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年輕自敢開路
酒店二樓。
杜陽擔任起了臨時指揮官,指揮著一幹警察拉窗帘,把窗帘拉扯下來,再用刀子劃成條狀,系連成一條長長的繩索狀。
二樓距離地面大約有三十來米,窗帘連成的繩索長度綽綽有餘。
兩名警察拉扯窗帘測試了下布料的堅固程度,承受一至兩個人的重量不成問題。
他們把窗帘一端牢牢系靠窗的桌角上,另一端往窗外一拋,然後一個個順著往下爬。
一開始大家還有點忐忑,但在老警察的帶頭,紛紛鼓足勇氣往下梭,速度堪比直線降落。
所有人安全離開酒店后,他們來到大廳外的廣場,與警隊人員匯合。
老警察詢問了幾個同事,均沒有得到匪徒們離去的方向,他只能找人緣較好的人幫忙打聽一下。
「你跟他們又不熟,怎麼知道誰人緣好?」杜陽納悶道。
「呵呵,這你就不懂了,每行有每行的道兒,行內人自然懂的。」老警察說著,很快在人群中尋找到一個武警,詢問起剛才外面的情況。
那名武警打量了幾眼老警察等人,覺著面生,神色嚴肅道:「你們打聽那麼多做什麼!」
「救人啊。」老警察老實道。
「救人?就憑你們幾隻三腳貓?」武警冷笑道。
老警察剛想開口,身後那個愣頭青警察瞪鼻子道:「我們怎麼了!大家都是同事,你說話別帶刺兒!」
「你又算老幾!」武警冷聲道。
「你……」
「別誤會別誤會,我們只是問問,要是涉及到機密的話就算了。」老警察急忙打斷愣頭青,大家都是軍人出身,年輕人氣又盛,很容易鬧出麻煩。
「哼,看你們的警服,是區里的弟兄吧。」武警問道。
「對的。」老警察道。
「什麼時候咱市局辦事輪到你們打聽了?」武警道。
老警察一臉悻然,沒接話。
其實武警的職位不見得比老警察高,老警察好歹是個刑警隊長,而武警則是隊長手下的小兵,但市級和區級比起來,區級的分量顯然不夠看。
就好比同樣是經理級職位,大公司的經理看不起小公司的經理一樣。
這樣的對比很沒有道理,但社會就這樣,導致這幾乎成了一種潛在的規則。
所以面對一個市級武警時,老警察底氣不足,更不願意同事之間發生摩擦,選擇忍一時之氣。
老警察準備尋找下一個人詢問,那名武警又道:「你們是哪個區的?」
「高新區。」老警察回頭答道。
「任務是什麼?」
武警冷漠的語氣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令老警察很不舒服,主要是老警察救人心切,沒工夫繼續應付他無理的「盤問」。
「我先忙了。」老警察說完便走。
「哼,區級幹部的素質就是不同啊,我只是隨便問問,你心虛什麼?」武警嘲弄道。
老警察皺了下眉,沒搭理武警。
愣頭青忍不下去了,剛一伸脖子準備開口,老警察立刻喝止道:「小劉,你收斂點,我們走。」
愣頭青小劉很聽老警察的話,瞪了武警一眼,便忍氣吞聲。
「等下。」
杜陽叫住老警察他們。
「兄弟怎麼了?」老警察回頭疑惑道。
「這就是你找的人緣好的?」杜陽指著武警問老警察。
老警察自知計劃有誤,人緣好並不代表脾氣好,脾氣好並不代表對誰都脾氣好,比如這名武警就是個例子。
以他的工作經驗來看,鑒別人緣好壞其實跟出警序列有關。
一般來講,人緣較好的有幾率站在警隊中間靠後的位置,而人緣較差的大多會被派去打前陣,真遇到什麼危險任務,人緣不好的充當了炮灰。
這種規律只是相對準確,並非完全精準。
武警眯著眼睛打量杜陽,見他拿著槍,又穿著便服,以為是某個便衣警察,便趾高氣昂道:「你也是高新區的?」
「關你卵事!」杜陽沒好氣道。
「你說什麼!」武警怒視洶洶道。
「我說,你們考警校的時候沒測試下聽力?」杜陽不客氣道,「那我再說一遍,我說,關你卵事!」
武警下意識端起槍指著杜陽,怒道:「你他媽再說一遍!」
老警察嚇了一跳,急忙打圓場道:「兩位別吵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上火啊。」
「跟老子稱兄道弟,你夠格嗎!」武警正氣頭上,沖老警察喝道。
「隊長啊,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兵,你能命令小劉,卻不能命令我吧?」
杜陽說完,轉而看著武警,冷然道:「給你們配的槍就是拿來對準人民群眾的?到底是你們警隊目中無人,還是你他媽就一顆老鼠屎?」
武警瑕疵欲咧,真想扣動扳機幹掉眼前這傢伙。
他深吸幾口氣,盡量讓自己冷靜思考,重新審視起杜陽。
被槍指著還能這麼硬氣的罵人,擺明了有恃無恐。
配著槍,肯定是自己人。
有一股匪氣,難道是某個卧底兄弟?
想到此處,武警語氣軟了幾分:「你是哪個隊的?」
「關你卵事?」
「別給臉不要臉!」
「關你卵事?」
「別以為老子拿你沒轍,你知道老子是誰嗎!」
「關……嗯,關我卵事?」
「操!」
「操什麼操,你操尼瑪呀,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杜陽罵著,邊把槍口杵在了武警的胸口,惡狠狠道,「你這種害群之馬老子還是第一次見,真他媽給人民警察丟臉!」
武警感覺槍口像挑釁一般在自己胸口用力杵了一下。
這場較量分明就是比膽氣。
他很清楚,再給自己一百個膽子都不敢開槍,剛才只是衝動了下才拿槍指著對方的。
可對方不同,完全一副悍不畏死的架勢,吵著吵著才開始動槍,這樣的出槍方式更堅決,更危險。
「你……你想幹什麼。」武警氣勢頓消。
「我不想幹什麼,只想告訴你,別他媽太囂張,老子最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囂張懂嗎?」
杜陽指著老警察道:「你不是想知道他們的任務嗎?老子告訴你,他們剛才在五樓拆炸彈!還準備在大廳拆炸彈,只想多救幾個人,只想著完成命令,而你呢?你的任務又是什麼!」
「我一直都在聽從市局下的命令,原地……」
「原地打醬油嗎?」杜陽截口道,「匪徒有多少人?你數了嗎?」
「大概三……」
「你他媽跟我說大概?」杜陽咄咄逼人,槍口又往武警身上杵了下,厲聲道,「你認不認得老子!」
武警搖搖頭,已是滿頭大汗。
「操,老子剛才一直在前線跟匪徒周旋,你竟然不認得老子!」
杜陽一開始只想替老警察這幫人出口惡氣,因為剛才見識到了他們是如何的盡職盡責,甚至不惜以生命為代價都要多拆一個炸彈,減少群眾損失。
這樣的好警察,不該受到欺辱,哪怕是言語的輕視也不行!
現在,聽到武警這般回答,杜陽是真的怒了。
為了自己而怒!
剛才自己還在前線命懸一線,和匪徒儘力周旋,最終獲得了相對圓滿的結局,拯救大部分人。
自己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責任和義務去以身犯險。
而本該盡此責任和義務的人,此時正站在面前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指責同事、不依不饒地嘲諷同事、還竟然連匪徒多少人都沒看清、還他媽竟然不認得自己!
是個人都會怒吧!
要換個沒人的地方,以杜陽現在的心情,絕對會毫不猶豫扣動扳機。
或許是感受到了杜陽的凜凜殺意,武警汗如雨下,戰戰兢兢道:「你先把槍收起來,有事好好說。」
杜陽收起手槍,猛吸一口氣,殺了武警一眼,對老警察道:「走吧,去前面問問。」
武警再不敢阻攔,目送幾人離去,直到他們消失在遠處,還兀自出神,猜測杜陽的身份。
這一幕並沒有被太多人看見,人潮的騷亂還未平息,後方相對安靜些,極少有人把注意力放到這裡。
再加上呂布和項羽等人的戰局移到廣場上,驚人的打鬥場面吸引住絕大部分人的眼球。
警隊隊長手裡的喇叭換上了全新的電池,但他的喉嚨眼啞了,只能狠狠咽口水,無法再喊出聲音,哪怕一個字。
大部分人和他一樣,目瞪口呆,愣愣望著戰局。
許多刑警不約而同垂下了槍,均生出一股拿著玩具槍的錯覺。
是的,他們很確信子彈對戰場中的三個大個子沒有絲毫威脅力。
廣場更加寬闊,亞瑟和項羽如魚得水,有了更多施展的空間,漸漸扳回局勢,雖然依舊被呂布壓著打,但明顯沒有剛才那麼吃力。
但呂布出身市井,打起架來有一股狠勁兒,只求最有效的方法,根本不顧及光明磊落。
剛剛大廳里他第一招就是扔杜陽,現在在廣場上,一旦虞姬放冷箭,他便隨後操起一件事物扔出去當擋箭牌。
有人扔人,沒人扔車,不管多大體積、多大重量的事物,在他手中彷彿沒有太大區別。
直到他將一輛越野吉普單手攥起投擲出去,所有人都震撼到極點。
如此神力……在做夢吧。
不知不覺間,前線的武警退後很遠,戰場變得更大,戰事也越來越振奮人心,跟觀賞漫威電影似的。
老警察到前線連續問了幾個武警,那些武警紛紛搖頭,說不知道匪徒從哪個方向離去,只知曉他們是在人潮衝出來時趁亂溜走的。
最後還是一名人民群眾認出了杜陽,猜測出他卧底的身份,並把匪徒離開的方位指給了杜陽。
杜陽對市裡並不熟,但知道那個方向直通火車站。
老警察猶豫了下,最終沒請求支援。
小劉直言快語道:「我就不信市局的人不知道匪徒跑了,竟然都不追!」
老警察嘆道:「可能是剛才人潮太亂,沒辦法追擊吧。」
小劉氣道:「八隊人啊,分出一隊就那麼難嗎?」
老警察沒再辯解,因為他想說的話,連他自己都無法自圓其說。
以老警察干這行的資歷,怎麼可能猜測不出市局的真正用意。
追或不追,其實結局都差不多,對方均是些亡命之徒,而且手上有重要人質。
這時,假裝不知道匪徒的蹤跡是最精明的選擇。
因為一旦追上去,沒有處理好的話,誰來擔這個責任?何況人質還是張家名義上的家主,家主一有閃失,誰來背這個鍋?
市局領導和張家是相熟的,對張家內部的一些情況隱隱得知,那麼張家家主被綁架,不管他如何處理這件事情,都會引起很多人的不滿,與其吃力不討好,還不如睜隻眼閉隻眼,免得惹一身騷。
再者,要是上面責怪下來,完全可以找個「當時局面太混亂」的借口搪塞過去。
退一萬步來講,今天這樣的局面本身就不是市局警力所能控制得住的,出些差錯再所難免。
既然無論如何都要背鍋,那還不如讓背的鍋輕一些,白一些,合理一些。
眼下廣場上的戰鬥被實況直播了出去,自媒體時代,遠在其他城市的人都能觀看現場「大片」,甚至國外都在觀賞也不足為奇。
如此一來,更減輕了此事負責人的責任。
——幾億雙眼睛都看見了,這場局面有「異能者、外星人」的參與,我能怎麼辦?咱是警察,又不是超級賽亞人部隊。
……
……
兩輛警車閃著警燈賓士在街道上。
杜陽左顧右盼,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以便追蹤匪徒。
車內通過群聊語音展開著一場意見整合。
小劉建議直奔火車站,立刻聯繫火車站的人警戒,注意觀察嫌疑人的動向。
有的建議同時在火車站附近設防,有的建議先從最偏僻的地帶嚴查搜捕……警員們各抒己見,最終把這場追捕計劃漸漸完善。
老警察和杜陽在同一輛車後座上並排坐著,他下達命令后,察覺到杜陽神色有異,詢問道:「兄弟是覺得我們遺漏了什麼嗎?儘管說出來。」
「不是。」杜陽搖搖頭。
「你是不是有種奇怪的直覺?」老警察猶豫問道。
杜陽蹙眉,點了點頭。
「嘿,其實我也有。對方既然精心策劃了這場劫持案件,肯定花了不少精力,總感覺他們不會從火車站離開,至少近期內不會,因為這太容易被推測出來了。」老警察徐徐說道。
此推斷與杜陽不謀而和。
杜陽不解地看著老警察,不明白為何對方如此推斷,卻還是按照手下的建議下達了一系列命令。
老警察沉默會兒,悵然道:「我快退休了。」
「有關係嗎?」
「有吧。」老警察從兜里掏出一根煙,由於剛才執行任務時碾住煙盒,裡面的煙都彎彎皺皺的。
他把那根煙盡量拉平直,遞給杜陽。
杜陽回絕道:「戒了。」
老警察替自己點上,深深吸了口,說道:「年輕人要經歷挫折才能成長啊,這次從局裡挑選人手前來支援,其實我存了私心,挑選的儘是我欣賞的好苗子。」
杜陽彷彿明白了什麼,但不理解,問道:「所以明知是錯的,也先順著他們的意思去辦?」
老警察點頭道:「錯就錯吧,辦案是需要經驗的,趁著年輕,有人帶,多犯點錯是好事,吸取的教訓越多,越能儘快成長。」
「哪怕關乎一條人命?」杜陽微怒道。
「兄弟,你能猜到匪徒的逃跑路線嗎?」老警察問道。
「我怎麼可能猜到。」
「我能。」老警察篤定道,「他們一定會選擇最混亂的地方改換行頭,再分散逃亡,混亂的地方么,無非就是按摩店、麻將館、地下賭場之類的不雅場所。」
「你到底什麼意思!」杜陽愈加生氣,枉費他剛才還覺得老警察是個良心警察,沒想到竟也屬於走走程序之流。
既然篤定地猜測匪徒會選擇這些地方,為什麼不沿著這些地方去搜?哪怕希望渺茫,總好過白忙活一場吧。
老警察像是猜測到杜陽的心思,吐了口煙說道:「市裡不比高新區,我不熟,能調用的人手有限,忙活不過來的。嘿,讓國營部門辦辦事還行,對方多少給點面子會照辦,可一旦和市井群眾打交道,完全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杜陽想了想,不得不同意老警察的觀點。
老警察所言不假,這裡是市裡,不屬於他的地盤,人脈圈為零。讓公家辦事,公家不敢怠慢,因為他們認警服。
可其他人么,表面肯定是唯唯諾諾阿諛奉承,心裡卻不見得把警察當回事兒了。
就拿按摩店來說,每座城市有正規的按摩店,同樣也有不正規的服務,那些不正規的場所之所以能營業下去,大家心照不宣。
這些老闆既然能遊離在法律邊緣撈金,自然有些手段和門道。
直白點說,個個都是老油條。
老警察最煩這種老油條,一遇到什麼事兒,立刻拍著胸脯指天發誓要守法,警察一走,馬上開門做生意,該幹啥幹啥,全然把法律拋之腦後。
法律?那是什麼玩意?
犯法?那不跟吃飯一樣平常么?一日三餐還加幾頓夜宵。
好吧,可能初出茅廬、類似小劉這樣的愣頭青還會勵志徹底改善這種現象,但對於老辣的老警察來講,完全不會存在幼稚的想法。
別說整個城市,就算一個小鎮都不可能徹底改變這種現象。
別說成百上千家店,光就一家都夠你忙活半輩子。
搞關門一家,大不了人家再開另一家唄。
抓了一個人,出來以後繼續干老本行唄。
老警察也年輕過,他當初就是被一個屢教不改的妓女點醒的,那妓女特坦然地說:「弟弟,您別勸我從良了,我只會幹這個,您要不讓我干,我一家老小都會餓死的。」
老警察是真沒轍。
閑言少敘,書歸正傳。
杜陽徹底明白了,默默為剛才不成熟的想法替老警察道歉。
說白了,這裡人生地不熟的,他們根本不可能逮到那幫匪徒,更不能救出人質。
之所以追捕,完全是老警察身為警察的一種責任感使然。
沒錯,僅僅是責任感。
身為一名警察,如果明知有人質被匪徒劫持而不追,那是玩忽職守,沒職業道德。
可是明知會無功而返,還願意盡份職責,便成了一種精神。
擁有這種精神的人,無愧於一身警服。
老警察何嘗分不清局面呢,但他還是來了,就當練練新人吧。
既教會新人一些辦案的經驗,更言傳身教了這份難能可貴的精神。
杜陽想通此節,對老警察充滿無限崇敬。
開車的小劉黯然落淚,忽然在前方路口調轉方向盤,駛進一個小巷子。
「小劉,你這是幹嘛。」老警察疑惑道。
「隊長,你說的沒錯,可是我不贊同你的老成。」
小劉抹了下臉頰,熱淚盈眶道:「我們還年輕,你不能剝奪我們應有的銳氣,如果不趁著現在衝動幾把,老來肯定遺憾。」
老警察神情複雜,啟了啟唇,卻忍住沒說話。
「是,我承認您良苦用心,但是社會也需要頭腦發熱的年輕人來做一些你們老人不願意做的、毫無意義的事情啊,我比較笨,可能暫時還不能理解您的全部想法吧。」小劉倔強道。
老警察愕然無言。
這個問題他的確沒有考慮過,只一心想著為年輕人們好,可似乎忽略他們內心那炙熱的肝膽、放肆的快樂,以及燃燒的滿腔熱血。
似乎,這也沒什麼不好。
只要心是正的,都是對的。
杜陽乾咳兩聲,對小劉道:「兄弟,你們隊長不是說你做的不對,只是……你轉彎的時候能不能先打個招呼,他煙頭把警服杵了個洞。」
「……」
「額,小事小事。」老警察這才反應過來,趕忙拍滅大腿上的一點火星。
「那咱們現在是準備去大保健?」杜陽玩笑式詢問道。
「看看吧,萬一有發現呢,總比走彎路要有意義。」小劉道。
「剛才是直路,現在才是彎路!」老警察一語雙關道,雖如此說,臉上卻掛滿欣慰。
「管他彎的直的,有路就走!沒路也要開路!」
言畢,小劉豪情萬丈地停車,指著巷子邊上一家按摩店說道:「先從這家開路。」
此家「小紅按摩店」一看就不正規,門帘虛掩,裡面黑黢黢的,門口站著一名穿著暴露、濃妝艷抹的中年女郎。
中年女郎朝小劉招了招手,一臉曖昧的笑意。
小劉不解風情道:「招什麼招,沒看見警車嗎!」
中年女郎神情一冷,不屑道:「警察怎麼了,警察就不是男人啊,警察就沒有生理需求啊,警察就該拽啊,警察……算了算了,給你五折。」
「……」
小劉敗陣下來,悻悻而歸。
老警察調侃笑道:「咋不開路了?」
小劉臉一紅:「換下家。」
老警察分析道:「我告訴你,看到警車還能不驚不慌,說明匪徒沒在這家,按我這方法試試。」
小劉嘀咕道:「賣弄經驗。」
「誒,什麼叫賣弄,這是常識好不好,你見過哪個做賊心虛不怕警車的?要不怎麼說你傻呢。」
小劉無以反駁,轉動方向盤朝另一條巷子開去。
打彎兒的瞬間,杜陽眼角餘光通過後視鏡掃到小紅按摩店的門帘撫動了下,簾後有一張熟悉的面孔一晃而過。
杜陽神色微變,暗道:他怎麼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