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敵
天空之中的烏雲里猛地閃出雷霆轟鳴,配合著天樞老人的這一記怒吼,顯得聲勢越發的嚇人與可怕。
老城主白無雙沒有反駁,於是在場的眾人心底都知道了那個答案,實在是讓人意想不到,這天角城的城主之位竟然背後有著這麼多的血腥過往與回憶,實在是讓人不禁唏噓,這權勢之位,果真最是害人不淺,但是這生活在凡世之中的俗人,又有幾個能夠真正的看得開這些身外之外哪,武者也是人,他們也有著常人的*,甚至更加的強烈。
老城主白無雙站直身子,平靜的看著頭頂烏雲之上滿臉猙獰的天樞老人,沉聲的說道:「啊,你確實沒有說錯,在最開始的時候確實是老夫的祖先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可是時間已經不同了,宋莽夫,現在不是天角城剛剛建立的時候,那時候的秩序還沒有穩定,即使城主之位突然易手也不會引起動蕩。頂多是一家一姓的覆滅與興亡。
現在的城主一家已經由白家統治三千多年了,這裡的秩序早已建立,這裡的穩定已然成形,無數的家族依託著城主府的白家生活繁榮,而更多的民眾則依靠著他們在這天角城之中和平的繁衍生息了三千年之久,這樣的和平局面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你要知道,一旦白家倒下的話,這天角城之中必然會迎來一場大的清洗,到時候所有人都要再度陷入戰火的紛爭之中。」
天樞老人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改變,依舊是那麼淡漠的看著老城主白無雙,隨即瘋狂的笑道:「那麼你的意思是說我白家的祖先白死了,你的算盤與你那無恥的祖先一樣打的的精明啊,老匹夫,這個天角城是我先祖所建立的,這裡的所有人都應該感恩戴德的尊敬我的祖先,但是因為你那個無恥的先人的奸計,我們宋家的英烈就那樣的死在了默默無名的監牢之中。」
天樞老人的臉色漲得通紅,白色的髪須上有著噴薄的熱氣:「開什麼玩笑,為這座奇迹之城犧牲了一切的英雄默默的死於無名,而那個無恥的小人卻篡奪了他的一切,以正義者的身份自居,將他的子子孫孫都拉上了那個本該屬於我們宋家的榮耀地位,開什麼玩笑,這樣的事情你要我認同,老匹夫,你知道我當時恨不得親手剝開你的胸膛嗎?」
老城主白無雙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對著天樞老人沉聲的說道:『這就是事實,老夥計,我知道這件事情的因果,也不贊同我祖先卑劣的行為,但是身為下一代的白家家主,未來的天角城城主的職責與榮譽,我只能做出這樣的選擇,所以我不會怨恨你對我的復仇,我能理解你的苦衷。」
隨即老城主白無雙的臉色猛地抽搐起來,蒼老的面容上顯露出深深的絕望與痛苦,渾濁的眼睛不甘的瞪視著頭頂的天樞老人,憤怒的大吼道:「但是為什麼,為什麼老夥計你會親手殺死我的大兒子,你的義子,他可是把你這個義父看得比我這個生身父親還要重要啊,那個小傢伙可是一直嚷嚷著把你視為偶像,將來要成為你這樣的英雄的無辜孩子啊!」
白靈還是第一次見到父親這樣心痛欲絕的樣子,同時也是第一次真正聽說哪位和善的大哥的真正死因,白靈急忙扶住身體輕微顫抖的老父親,心中一時思緒繁雜,自己白家的恩怨原來如此的複雜,大哥的死亡涉及了祖先的仇恨與恩怨,此時的白靈有些感到茫然,自己一家現在的存在真的是正確的嗎?
相比於被父親滅族的宋家,自己白家才是更像最後的罪魁禍首吧,這讓一直保持著天真幻想的白靈有些感到信念的崩潰,自己一直所堅信的家族榮耀到底是什麼,那句古老的家訓真的只是一句矇騙世人的謊言嗎?
白靈突然感覺肩旁上搭上了一隻溫暖的手掌,驚異的回過頭去,白靈看見宋青書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她的背後,將自己的右手輕輕的搭在了她的肩旁上,宋青書的嘴角帶著溫柔的笑意,對著她輕輕的點頭。
宋青書輕聲但卻堅定的說道:「我不知道白靈你現在心中是否真的在埋怨自己,但是我宋青書想要說的是,你是那個一直帶給我溫柔的好女孩,那些先人的過錯不應該全部由你們這一代來承擔,歷史的車輪自有它的規律與選擇,每個人都應當為自己自由的而生活,而不是被前人的束縛而困擾著活下去。」
白靈低下頭去,感覺眼角有些濕潤,沒有回頭,低聲的輕哼道:「真是一個狡猾的男人,宋青書,我記住你的話了,今後我可要好好的盯著你,看一看你這個傢伙是否是真心的對我說出這些話的。」宋青書微笑道:「能得仙女相伴,小生不勝榮幸。」
而另一邊的天樞老人的猙獰的臉龐也流露出片刻的痛苦與內疚,但是只是一瞬,憤怒的火焰就重新把持了那顆傷痕纍纍的內心,天樞老人看著下面的老城主白無雙大聲的叫道:「那是你們白家欠我們宋家的,白老匹夫,你忘了我最初對你說的話了嗎?這個世界上我宋天悅可以犧牲一切,也要重新奪回我家族的榮耀,所以別說他是我的義子,就算他是我真正的兒子,但是只要能打擊到你們白家這個惡魔一般的家族,我也會狠下心來,在所不惜。」
天樞老人乾枯的眼窩卻不由的滲出了久違的淚漬,大聲站在狂風之中咆哮:「這就是他的命,白老匹夫,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把空兒當成我自己的孩子的,但是那個傢伙卻在與我見面最開始的時候向我隱瞞了最關鍵的信息,他是你的兒子,你這個與我家族不共戴天的仇人兒子,如果他只是一個普通人那該多好,都是你害的,白老匹夫,你才是害死空兒的最終兇手,你們白家就是一切悲劇的源頭,如果你們白家不存在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