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拿命來!
回到家裡的這一路,是我爺爺找了輛小板車給我拖回去的。因為我那隻被鬼大姐拽傷的腳,已經腫的跟饅頭一樣大,五個手指印的傷口都已經開始流膿血了。
到家之後,爺爺幫我搬到了樓上。小腿的靜脈一根根全部爆了出來,如同噁心的蚯蚓一般。
「爺爺,我的腿不會廢了吧?」
「放心,爺爺會給你想辦法的。」
雖然我爺爺叫我放心,可是看他那臉色,我就覺得問題嚴重了。
只見爺爺去廚房裡面拿了一碗白米出來,放在我腳邊。
見我看著他,似乎擔心我不解,我爺爺還特地開口給我解釋了一遍:「這是糯米,非常毒的,剛好克制你腿上的傷。」
說是遲,那是快。我爺爺抄起一把糯米,就朝著我腿上的傷口摁去。
耳邊傳來「滋呲、滋呲……」的響聲。
隨後,我長大了喉嚨猛地叫出來:「啊……」
實在太疼了,就如同有人用火來燒你一般,疼的根本無法忍受。
我是真的忍不住了,試圖將我爺爺給推開。我爺爺的手,使勁摁著我,就是不讓我動。
「啊!爺爺,放開我。疼,太疼了……」
我一個勁的嘶吼,想要逃離這種痛苦。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在叫囂,想要讓我帶他們逃離這種痛苦。
渾身炙熱的難受,汗水如同下雨一般,滾落下來。
終於,在我即將支撐不住,就要倒下的時候,爺爺那雙大手放開了。
我無力的靠在床上,自我感覺連氣息都低落了。
「爺爺,我這是好了嗎?」
我爺爺額上的皺紋蹙得更深了,「那女人在水裡泡的太久,毒性太大,這糯米只能暫時保住你的腿,要徹底根治,我還沒想出辦法來。」
望了一眼我那慘不忍睹的腿,雖然心疼,但是想到眼下還有更要緊的事情我便少了幾分在意。
想到那未拿回來的井水,我這胸腔就悶的難受,像是隨時都要爆炸一樣難受。
「爺爺,那井水……」
一種負罪的心情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似乎知道我要說什麼一般,我爺爺擺了擺手,沖著我道:「沒事,我們再想其他辦法。」
爺爺的沉默,讓我愧疚的心裡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
他起身離開了我的房間,望著他那弓起來又彎下不少的背,我的喉嚨就跟被人硬生生的橫了一根刺一樣難受。
我忍著疼痛站起來,試著走了走。
這糯米還真有效,雖然腳上還是鑽心的疼,但是至少我現在能走路了。
我不能這樣坐以待斃,我需要去救我的爸媽。
既然,當年爺爺可以用我爸媽的命來救我。那個人比爺爺還強大,他也一定能夠有辦法的。
我趁著爺爺不注意,離開了家裡。
若是我沒記錯的話,爺爺說那人在後山的黑龍窟里。
那地方我依稀記得是在後山左側一個破廟底下的位置。
剛出了村口,我就遇到了一個人。原本想躲開,沒想到,那道士打扮的男人卻攔下了我的去路。
「老許家的小女娃,你這是要去哪裡呀?」
望著那年約四十的老道士,一身破破爛爛的裝扮。我高度戒備,充滿了警惕。
「你是誰?我去哪裡跟你沒關係,走開,別擋路。」
他嘿嘿一笑,揮著手上的破拂塵,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老道士我知道你要去哪裡?想要救你爸媽?」
我心下起疑,沒想到這人居然能夠猜出我的行程,便越發的警惕起來。
「女娃子,別用那種眼神看著老道。老道不想害你,只想給你指條明路。當年許老三救了我一次,這一回我也算是還上了。」
「你認識我爺爺?」
老道呵呵一下,沒有正面回答我的問題。
「你要救你爸媽,得去村尾的棺材鋪,問問他們家釘子賣不賣?若是願意賣給你,你爸媽就有救。若是不願意,就算你求得你那冥夫出手,也是枉然呀,枉然……」
說完,那老道士連給我詢問的機會也不給,轉身就走了。
我狐疑的望著他的背影,愣是出了神。
片刻之後,原本朝著後山走的我,改掉了方向,朝著村尾走去。
村尾這戶賣棺材的人家若是沒換人的話,我記得應該是姓尤。因為姓氏比較特別,所以我記得相對清楚了些。
我站在木門外頭,伸手敲了門。
「請問有人在嗎?」
裡頭傳來一老邁的答應聲:「誰呀?」
「尤大伯,你在嗎?可以開個門麽,我有急事。」
厚重大門被打開,裡面探出一個老者的腦袋,面色發黑帶著慘淡的表情一副十分老邁的樣子。
為了不耽誤時間,我連忙開口:「尤大伯,可以找你們家買幾顆鐵釘嗎?」
那尤大伯一聽我是來要鐵釘的,瞬間臉色黑了下來,寒著臉跟我說話:「我這沒有,你到別處去要。」
面對他的態度,我總感覺他是故意不賣給我一樣。
想到自己的父母,我朝著他哀求道:「大伯,你就賣幾枚鐵釘給我吧。」
尤大伯猶豫了一下,冷冷望著我開口:「你是誰?誰叫你大半夜來買鐵釘的?」
「大伯,我是許老三的孫女。我在路上遇到一個道士,他讓我來找你買鐵釘的。」
我說完之後,尤大伯臉色刷的一下,瞬間蒼白了不少。我都能感覺出來,他的身子在微微的顫抖,似乎十分害怕的樣子。
「尤大伯、尤大伯,你怎麼了?」
突然,他停下了顫抖,沖著我陰森的笑了笑。
「跟我來吧。」
那笑容讓我頭皮發麻,雙腿打顫,想要轉身就跑。可是想到我那可憐的爸媽,我便壓下心中的畏懼,跟著他走了進去。
尤大伯,帶著我來到裡間。空曠的裡間大廳上,擺著好幾副的剛才,有些已經做好,有些還是半成品。
陰森森的,十分嚇人。
「大伯,釘子呢?」
尤大伯轉過身,正臉對著我:「當年若不是許老三,我怎會接下你的棺材?你命大沒事,到現在還不放過我。」
我一臉的懵逼,完全沒聽明白這尤大伯的意思。
突然,我腦子裡閃過一陣靈光,想到了一些東西。
「大伯,我家裡那口棺材是你做的嗎?」
尤大伯皺著眉,怒目而視,狠戾的沖著我衝過來,手裡還拿著一把大砍刀。
「拿命來!」