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亂戰地是非迭起
看到這樣的陣容,項成本來準備繃起的神經突然就鬆了。原因自然是看到這些人的兵器,項成感覺到異常親切。這正是黃巾特有的武器特色,上陣的時候這些東西都是可以殺敵的兵刃,不在打仗的時候,這些東西又可以作為農具使用,不可謂不是十八般兵器之首。
這到這些人朝著自己奔來,項成二話沒說調轉了馬頭,又衝了回去。
宗員的越騎營經過自己人的一波衝撞,整個部隊已經潰不成形。項成依舊是隻有一人,但是這個時候這一個人的力量還是很大的。
項成轉過頭去就想一柄鋼叉一般插進了越騎營中,隨後這鋼叉在一個無形之手的操控下奮力一轉,這越騎營就想一塊被搗碎的蛋糕一樣從中間碎裂開來。
宗員一看這樣子自然是不能放任項成,夜色中一支軍號就隨著宗員的命令就響了起來。號聲三短一長,隨著這號聲一響,越騎營明明已經散亂的陣型卻逐漸收攏了起來。
項成雖然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但隨著這騎兵收攏列陣項成也是趕忙撤出圈外。畢竟黃巾的騎兵距離這邊還有一二百丈遠,項成可是不敢把自己放在這群狼環繞的越騎營騎兵陣中。
直到項成跳出了這戰圈細看之下才懊悔不已。這裏是現實,並不是遊戲。現實裏就存在任何人之間的距離,存在軍心,存在士氣。遊戲裏的士兵當然是令行禁止、死戰不休,但是在現實中,想真正做到這一點真的是太難太難了。盧植手裏的北軍五校不能說是整個大漢最精銳的部隊,但是也絕對不是向黃巾軍這樣的烏合之眾,他們已經在用有限的時間去做那軍號傳來的軍令了,隻不過就是項成因為沒有把握住機會而已。
“羽哥,你咋不提醒我?”項成看著對麵的騎兵不停的變換著隊形,心中略帶懊惱的問道。
項籍卻是回道:“孤也沒想到劉季小兒的子孫居然如此無能,這集結隊形居然花去如此長的時間。孤剛剛還想表揚你反應快呢。”
這一問一答也就一瞬的時間,而百丈的距離也是一瞬。宗員看著自家的騎兵還沒列好拒陣,而黃巾的騎兵已經興衝衝的奔來過來索性將牙一咬大喊道:“列陣,拒敵!”隨後這號角又是響起。三生急促的短號聲過後,隻見站在前排的騎兵雖然麵色蠟黃雙手顫抖,都是依舊提著拒馬槍大喊一聲“喝”。
這喊聲說不上震天,而且還略帶了幾分不自信的顫抖。但是這陣營隊列之整齊卻是充分的告訴了在場的眾人,我們才是正規軍,你們不過是些烏合之眾而已。
“喝”聲剛消,黃巾的騎兵就零零散散的撞向了越騎營的騎兵。越騎營的這些騎兵雖然比不得高山天險,但是在黃巾騎兵的衝擊下也猶如一塊堅硬的頑石,而黃巾的騎兵就好似一小股清泉。清泉擊在頑石之上,發出一聲聲清脆的響聲,而後便四散滑落,一滴一滴的沁沒在了泥土之中。
黃巾軍可以說在這越騎營麵前當真不堪一擊,項成看著這樣的情況自然是一陣陣的膽寒。這些士兵自己操練過,張角也操練過,遇見地方軍的時候不說是無往不利,也不至於像現在這樣不堪一擊。但是,現在對上了這洛陽的正規軍,看起來就跟土雞瓦狗、跳梁小醜一樣,並無半分區別。
“列陣!”項成趕忙大吼一聲,但是這聲音卻萬萬全全的淹沒在了人民的海洋裏。項成無法,隻得自己隻身向前,舞著戰戟就要衝一衝這越騎營的騎兵大陣。
大家都知道,兵陣一般都是由步兵組成輔以少量騎兵。這一切皆是因為戰馬的速度加上馬上騎兵的力量可以瞬間收割人頭,騎兵是一支無堅不摧的戰刃,而不是盾牌。
項成這一衝瞬間就進入了這騎兵戰陣之中,好在項成現在不是一個人,招呼到他身上的兵刃並不多零零散散的也有七八柄長槍。雖然項成依舊要分心阻擋,但是不至於太狼狽。不到五個呼吸的時間,項成就好似一枚鐵釘一般的紮在了這騎兵戰陣之中,也紮進了宗員的眼神之中。
宗員現在其實有點騎虎難下,他本來是為了截營而來。前鋒部隊其實已經完美的完成了截營的任務,燒掉了這個軍營裏的大部分糧草輜重。但是一聽到這些黃巾軍事烏合之眾,他又起了貪心,想用這一營的騎兵打個完美的勝仗。來到這黃巾軍營一看,也正如自己所想,這黃巾軍根本不堪一擊,就包括現在黃巾軍反撲的這一股騎兵都讓宗員覺得可笑滑稽。
任何事情都是在精心策劃之後總會來上一點點奇怪的小意外,比如項成的武勇。
項成不見得有多厲害,但是在這種時刻,一個武將的勇猛卻是能帶動整個部隊的氣勢。隨著項成破陣和站定了位置,黃巾騎兵似乎找到了主骨心一般,迅速的朝著這裏集結。
一個個黃巾兵雖然武勇不足也不懂得什麽兵法陣型,但是這些個黃巾兵卻都是凶悍異常。這些人常年生活在社會最低層,就算是為了一塊餿掉的饅頭都可以與人拚命,身上天生就自帶的幾分悍不畏死的氣質。現在“天公將軍”“大賢良師”張角登高而呼,答應這天下苦難之人至少每天都能吃上飽飯,而且張角也做到了這一點,這些人不為張角賣命又為誰賣命呢?
凶悍的黃巾騎兵跟著項成猶如鐵錐一般紮進了越騎營的騎兵裏。宗員眼看著自己辛辛苦苦帶出來的這些騎兵不到片刻就死傷了幾百人瞬間就紅了眼睛,但是宗員卻是狠狠一咬牙衝著傳令兵打了個手勢。傳令兵舉起軍號,三長一短的號聲瞬間就漂浮在這片已經慘烈異常的戰地之上。
聽到這聲音,越騎營的騎兵卻是列著陣一步一步的策馬後退,在混亂中又保持著幾分整潔。而項成帶著的黃巾兵這個時候戰的更是吃力,前排和自己短兵相接的這些越騎營騎兵一改剛剛的防守陣勢,奮力的朝著項成等人反撲而來。
“項成兄弟,先撤,對麵這是要走。”項籍似乎看出來情況有變,趕忙給項成說道。
項成手下動作不停,依舊三四招之內就把一個騎兵捅下馬來。聽到項籍這麽說,項成不由得好奇起來:“羽哥,這是什麽講究?”
“敵軍要撤,但是戰陣不亂,咱們要是咬的緊了他們勢必反撲。等他們撤出一段距離之後,咱們在後邊咬住他們的尾巴,不僅能減少戰損,而且還能讓他們疲於奔命。”項籍知道項成兵書沒讀過幾本,而且這黃巾軍的大營裏也沒多少兵書可看,這時候隻能自己給他解釋。
項成聽完若有所思,手上的動作也慢了下來。項成動作慢了下來,連帶著他身邊的黃巾騎兵動作也慢了下來。宗員隱藏在人群之中惡狠狠的盯了項成一眼,這場戰鬥怕是宗員打的最憋屈的一次了。不過好在損失並不是很大,不過這個仇宗員卻是記在了項成頭上,隻是項成自己並不知道。
項成在等,宗員在退,兩隊人配合的相當默契。雖然宗員心裏知道項成大概是準備的他撤退的時候再給來一次追擊,但是宗員並不怕,他覺得隻要現在能從這裏退走,憑借自己手下騎兵的騎術還有完全優於黃巾的軍馬擺脫追擊還是綽綽有餘的。
場中拚殺的兵士們也逐漸罷了手,這十來個呼吸的時間,兩股騎兵就從焦灼狀態滿城了涇渭分明的兩個戰陣,隻不過項成這邊看起來排列的有些隨意罷了。
結果還沒等這兩隊騎兵完全跑開,項成背後又想起了一陣陣響動。起初這響動的聲音並不是很大,不說項成了就連宗員都沒有在意,隻是一邊後撤一邊嘴裏碎碎的罵著項成。結果,不到片刻,這響動的聲音越來越來,倘若這時有個會匐地辨聲本事的人在場,隻要在地上趴著一聽一定會嚇的肝膽俱裂。因為,這北邊出現了黑壓壓的一片人。
你倘若沒有真正見過超過萬人的隊伍,那麽你不會害怕。但是,你若是見過這萬人以上的場景,而且這不知多少萬人的隊伍一邊奔跑叫喊,一邊衝著你就過來的話,相信我,你一定會被嚇到腿軟。
看到這場麵,項成先是心裏顫了一下。說實話之前他和地方軍對戰,包括生擒甘陵王劉忠及安平王劉續的時候,都沒有見過這麽多人。
所以,現在的宗員還有越騎營的騎兵們各個倒吸一口冷氣。張角這是集合了所有能動起來的黃巾兵士朝著這裏支援來了。
宗員不向項成,項成是個“新兵蛋子”,而他卻是個老兵痞。從這陣勢看來,那奔走而來的黃巾賊軍,至少也有三四萬人,而自己手下的越騎營剛剛一戰損失了些許,已經不足七千人。外加在這軍營之內並不是個衝鋒,倘若自己的騎兵被圍,這七千人怕是都不夠對麵殺的。
“撤!撤!撤!”宗員騎在馬上大喊道,現在的他完全顧不上陣型不陣型,調轉了馬頭就朝著南營門奔去。
項成一看對麵陣型已經渙散,這時也顧不上其他手裏戰戟一舞大喊道:“殺!”說罷一馬當先的衝了出去,身後的黃巾騎兵一看項成勇武,也是緊隨其後唯恐落下。
宗員一看項成咬的生緊,心中也是恐慌,而且恐慌中有點無奈。而現下對總院來說最大的任務就是逃跑,這時候他再也顧不上其他,從傳令兵手裏拿過軍號就吹了起來。隨著那號聲一響,這越騎營的騎兵立刻分成了前後兩隊,前軍隻顧奔走,後軍卻是留在了原地。
項成帶著的騎兵,滿打滿算越不過千百來人,這留下的越騎營後隊,少說也有一千多人。這一千人滿臉凝重帶著死誌就留在了原地。項成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帶著自己胯下戰馬的衝力,一頭就紮進了這陣營之中,緊隨其後的黃巾騎兵也如群狼一般湧進項成破開的地方。
隻是這戰馬收到阻礙速度越來越慢,項成最後還是淹沒在了這騎兵的海洋中,看著宗員就這麽大搖大擺的奔向了營門。
不看不要緊,一看這營門項成的心緊了起來。
這營門旁不知何時,多出一個人影.……項成驚訝至極,這人影不是張寧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