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劍
狹窄的小巷之中,宋青書坐在一邊的房檐上胡說八道,惹得一直心平氣和的寧可兒都忍不住抬起頭來惡狠狠的瞪向這個滿嘴跑火車的傢伙,左半仙一雙渾濁的老眼更是使勁的睜大,看著宋青書的這番無恥的言論更是氣的心中一股無名火起。
放屁,你這個小子現在口中有一句真話嗎?什麼貌美如花,氣質絕塵,左半仙面前的寧可兒只是一個披著灰色斗篷的小鬼頭罷了,而且這個宋青書還好意思說什麼眉目傳情,郎情妾意,就連左半仙這個惡人都看出來了。
此時的確寧可兒是在看著你,不過,不是所謂的含情脈脈,而是目欲噴火啊,要不是現在有著左半仙的威脅,說不定寧可兒早就提刀親自上陣,砍死你這個自戀無恥的傢伙了。
宋青書感受著下面眾人詭異的目光,有些羞澀的右手伸起,摸向自己的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淺笑著:「真是的,為什麼要這麼奇怪的看著在下啊,難道你們都十分的看好這段姻緣,那可真是多虧了你們的祝福了,感謝各位的支持啊!」
「宋青書!」寧可兒沉聲開口,制止住了宋青書繼續下去的無恥表演,寧可兒有些害怕,等會萬一自己沒忍住心中的怒火親自上場去砍這個混蛋可怎麼辦,而且放任不管的話,這個不知道從哪裡跟來的傢伙又會繼續胡說八道下去,讓自己陷入更難堪的境地。
現在這個情況可不是什麼能夠胡鬧的時候,雖然此刻的這個宋青書分不出到底是敵是友,但是如果可以將他引誘到左半仙的敵對面對話,自己身上的壓力就能夠減輕很多了,寧可兒抬頭看向這個一臉嬉笑的宋青書,沉聲的說道:「宋青書,你這個傢伙真的喜歡我!」
宋青書一臉雀躍的高興說道:「白鼠姑娘,你真的體會到我的心意了,真是蒼天不負有情人啊,不忘在下對白鼠姑娘你的魂牽夢繫,日夜所思啊。」「夠了。」寧可兒已經感覺自己已經忍耐到極限了,就算平日里再怎麼不太注意自己的性別問題,此時被宋青書這個混賬小子,一口一個白鼠姑娘叫著,寧可兒心中也是感到一陣不舒服。
寧可兒抬頭盯著宋青書那雙戲虐的眼睛,心中一陣明悟,這個傢伙是在戲弄自己,為了報復之前的那一腳之仇,真的是一個小氣到不可思議的男人,寧可兒心中有些難以想象,這時寧可兒看見宋青書對著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睛,寧可兒微微一愣,但是立即反應過來,起身後跳,只見一道迅疾的乾枯手爪掠過寧可兒原先停留的位置。
是左半仙,這個傢伙好歹也是這一行當之中數一數二的大佬竟然不顧身份親自偷襲自己這個小輩,這個傢伙真的是最後一點臉皮都不要了。左半仙陰森的一笑,右手的乾枯手爪向著寧可兒的方向猛地一抓,寧可兒面前的空氣都好似被這一抓收縮起來。
我就要死在這裡了嗎?寧可兒心中一陣恍惚,回憶自己的短暫一生,還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哪,自幼被父母遺棄,被流落街頭的爺爺收養,像男孩子一樣在街巷之中靠著這門不太光彩的行當生活下來,直到爺爺的逝世。
那時候的寧可兒有些迷茫,到底應該為了什麼活著哪?沒有所謂的答案,只是因為生活的慣性而持續著延續下去,每天穿行在大街小巷,耳邊儘是那些抱怨悔恨的低語,這個世界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存在的哪?有時候無處可待的寧可兒也會想著這些複雜難懂的問題。
自己到底是為了什麼而誕生的哪?寧可兒孤單的夜晚里望著天空閃爍的群星也曾傻傻的低語,但是生活不是童話,沒有天真的幻想,只有現實的無情殘酷,為了生存,就必須獲得能夠活下去的食物,而十六年來寧可兒唯一學會的本領只有一樣,那就是爺爺傳下來的夜盜術,也就是所謂的盜術。
寧可兒一直依靠著這門絕技活了下來,不會太安逸,因為這門功夫最重要的功夫就是入門的心愿,當時寧可兒憧憬著所謂的俠盜,所以所有得來的錢財都要分出九成去捐給身無餘無的平民。所以這麼多年下來,寧可兒的所有積蓄依然停留在那個小小的瓷罐之中,也許什麼時候就會這樣平靜的死去,就像那位曾經輝煌榮耀過的爺爺死於無名吧!
但是寧可兒的心中也有著期待,期待著有一種未知到來,期待著有一個人強硬的擊穿寧可兒這封閉的世界,待著她出去,看一看這外邊的世界,那些不曾聽聞過的世界,充滿著未知與希望的世界,寧可兒等了這個人十六年,或許今天他出現了。
宋青書的身體突兀的閃現在寧可兒面前,一把抱起有些失神的寧可兒,大笑道:「怎麼了,老鼠姑娘,莫不是真的喜歡上在下了。」寧可兒有些傻傻的抬頭看著宋青書一臉洒脫的樣子,眼前的人影好像與腦海之中那個幻想的高大人影漸漸重合。
「你是誰?」寧可兒輕柔的開口,沒有再使用一直刻意偽裝的男孩聲線,輕柔的嗓音之中夾雜著些無助的迷茫,宋青書輕輕揭起寧可兒頭上灰色的斗篷,一張有些蒼白的臉蛋湧入宋青書的眼帘,不是多麼的驚艷,但是卻如同空谷幽蘭一樣,出塵而不染俗塵,宋青書對著面前的姑娘輕聲的說道:「帶你離開這個地方的人,我叫宋青書。」
「宋青書!」寧可兒第一次真正的鄭重的重複著這個陌生的名字,他是誰,來自哪裡,為什麼要救我哪?宋青書看到懷中的女孩眼瞳深處閃動的迷茫,溫柔的笑道:「放心吧,雖然我的心中也有著很多的疑惑與不解,但是看樣子你就是我一直在尋找的那個女孩,以後請多指教了,老鼠姑娘,我叫宋青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