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天下三分勢 趙季謝互食
“妖兒,過去這麽多天都沒有人來找過你你應該知道外麵的情況不好,你真的決定好了要回去嗎?”
沒想到除了清靈公主,就連子義也來了。
“我要回去,不管真相如何,不管未來如何發展,我……想回去。”花妖兒堅定的點了點頭。
“我已經猜到了,所以我才會來接你。我們隻有一刻鍾的時間,換衣服吧。”說著話子義已經背過了身去。
“換衣服?”
“沒錯,妖兒你跟我換衣服,子義會帶你出去的。”清靈公主已經開始在解著衣帶。
“不行!”花妖兒一伸手摁住了清靈公主的手,“我出去了,你怎麽辦?”
“我畢竟還是他的女兒就像這麽多年他雖然不來看我,卻總是什麽也不會少了我的一樣,他不會對我如何。”清靈公主淡淡道。
“我不信,現在的情形早已發生變化,清靈……姐姐,你放走了我,他們不會放過你的!”花妖兒拉住清靈公主的手激動說道。
“妖兒,謝謝,謝謝!”清靈公主一伸手將花妖兒抱在了懷裏麵,淚水猶如開了閘的洪水激動地滾了下來。“能聽到妖兒的一句姐姐,我已足夠了!”
“不!”
花妖兒的聲音被折斷,子義讓他暈了過去,對清靈公主點點頭再次轉過身去。
小會兒功夫以後子義抱著昏迷的花妖兒離開了這間她呆了整整二十三天的牢房,她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可是子義卻覺得她似乎比從前更輕了。
順利的離開了天牢,在經過一處拐角的地方子義張張嘴十分淡地說了幾個字:“謝謝,保重!”
子義離開後拐角處走出來一個看起來十分疲憊的人,已經失去了往日的儒雅跟柔和,他的目光追隨著花妖兒離開的方向直讓人覺得疲憊而心碎。
“妖兒,再見,保重!”這人不是季暘?又是誰?
馬車的顛簸和搖晃讓花妖兒很快的醒了過來。
“你醒了?身體怎麽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子義大哥,這是哪兒?清靈姐姐呢?”
“這裏是去衡水城的地方,清靈她在天牢裏麵。”
花妖兒剛要說話,子義一抬手阻止了,嚴謹道:“莫辜負了清靈的一片苦心!”
花妖兒縮回身子靠在了馬車上麵,眼眶紅了又紅,紅了又紅。
“對啊妖兒,我想那位清靈公主一定是希望你能好好活著,健康、快樂,才會這樣做的,不要讓她的用心白費好嗎?”馬車外麵另一個聲音響起。
“劉英!”花妖兒驚喜道。“你沒事,太好了!尹沫呢?她現在怎麽樣?”
“我很好,那天晚上你被抓走以後子義大哥救走了我。”劉英的臉紅了紅。“至於趙尹沫,我並不知道,她被另外的人接走了,大概是謝家的人吧。”
“原來如此,如果是謝家的人那她也應該無事吧。”花妖兒略顯失落地說了一句。
馬車內安靜了一段時間,劉英縮回腦袋繼續趕著馬車,子義的目光一直盯著花妖兒。
“子義大哥,現在外麵怎麽樣了?我們為什麽要去衡水?”
子義歎了一口氣這才說道:“現在外麵的天下隻能一個亂字來形容,原本康正帝虛加一個投敵賣國罪給你與季恒,意圖迅猛出擊抓住你跟季恒來分別牽製趙謝兩家的人,隻是沒想到謝家早有準備,在送靈回京的路上就掩護季恒消失在了世人的眼前。再然後便是趙謝兩家聯手一起逐步攻入京城,一直進攻到了涇陽城外。”
花妖兒雙手交扣在胸前,她知道事情一定沒有這麽簡單,清靈已經告訴了她趙謝季三家之間的恩怨,他們永遠不會成為一個戰線上的朋友,隻怕是謝家沒有料到趙家人早就知道當初的一切吧,利用不成反被用……
“隻是到了涇陽城以後趙謝兩家突然崩裂,以趙尹厚為首的趙家軍突然對謝家的勢力發起進攻,而早在攻打京城之謝季家軍的兵力就已經耗損過半,如今再迎戰趙家軍更加是輕弩之末,隻能退守衡水成,偃旗息鼓。可以說明麵上現在是三方勢力割據一方,其實早已經是趙季兩家的鬥爭,而且趙家軍的存在對於季家來說是從未有過的威脅,這場禍事不久以後就會落下帷幕。”
子義說完話看著外麵火紅的天空,那紅不像是被太陽渲染而成,倒像是被無數士兵的鮮血染就。現在已經是康正二十二年,然而這一個春節天下的百姓無一不在戰爭中度過,原本喜氣洋洋的春節,卻是被滿世界的血腥跟肅殺所撕碎。
戰況會變成這樣在聽過清靈公主的故事以後花妖兒便已經想到了,隻可惜謝家十六年籌謀最終功虧於潰,隻怕是憤憤不已吧,她現在最擔心的是季恒呢?被謝家人強硬推到這個地步上的季恒如今怎麽樣了?
“季恒他……”像是猜到了花妖兒在想什麽一樣繼續說道:“他在涇陽一戰中被趙尹厚跟一個神秘人物重傷,失蹤了。”
“失蹤了!”花妖兒驚呼,卻不想情緒起伏太大,一下子牽扯到了肚子,隻覺得肚子一緊,胎兒動的十分厲害,隱隱地抽痛著。
“妖兒,你不要太過激動,當心身體。”子義連忙扶住他抓住手腕診起脈來,幸好無大礙,卻也是當不起這般情緒的大起大落。“季恒是被你的哥哥刺傷的,我想也已經是被你的哥哥給抓了起來,就算是為了你他也不會對季恒做出什麽,你放心。”
花妖兒點了點頭又說道:“既然恒不再衡水,那我們現在為何又要去衡水?”
子義的臉色十分沉重,似乎是在思量究竟該如何如何說才好,亦或是該不該說才好。
“子義大哥,怎麽了?”花妖兒的心裏隱隱不安。
“妖兒,我問你,你跟季恒在一起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現他有何異常的地方?或者說有什麽特殊的習慣或癖好?”子義問得很謹慎。
花妖兒仔細回想著這段時間的所有細節,先是搖了搖頭,然後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看著子義說道:“有一件事,不知道是不是這個。”
“你先說與我聽聽。”
“在大婚第二天早上,有一個丫頭端了一碗藥過來讓恒服下,我曾問過他,他說是尋常補藥,十六年前生了一場大病,是玉貴妃從外麵尋來的。當時我便疑惑為何隻是尋常的方子,卻要不間斷的在十六年的期間每個月喝上一次呢。”
“聽妖兒這麽一說我也想起來了,在西北軍營的時候,那時候妖兒還沒有來,我被哥哥派去照顧恒王,也碰上了那麽一次,他也說這是尋常的補藥。”正在趕著馬車的劉英也若有所思道。
“看來是真的了。”子義低沉地說道。
“子義大哥怎麽了?難道這個藥有問題嗎?”
子義擔憂地看了花妖兒一眼點了點頭,慢慢說道:“你知道為何在涇陽的時候季恒會被趙尹厚跟那個神秘人擊中嗎?”
“為什麽?”
“因為在大戰中季恒突然毫無征兆的跌下馬背昏迷了過去,趙尹厚是意外刺中了他,兵荒馬亂之中他這才失去了蹤跡,具體是在衡水還是涇陽其實我也不確定,我現在唯一能確定的是。”
“是什麽?”
“他中毒了!”
“中毒?為什麽會中毒?我從來沒有發現,難道是因為那個藥?”
“妖兒,給你看一樣東西。”子義從懷裏麵掏出了一封信遞給了花妖兒,上麵寫著:告訴花妖兒若要救季恒,讓她憑此玉佩來衡水見我!
“這是誰寫的?”花妖兒問道。
“你仔細看看那個玉佩。”
玉佩?花妖兒反複細看,突然醒悟,這玉佩正是宮妃佩戴之物,而這麵玉佩上刻著一個玉字,很明顯玉佩的主人正是玉貴妃!
“怎麽會這樣?她怎麽狠的下心?那可是她的親生孩子!”花妖兒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塊玉佩,一個母親是有多狠心,多絕情才會做到這一步?為了所謂的權利跟榮譽、地位,便可以犧牲掉親情血脈嗎?康正帝、皇後如是,玉貴妃也如是。那麽一個薄情寡義的地方,為何他們卻一個個都趨之若鶩?那兒,有什麽好呢?
“看來你跟我所想的是一樣了,玉貴妃為了更好地控製住季恒,以防發生變數於是常年給季恒服下既是解藥又是毒藥的藥,不管她最初是為了什麽,很明顯現在她被趙季兩家逼上了絕路,她一定是要跟你來談成什麽條件,用季恒作為籌碼。所以妖兒,衡水你要去嗎?”
馬車停在了衡水城的外麵,城門緊閉,前方已經有士兵慢慢靠過來,如果妖兒選擇不進去,這段距離足夠子義帶著花妖兒跟劉英離開。不過他很清楚,花妖兒一定是會進去的。
“恒是我的夫君是我肚子裏麵孩子的父親,如今他有毒在身更是下落不明,我要去救他,無論需要付出什麽代價!”花妖兒鄭重說道,隨即又對著子義淺淺一笑,“子義大哥謝謝你,每一次你總出現在我身邊幫助我、陪伴我,妖兒無以回報。”
“傻瓜,你知道的其實這一切是我欠你的,當初要不是我愚蠢地害得卿娘早產,又怎麽會後來這許多事情?”
“卿娘!子義大哥你說卿娘?”
“是啊,我都是稱呼侯夫人,就是你的娘親為卿娘的啊!”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娘親?嗬嗬,竟也是瞞著我許久呢。”
“妖兒你怎麽了?”子義跟劉英擔憂地看著花妖兒。
然而時間沒能給他們更多說話的機會了,衡水的守城士兵已經來到了跟前,一個侍衛長摸樣的人抱拳問道:“請問可是花妃娘娘?”
“正是!”花妖兒挺身道。
“屬下恭迎娘娘,請!”
花妖兒為首,子義跟劉英緊緊跟在身後。
她不知道進去後將麵對什麽,她隻默念著:我的夫君,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