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且問誰可知 夢裏彼岸情

  不知道季恒為什麽突然問這麽一句，花妖兒微垂著頭小聲回答道： “奴婢的生日是花朝節那天。”這是他的阿爹說的，阿爹告訴她，她真正的生日那一天是一個不值得慶賀的日子，她的娘親……那是一個她還不知道答案的迷。


  花朝節是二月十二，那麽他的猜想就是錯的了，季恒突然覺得自己十分好笑，那是怎麽可能的事情呢。


  不過，看著花妖兒此刻這一身打扮，季恒再一次微眯著眼睛。那一天小弦子告訴他去假山裏拿阮的宮女是一個相貌醜陋、滿臉紅斑的小丫頭……


  “【冰明玉潤天然色，淒涼拚作西風客。不肯嫁東風，殷勤霜露中。綠窗梳洗晚，笑把琉璃盞。斜日上妝台，酒紅和困來。】你知道我方才念的是什麽嗎？”季恒淡笑看著花妖兒，在上的視角讓他不會錯過花妖兒的任何反應。


  “奴…奴婢不知道。”花妖兒回答著，帶著一點慌張，她果真不適合說謊。


  季恒像是沒有絲毫的懷疑隻是點了點頭，就近掬著一朵芙蓉，因為已經過了中午所以開得格外的紅。“你不知道是正常的，那是前朝十二花朝裏麵的芙蓉調詞（當然這隻是引用），這世間知曉的人已經少之又少。”


  花妖兒握著小花鏟的手又抖了抖，一不下心差點把一小花株給跌落在地。


  將花妖兒的所有反應看在眼裏，季恒沒來由得竟覺得有趣。花妖兒啊，背後隱藏著的故事，似乎有必要挖一挖了。


  “以後我就是一個閑人了。”季恒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閑人？什麽意思？

  “所以我有大把的時間可以去學一點其他的東西了，比如種種花，聽聽音樂……”


  他什麽意思？原諒花妖兒的小腦袋瓜一時間沒有轉過來。


  她想了半天得出的結論是，該不會因為趙尹沫事他傻了吧？實則人家是故意捉弄她這個不會隱藏的笨蛋呢。


  “三皇子，尹沫小姐還小，所以說的話作不得數的的。”


  “我知道。但是尹沫說得對曾經我隻是一味的寵她、關心她，的確沒有認真的思考過原因是什麽，又是不是真的喜歡她。好在還有五年的時間，五年足以明白了。所以我已經決定了把自己跟尹沫都放在一個適合的位置，用一種普通的關係來開始發展，借此來衡量我對她還有她對我究竟代表著什麽。”


  “可是三皇子你為何要把這些話說給奴婢聽？”


  呃，這一句話倒把季恒噎住了，為什麽，他哪裏知道啊！


  “對了，一等陪讀侍女要做的事很少吧。”


  他的話題跳躍真快。


  “回三皇子的話，的確很少。”


  “嗯，那就好。”以後他會盡量把初一跟十五的時間空出來，反正沒事兒時常聽聽音樂也是不錯的嘛，更何況是難得的十二花朝呢。


  花妖兒糊裏糊塗地看著季恒實在摸不著頭腦，她隱約覺得他已經發現了什麽，可是他一會兒這裏一會兒那裏的說著，她實在難以跟上節奏。他真的沒有因為趙尹沫的事情受什麽刺激？


  “我看你這裏的芙蓉確實不錯，不介意我拿走一盆吧。”季恒突然又捧著一盆花跳躍地說著。


  “嗯，三皇子喜歡就帶走吧。”


  上一次他帶走了彼岸，這一次他拿走了芙蓉，難不成他也喜歡花？花妖兒想著以後是不是可以在赴約的時候偶爾帶一盆花去送給他。


  “那我先走了。”


  “奴婢恭送三皇子。”


  雖比不得趙尹厚那永遠寒著的臉，不過季恒也確實很少發自內心的笑，這會兒他捧著那盆芙蓉仔細端詳了一會兒，看著他還沒有離開也就沒有起來的花妖兒，笑著說道：“花圃很漂亮。”


  季恒走了，花妖兒怔然出神。季恒他，好奇怪。


  小小的手撫摸著芙蓉花一片片嬌嫩的花瓣，花妖兒微笑著沉思著，有時候的相遇真的是一種前生注定，她不知道真假，所以也也不敢去妄想，隻能藏在了心裏…..

  她曾做過一個夢，夢裏她是一朵緋紅的彼岸開在靜靜的禪室裏麵。每一天陪伴著她的是佛家靈語，每一天照顧著她的是一個麵貌模糊卻極其溫柔的沙彌。他總是很小心地叫著她的名字：妖嬈。


  最近那個沙彌的樣貌，越來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