東廠燈火通明,所以此刻也沒有夜深的感覺。
桑時已經備好熱水,蒼淵直接將她抱去了沐浴房。
將她放在紅木幾案上坐著,便直接伸手解開她的衣服。
江吟之一把抓住他的手,“都尉,我自己來吧。”
“你怕什麽?”他目光深邃的看著她。
“怕過了寒氣給都尉。”她麵不改色,語氣誠懇的說著。
他眼底泛過一道深邃的光芒,“那好。”
說完,他便轉身離開了房間。
江吟之摸了摸胸口的玉佩,忽然發覺脖子上的紅繩露了出來。
她眼眸冷冽的看向了門口,他剛才解她衣服,是想看她脖子上戴的東西吧。
果然,玉令戴在脖子上也不安全。
不過還好,她已經把玉令換到機關木匣裏去了。
跳下幾案,她一邊脫著外衣,一邊往屏風後的浴桶而去。
卻突然聽到院子裏有急促的腳步聲,聽腳步聲,似乎是玄衣衛。
這麽晚了,會有什麽事找蒼淵?
好奇心驅使下,她打開門走了出去,來到了房間外的牆角處。
“都尉,沈玉嶸已被秘密抓到昭獄,請示都尉接下來該如何審問。”畢竟是小侯爺,他們也不敢擅自動刑。
聽到這裏,江吟之一驚。
他果然要對付沈玉嶸。
可是沒想到他竟然直接抓了沈玉嶸,這手段未免也太直接了。
沈家怎麽會善罷甘休。
寂靜的屋內隻聽見指關節敲擊檀木幾案的沉悶聲音,不知為何,她竟聽出了一絲壓抑著的怒意。
蒼淵沉默了好片刻,像是在思量要用什麽方法對付沈玉嶸。
但最後,他卻隻是說了句:“先關著吧,留著有用。”
“是!”
雖然是放過沈玉嶸了,可江吟之仍舊心驚。
他說的是留著有用。
說明他已有要了沈玉嶸性命的打算。
她快步回到沐浴房內,脫掉衣物泡進熱水之中,渾身舒適了許多。
玄衣衛走了,蒼淵走出門外,目光銳利的看到了牆邊濕漉漉的腳印。
他負手而立,站在屋簷下看著夜空中的茫茫大雪,目光深沉悠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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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開始,江吟之便按時入宮到樂坊習舞。
時辰,天氣,甚至樂坊裏的掌教姑姑,教她跳舞的舞女,都跟前世一模一樣。
那麽遙遠的記憶,卻那麽深刻的印在她的腦海裏。
教她跳舞的舞女叫溫香彤,是樂坊跳舞最好的一個,然而卻因為另一名舞女仙儀跟掌使姑姑關係更好,所以這次上元節領舞,與溫香彤無緣了。
也才有空在這兒教江吟之跳鶴鳴。
溫香彤因心情不好並沒有太大的耐心,全程都是陰沉著臉。
仿佛江吟之隻要錯一處,她就能撂挑子走人。
但是江吟之隻學了兩遍,就能完整的跳出來了,這倒是讓溫香彤感到驚訝。
“她們都說你一無是處,不通音律更不會跳舞,可我看你身段柔.軟,跳的很好啊!你分明學過跳舞吧!”
即便是這樂坊裏的其他女子,也不可能學兩遍就完整的跳出來。
她還從未見過江吟之這樣的天才。
江吟之勾唇淺淺一笑,“學過,隻是從不在人前跳過。”
聞言,溫香彤若有所思,“難怪!”
江吟之好奇問道:“對了,我偶然聽到有人提起你和仙儀,為何這次上元節領舞的人不是你啊?”
提起此事,溫香彤便臉色難看,“誰讓我沒那拍馬屁的本事呢!”
這語氣裏滿是怨氣。
江吟之便與她坐下來聊了聊,問了問具體緣由。
溫香彤心思並不壞,一番交談下來,江吟之發現她也是個苦命人,若不能在樂坊有一席之地,她便要出宮被父母嫁給當地的財主,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
可惜前世,溫香彤死了,被處以腰斬之刑。
與溫香彤拉近了些關係後,江吟之忽然提起,“你說你自幼習舞,進宮之前行走江湖也是有名的舞姬,那你不會不知道,你教我跳的這個舞,不是鶴鳴吧?”
剛放下戒備的溫香彤霎時臉色慘白,震驚的看著她,“你!”
她頓時緊張了起來,“你怎麽知道……”
江吟之漫不經心的開口:“鶴鳴一舞,始於元初年間,是慕皇後為天輝帝出征而自創的戰舞,因慕皇後武功高強,所以鶴鳴一舞難度極高,普通人極難學會,所以至今百餘年,也未有人能再完整的跳出這支舞,重現當年慕皇後的風采。”
“但這許多年來,不少人為了跳這支舞,改編其部分動作。改編的舞中,最為盛行的是千媚嬌,雖動作相似,但舞姿卻完全不同,更因不少露骨嫵媚的動作,導致這千媚嬌,隻有青.樓女子最喜愛跳。”
“漸漸的,便成了青.樓最常見,也最受歡迎的舞。”
江吟之語氣平靜,心裏卻是被紮的生疼。
前世,江雲初聯合皇後她們,就是這樣設計她的。
讓她跳鶴鳴。
實際上卻教她跳了千媚嬌。
青.樓裏的yin詞豔曲,放到上元節宮宴上,讓她成了全京人的笑話,更是顏麵掃地,在沈家一度抬不起頭來。
而教她跳這支舞的溫香彤,也被冠以yin.亂宮廷的罪名,處以腰斬極刑。
溫香彤聽著她的話,臉色逐漸變得慘白,眼神中盡是恐懼之色。
明明說江吟之是個不學無術的紈絝大小姐,不通音律更不懂史記,為何連鶴鳴這舞的來曆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這個江吟之,根本沒有表麵上那麽簡單!
見溫香彤還愣著,江吟之又淡淡的開口說:“你可知道,若我當真在上元節跳了這舞,死的人會是誰?”
聞言,溫香彤驚懼交加,急忙解釋:“不!我沒有想害你性命!她們說最多也就是罰你打板子!”
江吟之卻笑了,“上元節如此盛大莊嚴的宴會上,當著滿朝文武和權貴的麵,跳青.樓裏盛行的yin詞豔曲。你覺得隻是打板子這麽簡單?”
“不過也是,我是國公府嫡女,再怎麽樣也不會要我性命。”
“可是你想過沒有,教我跳這支舞的人,是你!你知道這是什麽罪名嗎?yin.亂後宮,要被處以腰斬之刑!”
聽完她的話之後,溫香彤背脊發涼,已是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