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生死未卜
楚承安伸手撫摸上憐影的臉,不舍的說:「憐……憐影,照顧……照顧好自……己……」
楚承安一邊說,嘴角的血流得更加的快,話也斷斷續續,整個人如同破敗的風箏,隨時有可能斷線。憐影哭成一個淚人兒,鼻涕連著眼裡,搖頭說:「承安你快別說了,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慘然一笑,楚承安心裡有數,自己的這一劍只怕是回天乏術,這一輩子,除了那深宮大院里過得凄苦的母妃,還有憐影,是他最為放心不下的。
一旁的杜氏暗自抹淚,都說有情人終成眷屬,可終究天公不作美,讓這對兩情相悅的苦命鴛鴦受盡磨難。
「世子!」一道蒼勁有力的聲音從外面傳來,片刻就有十幾個人闖進養心殿,來的正是楚國的使者。
「老丞相……」齊皇熱情的上前迎接老丞相等人,奈何老丞相只是淡淡的點頭,就急匆匆的去察看楚承安的情況。
吃癟的齊皇即使心裡不悅,但也強制忍住怒火,現在情勢對他不利,楚國的計謀得手而自己失敗了,不能再惹怒這些使者,不然大齊堪危!
推開正在給楚承安止血的司徒院長,老丞相就吩咐後面的人:「世子,你怎麼樣啊?來人,快把世子帶走,請神道子前來為世子醫治!」
「你們都讓開,不準碰我的承安!承安要有什麼事,我定要楚國所有人給他陪葬!」憐影滿臉淚和血,猙獰的扑打欲接走楚承安的老丞相等人,而現在的楚承安已經陷入昏迷!
老丞相不忍,但還是起身咬牙揮手:「把納蘭二小姐拖開,帶走世子!」
「老丞相,萬萬不可……」齊皇上前阻止,御林軍也悄然把養心殿包圍。
「皇上,你這是什麼意思?不僅殺了我楚國的世子,現在還想囚禁使者!」老丞相冷笑,看著外面的御林軍。
「老丞相誤會朕了,世子被刺一事實屬意外,攔住老丞相也是因為現在世子不能移動,不然可就……」齊皇一副假惺惺、為楚承安考慮的樣子。
如果現在讓楚國使者把楚承安帶走,那楚國以及其他早已對大齊虎視眈眈的國家都會討伐大齊。現在的大齊實力對付一個楚國還綽綽有餘,但要同時應當幾個國家,如同雞蛋碰石頭一般。
老丞相不屑的冷哼一聲:「齊皇還真的以為我等入你皇宮沒有一點準備?速速帶走世子,不惜一切代價!」
「唰唰!」很快,從天而降數十個黑衣人,齊皇只需一眼,就可以看出這些人武功非凡,一旦動起手來,他也討不了什麼好。可如果就讓他們這樣離開,他不甘心啊!
「讓他們走!」黑著臉,幾番思索之下,齊皇還是命令御林軍讓路。就算自己現在壓著這些人,楚皇那邊也不會善罷甘休。
「承安!」被兩個侍衛押著手臂的憐影眼睜睜的看著楚承安被老丞相帶走卻無能為力。
所有人都離開,整個養心殿只有齊皇、杜氏還有憐影三個人。軟坐在地上,憐影雙目無神,只是喃喃自語,念著楚承安的名字。
「納蘭二小姐……」杜氏暗嘆,蹲下扶起憐影,憐影無動於衷。
「來人,把納蘭憐影打進死牢,三日後處斬!」不再理會地上的憐影和杜氏,齊皇說完甩袖就走。
翌日,楚國使者到養心殿帶走身負重傷的楚承安、納蘭憐影最終被定罪打入死牢三日後處斬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滿城風雨。
死牢里,散發著發霉的味道,老鼠在角落肆無忌憚的里咬著稻草,幾道陽光從狹窄的窗戶里照耀進來,打在抱著膝蓋蜷縮在一起的憐影身上。
楚承安渾身是血,臉色慘白的樣子刻在憐影的腦海里,眼淚無聲的落下。人生兩世,她都是以悲劇收場。
「哐啷。」門鎖被打開,獄卒掂量著手裡的銀兩說:「有什麼話趕緊說,沒有多少時間。」
「是是是,辛苦了大人。」平時意氣風發、說話硬氣的老祖宗說著軟話,深怕錯失與憐影相見的機會。二夫人見抱住一團失魂落魄的憐影,一陣心疼,提著食盒走過去。
聽見老祖宗的聲音,憐影眼皮動了兩下,隨即又恢復到平靜,沒有抬頭也沒有說話。
「憐影,你怎麼樣啊?有沒有受傷?」二夫人摟住明明天氣不冷但渾身沒有一點熱度的憐影,捋開遮住她臉的髮絲,顫抖著聲音問。
獄卒離開,老祖宗顫顫巍巍的走來,因為身體難以蹲下去的原因,彎下腰慢慢的扶起憐影,幫她擦去臉上的血跡。
老祖宗混濁的眼裡滿是心疼:「我天可憐見的影丫頭,這是惹到哪路神仙,怎生遭了這麼一通罪。」
「老祖宗,二嬸。」憐影福福身,同老祖宗和二夫人行了一個禮。就算是成為階下囚,一身傲骨依然存在。
「憐影,我們現在的時間不多,不能多說什麼,三日的時間,我們會極力救你的!」扶起憐影,二夫人四處掃視,見沒有什麼異常才低聲說道。
憐影搖搖頭:「二夫人,老祖宗,沒有用的,現在承安生死為卜,齊皇不會鬆口的。」
被楚國擺了一道,處於下風口的齊皇怎麼可能會放過她?借著她與楚承安的關係,只怕是現在恨不得千刀萬剮了她!
想到什麼,憐影跪下,緊緊抓住老祖宗和二夫人的手說:「二嬸,老祖宗,憐影求求你們,等憐影……還請老祖宗與二嬸幫憐影照顧好年幼的克兒,拜託你們了!」
連著磕五個頭,憐影的額頭很快沁出血絲,哀大莫過於心死,憐影一點兒也沒有感到疼。
二夫人急忙扶起憐影:「傻丫頭,你這是做什麼?這段時日我已經將克兒當作自己的孩子,不管什麼時候都會照顧好他,倒是你,無論如何,二嬸與老祖宗都會救下你的!」
「是我這老太婆沒有用,養了一群虎狼凈想著法害人,連憐影也沒有放過!」老祖宗拉著憐影的手一陣的自責。
晚宴上是事她不了解多少,但憐影的性子她明白,萬不會有那種害人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