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老頑童扁鵲
「好!」
小紅帽沉吟片刻,把心中盤算默默整理了一番。
新幫派的成立可以說是紅幫的轉型,性質和幫派無異,只是淡化了黑道的背景,用正當生意來替代。
按照小紅帽的想法。
初期,以紅幫的名義收取一些保護費,把這些錢攢起來,成立一家正規公司,尋找項目投資。
公司達到一定規模后,盈利的錢再慢慢回饋給本地商家。
當然,回饋的方式並非是每個月定期返還一定金額,而是建立一種機制,讓商家順著這種機制去達成某種誠信度,類似信用值。
公司再根據信用值向商家發放相應貸款。
這種方式就像小額貸款的程序,但小紅帽的貸款是無息的!
沒錯,就是無息!
無論借貸出去多少錢,都不收對方一毛一分的利息,把這當成是一種回饋。
項羽聽的一頭霧水。
杜陽解釋道:「就跟你們那個世界的錢莊差不多,只不過向錢莊借錢是不收利息的。」
項羽不通道:「哪有這樣的好事。」
杜陽努努嘴道:「人家就是要做這種好事啊。」
項羽驚疑不定地看了眼小紅帽:「你說真的?」
小紅帽點點頭,反問道:「羽哥果然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杜陽心知剛才說漏了嘴,索性坦然道:「不錯,他們是穿越者。」
小紅帽長吁口氣:「看來我沒猜錯。」
杜陽側頭望著沉穩兄和黑人兄,眼神中帶著一絲威脅。
黑人兄並非華夏人,估摸還沒搞清楚穿越者這個陌生辭彙的含義。
沉穩兄苦笑道:「兄弟你大可放心,我們很清楚自身現在的狀況,再說了,這樣的話說出去,別人也只會把我們當成神經病啊,再再說了,以他們的本事,誰能奈何得了他們吶,除非放導彈轟吧。」
亞瑟戰意盎然道:「導彈是啥玩意?比炸彈還牛么?」
沉穩兄:「你當我沒說。」
杜陽又看了眼周政,威脅道:「你要敢亂動心思,保證會死的很有節奏。」
杜陽太了解周政了,這傢伙估計心裡正想著利用穿越者來大發一筆橫財呢。
周政諂笑道:「那得看你分我多少錢咯。」
杜陽翻了個白眼:「少不了你的。」
等趙瑞龍的兩億一到賬,杜陽還真不會缺錢。
主意是周政想的,理應分他一些。
周政笑道:「那就是咯,誰會跟錢過不去,只要錢到位,我動個手術把嘴縫起來都行。」
亞瑟又插話道:「那你怎麼吃飯?」
周政斜了亞瑟一眼,懶得跟二百五計較。
項羽這邊的談話繼續著。
項羽仔細想了想小紅帽的新幫派計劃,似乎沒啥大的毛病,甚至有點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意味。
身為帝王,項羽相對能接受這種做法。
但事實上,實施起來難度很大。
小紅帽皺眉道:「羽哥,不瞞你說,這年頭生意不好做,要不是知道杜兄弟和張林兩家都有關係,我哪敢貿然做生意啊。」
杜陽識趣道:「你想讓我入股?」
小紅帽嘿然道:「肯定想啊。」
「我可以入股,但是不想牽涉到其他人。」
趙瑞龍的事情上,杜陽對張月華和林志遠的做法頗有微詞,現在有了錢,肯定要盡量和他們這樣的人少做接觸。
小紅帽為難道:「杜兄弟,咱倆都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紅哥,說句不好聽的話,這主意是你想的,我願意投資是情分,不願投資是本分吧。是,我承認今天這事弟兄們都有功勞,辛苦費我多少會給,可不能藉此把大夥綁一條船上啊。」
杜陽話雖不客氣,卻是這麼個理兒。
小紅帽錯就錯在,不該把杜陽當成一個重義氣的人。
按照小紅帽的想法,他們既然生死患難了一場,那以後肯定會成為有難同當的兄弟。
故而小紅帽一開始便認為杜陽一定會答應他。
再說,杜陽肯冒著生命危險幫張月華的忙,說明關係匪淺。
那可是張家,本市商業領域的巨頭。
只要杜陽動動嘴皮,張家難道會不給他一些生意做?好吧,就算張家再翻臉不認人,總得給些好處堵悠悠眾口吧。
小紅帽錯就錯在對杜陽和張月華的交情判斷失誤。
甚至小紅帽以為他們倆是情侶關係。
說到這裡,杜陽語氣很強硬,有一種「別得寸進尺」的意思。
小紅帽自知理虧,不再相勸。
杜陽道:「紅哥,我贊成你的想法,我說投資一定會投,至於其他的,你得另想辦法了。」
「好,只要有了資金就好辦很多。」
「是的,我們雖然不會做生意,可以招兵買馬啊。」
「嗯。」
小紅帽苦笑道:「我最擔心的是兄弟們的適應能力。」
杜陽明白他的意思。
一幫只會打打殺殺的地痞流氓,突然讓他們規規矩矩上班,誰都會不習慣。
如此一來,能適應下來的人數極少。
而按照小紅帽的計劃,以後的高新區會變成一片沒有地痞流氓的凈土,那離開的兄弟們靠什麼生活?
他們除了混社會收保護費,什麼也不會,小紅帽還把人家財路給斷了,這是兄弟該乾的事兒嗎?
關於這點,確實很懊惱,可以預見未來會很麻煩。
杜陽建議道:「人各有志,你總不能當他們一輩子老大吧。」
「話是這樣說,可當初他們加入紅幫,我就承諾過,以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小紅帽憂色道。
「有矛盾嗎?你成立公司,給他們發高薪,不願意留下來的是自動放棄享受福利待遇的人,又不是你轟他們走的。」杜陽直言不諱道。
「不是這樣算的。」小紅帽道,「我明知他們不會留下來,還堅持這樣做,是我理虧在先。」
「你傻逼啊!」杜陽氣小紅帽腦袋轉不過彎,「你才是老大!」
「可沒有小弟們擁戴,我算哪門子老大?」
杜陽不想再跟小紅帽廢話了。
小紅帽這方面,就跟項羽一樣,是死腦筋,怎麼想都轉不過彎來。
矮平頭忽然道:「紅哥,我覺得是你想太多了。」
「嗯?」
「杜哥說的對,你才是老大,你有時候不能太為弟兄們著想了,再說……有合法買賣賺,誰願意干這行啊。」矮平頭嘆道。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我讀書少,大道理不懂,可一碗水不能端平,任何決定都不能顧慮到所有人的。」
小紅帽沉默了會,緩緩點頭。
杜陽見小紅帽被說服,才道:「大不了他們離開的時候你每人給點遣散費,好聚好散。」
小紅帽嘆道:「肯定要給的。」
項羽欣慰道:「看來你這個人還沒壞到骨頭裡。」
「不敢當。」小紅帽轉而對項羽道,「羽哥,兄弟們就拜託你了。」
項羽道:「說吧,只要你今日所言不虛,能幫的我盡量幫你。」
「兄弟們野慣了,一時之間肯定難以適應新的幫派制度,在此期間,羽哥您幫忙把把關就行了。」
項羽毫不猶豫答應了。
杜陽恍然道:「原來你是想讓羽哥給你當執法長老啊。」
「差不多是這意思吧。」小紅帽道。
連著層都想到了,看來小紅帽的確是想認真去做這件事。
毫無疑問,以項羽的道德標準來管理這幫人,絕對能改掉他們許多陋習,可以稱是魔鬼道德訓練營。
別說讓他們簡單的從良了,沒準兒以後能擁有軍隊般的嚴紀。
而且項羽不怕得罪人,又樂於勸惡從善,再加上一身恐怖實力,誰敢報復。
如此來看,項羽的確是最合適的人選。
也是小紅帽新計劃中最關鍵的一步。
小紅帽沒料到的是,項羽的加入對日後幫派造成了多大的影響。
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此時,沉穩兄忽然接話道:「其實我覺得你們想太多了。」
諸人不解地望著沉穩兄。
沉穩兄接著道:「飯要一口一口吃,水要一口一口喝,有計劃是好事,但是趕不上變化,與其計劃後面的麻煩,不如先想好當下怎麼邁出第一步,比如做什麼生意。」
「你有什麼想法?」小紅帽問道。
「呵呵,別忘了我的另一個身份。」
沉穩兄這句話只有杜陽和黑人兄能聽懂。
當初趙瑞龍給他們安排假的身份,為了讓假身份更合理,倒是介紹給沉穩兄一些生意。
現在沉穩兄的合法身份正是一家傳媒公司的老總,接些商演、策劃等雜活兒。
黑人兄則是一名海外商人,做進口貿易的生意。
他們雖然徒有其名,可方便隱藏身份,多多少少學了些專業知識,認識幾個行內人士。
小紅帽權衡一番,最後決定往傳媒的方向發展。
新公司都無須再註冊,沉穩兄在市中心有一家空殼公司,只需要到工商局修改下相關信息就行了。
讓小紅帽更高興的是,傳媒這行相比其他行業沒那麼枯燥,能留下的弟兄應該不少。
會唱歌能學學唱歌;想跳舞的也能練練;或者跟亞瑟學兩手本事,來點雜技也能混口飯吃;再不濟,幫忙布置下現場也是好的。
如此一來,小紅帽最大的顧慮打消了不少。
商定好了這事,杜陽直接下逐客令。
今天累一整天,終於能好好休息。
杜陽把周政和沉穩兄等人打發到小紅帽那邊去了,為防止他們逃跑,特地把亞瑟也派過去,正好亞瑟跟小紅帽那幫人熟,不會不習慣。
其實杜陽的防備完全是多餘的。
沉穩兄和黑人兄失去了趙瑞龍這座靠山,真實身份又見不得人,哪裡會亂跑。
再說,本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難免有再見面的可能。
無論從何種角度看,跟著杜陽混都是最好的選擇。
這番利弊黑人兄可能無法理解,但沉穩兄和黑人兄關係不錯,應該會引導黑人兄想通的。
打發走諸人,杜陽沖了個涼,回房剛推開門,看到十分驚悚的一幕!
一隻藍精靈忽然從天花板上掉下來,重力使然,他下意識拉了下吊燈,緊接哎喲一聲,半跪在地上的藍精靈揉著腦門,玻璃碎片灑一地。
藍精靈飛快從腰間掛著的一隻圓鼓裡掏出幾根草咀嚼起來,同時警惕地看著杜陽。
杜陽第一時間喊了聲「羽哥」。
項羽衝到杜陽身邊,看著藍精靈。
藍精靈和項羽同時驚道:「怎麼是你!」
藍精靈一臉駭然,飛退三步,摸著陌生的牆壁,心慌到極點。
項羽步步緊逼,用身體將杜陽護在身後,從顫慄的虎軀可以看出,項羽有些忌憚這隻藍精靈。
嗯,準確來說,不能以「只」為單位。
隨著藍精靈站起來,杜陽看清那是一個人,擁有阿凡達的膚色,蘭陵王的眼神,正常人的體格,稍微偏瘦。
杜陽越看越眼熟,下意識呢喃道:「扁鵲?」
扁鵲眼睛一亮:「你認識我?」
「認識……吧。」
「那太好了,快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扁鵲驚喜道。
杜陽覺得說來話長,指著項羽道:「你問羽哥吧。」
項羽冷淡道:「別問我,我們不熟。」
扁鵲不悅道:「哼,你是誰?」
杜陽疑惑道:「你倆別裝了吧,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你們倆很熟。」
扁鵲道:「就你還羽哥,小項還差不多。」
項羽道:「輪不到你多管閑事。」
扁鵲咂嘴道:「喲喲喲喲,治痔瘡的時候怎麼沒硬氣一回?不就揭過你一次短嗎,還跟我小氣上了,我老人家……」
「閉嘴!」項羽斷喝道。
「哈哈哈,我要是不呢?你敢過來嗎?」扁鵲拍了拍圓鼓。
項羽似乎很忌憚扁鵲的鼓,裡面不知裝了些什麼。
「有種不用毒,你我大戰三百回合!」項羽喝道。
「我不,我偏不,你咬我一口啊?」扁鵲犯渾起來活像個傲嬌的小姑娘,畫面不忍直視,還是個話嘮,接著沖項羽吐舌頭叫囂道,「你要敢對我怎麼樣,我就把你痔瘡的事兒告訴虞姬,看她怎麼想!」
「你敢!」
杜陽捅了捅項羽的肩膀,指著後面,虞姬正好從房間對門房間里走出來。
項羽臉色煞白,怔在當場。
虞姬則顯得淡然,裝作沒聽見剛才那番話。
扁鵲看到虞姬出現在門口,撓頭乾笑道:「不好意思啊,這回可不是故意的。」
虞姬平淡道:「是你啊,我說誰這麼吵呢,都消停些,我們要睡覺。」虞姬說完就回房間了。
項羽怒意騰騰地瞪著扁鵲。
扁鵲把手放嘴邊,輕聲道:「聽到沒,消停些,人家睡覺咯。」
項羽反鎖上門,坐在床邊沖扁鵲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扁鵲聳聳肩:「剛凱瑞了一把準備回聖城,路上順便采幾株葯就不知不覺到這兒了——話說,這是哪兒?有美女不?啊,我想到了,你們該不會逃到這裡來了吧?是不是莊周的夢境?難道是古老遺迹?不對不對,這裡看起來並不古老……」
扁鵲嘰嘰喳喳個沒完。
別說項羽,連杜陽都不耐煩了,他從沒見過這麼話嘮的人。
要是扁鵲肯去說相聲,還有郭德綱什麼事兒啊。
五分鐘后,扁鵲終於安靜下來,摩挲著窗帘問:「啥料子,挺滑的。」
這個問題把杜陽難住了,還真不知道啥料子,反正是布。
「咦?仔細看你小子有點虛啊,要不要買點葯,保准你堅定三個時辰!」
「用不著……」杜陽尷尬道,他一單身狗,再堅挺也沒用啊。
「不貴不貴,三百銀一瓶,買不了吃虧的,項羽可是知道我的口碑,扁老出品,必屬精品,是不是啊小項。」扁鵲掏出一瓷瓶湊過來。
項羽臉色青紅,沒接話。
「喂,你倒是說句公道話,上次送你那瓶用完了嗎?」
項羽臉色更青。
「原來羽哥你……」
「咳!你最好離他遠點!」項羽再也待不下去了,推門離去。
項羽離開后,扁鵲眼睛里閃過一抹狡黠,那模樣像極了猥褻小妹妹的壞蜀黍,對杜陽擠眉弄眼道:「小子,跟我做個交易怎麼樣?」
杜陽本能地察覺到一絲不安,訥訥道:「什麼交易?」
扁鵲把手中的瓷瓶轉了半圈,嘴角掛起陰險的笑意:「幫我把這瓶葯放到他們飯菜里,我送你一顆長生不老丹。」
「……」
扁鵲拍了拍杜陽的肩膀:「你好好考慮一下吧。」
杜陽反應過來:「這樣不太好吧。」
「肯定不好啊,可是我能怎麼辦?他們一個個都恨著我咧,沒點保命的手段我怎麼活?你保護我呀?咦?你沒有內力?」
杜陽肩膀一酸,下意識看了眼。
扁鵲的手上瀰漫著一團青煙,正在杜陽肩膀上瀰漫開來。
「你,你這是幹什麼?」
「下毒啊。」
「我靠,你幾個意思!」
「兩個意思啊,要麼答應我的要求,要麼你這條手臂就廢了,你只有一炷香考慮時間哦。」
「我……我曹!」杜陽又駭又氣。
扁鵲一臉輕鬆,彷彿察覺不到正有一雙憤怒地眼神緊盯著他。
「內急,茅廁在哪兒?」
「……」
趁扁鵲上廁所的時間,杜陽捲起衣服看胳膊,被扁鵲拍過的肩膀皮膚變成了幽綠色,正飛快朝胳膊處移動,像碧綠原野般蔓延。
完了完了,不會真保不住這條手臂了吧。
杜陽心下駭然,堅守義氣——絕不能出賣羽哥他們。
他跑出房間,把袖子撩起來給項羽看了眼,項羽淡淡道:「中毒了?」
「是啊,扁鵲乾的。」
「沒事,習慣就好。」
「羽哥你什麼意思?」
「他不敢動你。」項羽依舊一副淡淡之色,卻霸道無雙。
「他讓我給你們下毒。」
「你別聽他的。」
「我當然不會聽他的。」杜陽特沒底氣地說。
「這老東西就是愛抹黑人,你別理他,要是真信了他的威脅,你的名聲就毀了。」項羽說道。
「那我要不答應,這條手會不會毀了?」
「我會幫你報仇的。」項羽鄭重道。
「……」杜陽怔了下,「是不是可以理解為,我這條手已經毀了?」
「我一定替你報仇!」項羽強調道。
「……你這麼說,我就明白了。」杜陽泄氣道。
衛生間的門被推開,扁鵲整理著下擺走出來,調侃道:「嚇唬你呢,小項說的對,我就是幫他們試探試探你,要你真答應我的條件,你手臂才真毀了呢,一般來講,我老人家是不屑對普通人動手的——對了對了,你這間茅廁里的東西是在哪兒弄的?送我一套怎麼樣?」
杜陽算明白了。
扁鵲放過他肯定不是因為「普通人」,而是換了條件,想要一套廁所設備。
杜陽忽然想起來,扁鵲不會用馬桶,自然沒沖水。
他犯了陣噁心,走進去教扁鵲使用馬桶,耳畔又傳來好一陣絮叨,跟個蒼蠅在耳邊嗡嗡吵似的。
不過能用一個馬桶換回一條手臂,這筆買賣不虧。
出來后,扁鵲對客廳的一切更加充滿了興趣。
「哇哦,這又是什麼材質,好軟。」坐沙發上彈了彈。
「哇哦,黑不溜秋的東西是什麼?」指著電視。
「哇哦,地上的花雕上去的嗎?怎麼保持平整光滑的?」脫了鞋用腳底蹭地板。
……
扁鵲像個好奇寶寶,見什麼問什麼,項羽不耐煩地一一解答,包含深意地望著杜陽。
那眼神杜陽讀懂了,是感激。
當初項羽等人初來乍到時就像扁鵲這樣,很想搞懂這裡的一切。
項羽此時才知道這些問題有多煩人。
就好比你讀書的時候,要一個字一個句話跟人解釋含義,別提多傷神。
好在杜陽還教了項羽一招,正好讓項羽糊弄扁鵲。
「說了你也不懂。」項羽對扁鵲道。
扁鵲把剛才一模一樣的小瓷瓶遞給杜陽,杜陽沒敢喝。
「解藥呢,你怕啥?」
「你不說是毒藥嗎?」
「解藥和毒藥不都是葯嗎?愛喝不喝。」
「你大概解釋下讓我放個心吧。」
「說了你也不懂。」扁鵲不耐煩道。
杜陽算明白什麼叫「因果報應」了。
……
扁鵲的到來並沒有引起多大影響,像湖裡石子打水漂,一個個英雄只稍稍驚訝了下,順帶憤怒了下,旋即恢復正常。
神將們對扁鵲愛理不理,可見扁鵲人緣極差。
杜陽一開始還納悶,一般干醫生這行的,人緣都挺好的,怎麼一到扁鵲這兒就變成這樣了呢?
後來杜陽明白了。
扁鵲這老傢伙用毒比用藥勤快,甚至有時候把葯當毒使,把毒當藥用,根本讓人防不勝防,生怕不小心就著了道兒。
自從扁鵲來了以後,杜陽連喝口水都心驚膽戰,跟賭命似的。
撇去用毒來說,扁鵲還是很好相處的,是個隨遇而安的主兒,客廳都能睡得心滿意足,對伙食也沒要求,從沒主動喊過餓,有吃就吃,沒吃就憋著,但就是太話嘮,話嘮到忍不住想封他嘴的衝動。
有次嫌項羽洗澡,扁鵲急著用廁所,在門外絮絮叨叨半天,聽得項羽香皂泡都沒沖乾淨都給他讓地兒,太煩了。
還有次小喬在研究新菜,見扁鵲一回來,直接熄火不炒了。
值得一提的是,扁鵲是神將中年齡最老的,就因為長生不老丹才能保持二十幾歲的青年容貌。
這一點杜陽佩服萬分。
正所謂入鄉隨俗,扁鵲為了更好的在陌生環境生存,不知吃了什麼葯,把膚色變成了白色,從病入膏肓的阿凡達變成貴族白,再到樓下剪了個時尚的短稅發,一躍成為引領熒幕的小鮮肉形象。
毫不誇張的說,如果素顏出鏡的話,我鹿我凡都得靠邊站。
他每次出門都有妹子跟她打招呼,微信陌陌加了一大幫女孩子,街頭合影照片都快把手機內存佔滿了。
整的杜陽都不愛跟他走一塊,對比起來太氣人了。
杜陽現在也算是帥哥一匹。
自從兩個億到賬后,身後水平呈垂直線上漲。
營養一跟上,彌補了之前的過度消瘦,再加打扮,活脫脫一帥哥。
有時走街上經常會聽到背後人議論:看,那倆娘炮。
杜陽不屑暗道:嫉妒,赤裸裸的嫉妒!
當然,和扁鵲走一起至少比跟項羽逛街可好多了。
項羽簡直是事兒媽和憤青的結合體,一到街上,話嘮程度不比扁鵲差,還附帶吐槽屬性。
這天,杜陽一如既往地和扁鵲走在高新區最繁華的大道上。
正巧星期天各大廠子放工,碰著幾張熟悉的面孔:張五,李六,王什麼來著,杜陽忘了。
杜陽在廠里上班的時候,張李王三人是隔壁流水線上的,他們那條線每天產量都是整個車間最高的,已然讓他們生出一種優越感,甚至員工有時為了保持記錄,自願加班。
李六的崗位是打包,和杜陽的崗位一樣,離得特近,共用一些工具,經常對杜陽冷嘲熱諷,笑他家裡窮,沒錢吃肉才長這麼瘦。
杜陽以前懶得搭理李六,頂多回一句「大家都是農村的別他媽瞧不起人」。
這次偶遇,李六差點沒認出杜陽,兩人擦肩而過才忽然拉住杜陽。
「你是杜陽?」
「啊,是你啊李哥。」杜陽見沒躲過,索性笑咧咧打了個招呼。
「喲,你小子被開除以後反倒風生水起啊,究竟是哪家的富婆包養的你,有空介紹介紹。」李六嘿然道。
「瞧你說的——回頭聊啊,我還有事兒得先走了。」杜陽打了個哈哈,打算離開。
張五陰陽怪氣戳了句:「走啦李六,人不願搭理你呢。」
李六面色一沉道:「杜陽,老實說,你是不是有什麼發財的門路,看在同事一場的份上,透露透露唄。」
剛才李六一摸杜陽的料子就知道是高檔貨,價值肯定不菲,再看杜陽滿面春風,料定他是找了份好工作。
李六也沒別的意思,只覺得在廠裡面干著太沒意思,見以前同事有了門路,就想問問。
杜陽應對自如道:「能有啥門路,打工唄,嘿嘿。」
王什麼冷然冒了句:「你小子不夠意思啊。」
杜陽冷然回道:「啥意思?」
王什麼又道:「裝什麼裝,不就有幾個臭錢嗎!」
杜陽攤手道:「我就一窮逼啊。」
張五幫腔道:「杜陽,我們就問問,你愛說說,不說拉倒,沒必要裝逼。」
杜陽只覺好笑:「你見過這麼裝逼的嗎?再說,可不是我想跟你們搭訕的啊。」
王什麼道:「你想挨打是不?」
杜陽真是無言以對,好久沒見過這麼真性情的人,動不動就是要打人,這讓小紅帽那幫人怎麼混啊。
對於這種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人,杜陽選擇退一步,往旁饒了下,準備離開。
李六側身一擋:「杜陽,你混肥了是不是?敢無視我們!」
杜陽神色微冷,退後一步道:「是比以前肥了點,怎麼?想幫我減減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